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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我非常非常强壮!”
一个花格子短裤,黑衬衫的中年秀了秀自己强壮的手臂。
“叫什么名字?”叶云凡问道。
“Eric.”(艾瑞克)
“行,上车!”
叶云凡挑人看第一印象,他很快挑中四人,剩下几个都是年纪有点大的,他不是很喜欢,本来他打算随便再找一个的了,突然发现有一个十六七岁的黑小伙生涩地站在一旁,双眼时不时往叶云凡这片瞟。那模样,就像一个等待丈夫宠幸的新婚妻子。
他的衣服有些破洞,不是那种特意为之的装饰,显然是家庭非常贫寒。
“你也上来!”
叶云凡第一眼看到他,就想到家庭发生变故后的自己,顿时有些悲悯,他指了指那小伙子,开口让他上车。
其他没有被选中的还想再过来说好话,但叶云凡已经很坚定的摇摇头,表示不需要人了,而且他手里的夸恰也就只能聘用五个人。
虽然皮卡车副驾驶和后座都可以坐人,但是他们都极其自觉的坐在皮卡的车斗上。五人嘻嘻哈哈,用当地话聊着天,只有那个羞涩的小伙子只是微笑地听着,时不时被逗得笑出声来。
叶云凡见时间也不早了,太阳都快要爬到天空的正中央,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他启动车子,顺着来的路往回赶。
缓慢开出小镇街道的时候,又有一个黑人小姑娘顶着一脸盆芒果追着他,想问他要不要买。
叶云凡也想吃水果,见她那么执着,也就将车停下来,打开窗户问了一句:
“多少钱”
“2000夸恰。”孩怯怯说道。
2000夸恰也不贵,换算成华夏币不到三块钱,国内的芒果一斤都是五块钱以上,一般大超市没有七块钱买不到。
“OK!”
叶云凡刚好有一张2000夸恰的零钱,他抽出那张钱递给小女孩。
女孩接过钱,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小心翼翼将那一盆芒果尽数倒了进去,然后踮起脚,将袋子从窗户上塞进来。
叶云凡接过袋子,感觉芒果起码有七八斤。他以为对方是想强行将所有芒果都卖给自己,但他并不想买这么多,随口苦笑着用中文说道:“太多了,我只买一斤啊。”
那女孩自然是听不懂叶云凡在说什么,又拿着手中的两千夸恰纸币看了看,黑黝黝的小脸蛋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随后,他从地上捡起那个已经脱了磁漆的铁盆,欢快地小跑着走了。
“原来是全部芒果卖两千夸恰啊,怎么会这么便宜?”叶云凡哭笑不得,心里还有些惭愧。
因为在华夏被骗子骗多了,之前还以为小姑娘是用他的善心想要来个道德绑架,逼自己将她的芒果全买了。现在想来,是自己太小人之心了。
他自嘲地摇摇头,开车继续上路。
此时不比早上,路上的车多了很多,这里的人开车都很猛,速度快不说,还经常超车,叶云凡才第二天开车,心理素质不行,一见到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就心慌慌,手脚不听使唤,后面的车好几次差点追尾叶云凡的皮卡,吓得皮卡车上的几人唧唧哇哇乱叫。
“嘿!老板,停下来!”
车斗上的一个黑人探出手拍着驾驶室的玻璃,大声叫他把车停下来。叶云凡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忙踩住刹车,那拍玻璃的人差点被甩出车斗,车斗上其他人也都坐不住了,被惯性推到了车斗前面。
叶云凡有些害怕,莫非他们想造反,在半路上把自己给打劫了?他颤声问道:怎么了”
刚刚拍窗户的劳务看着三十多岁年纪,名字叶云凡又不记得了,他双从车斗上跳下来,走到驾驶室旁的玻璃窗外,手比划着转动方向盘的样子,正色朝叶云凡说道:
“老板,我有驾照,我可以帮你开车。”
叶云凡只听懂了“司机”这个词,一时间没明白对方的意思,还以为他在指责自己车技不够好,但他又不敢冲他们发火。
那黑人见叶云凡愣着没反应,突然用生涩的中文说道:
“开车,我会开车!”
叶云凡惊讶看着对方,问道:“你会说中文?”
“yes,一点点!”黑人拇指和食指指尖碰了碰,咧嘴笑着说道,“我以前也和华夏人一起工作。”
叶云凡还真没想到他不仅会说中文,还能听懂他的话,自然是喜出望外。
此时他也明白刚刚他说的英文是什么意思了,他再次确认道:“你要帮我开车?”
“对,对,对!”黑人点头如捣蒜,“你开车,非常危险!”
他中文中混着英文,想必是有些中文他也不会说。
听到对方说自己车技太差,叶云凡老脸一红,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自己这垃圾车技,开在没有任何交通规则的路上,还真有些危险。
“OK!”
他没有直接下车,而是从驾驶座挪到副驾驶上。黑人男子立即爬上驾驶室,熟练地系上安全带,挂档踩油门,皮卡车发出轰鸣声猛地了出去,叶云凡吓了一跳,但车子很快稳稳地向前跑着,速度也上升到了一百左右。
车子开平稳后,黑人司机说道:“帮我指路,老板。”
叶云凡似乎渐渐解锁了一些封尘在记忆深处的英语单词,一下子就听懂了对方的意思。
他知道自己的地盘在哪,只是要他说出来他还真有些犯难。如果要支路,车速这么快,他也怕错过,随即想到了什么,点开驾驶室中间的车载电子地图,将位置指给他看。
黑人司机只是看了一眼,立即点点头,笑着说道:“OK!”
车速保持在一百码左右,很稳当,后面四人又开始大声聊天,还把头探出车身,眯着眼睛,让强风将他们的衣服吹得鼓鼓的。
“你叫什么名字?”叶云凡实在记不起他名字,又开口问道。
“wensda(温达).我刚刚告诉过你了.”他笑着说道。
叶云凡尴尬说道:“我不记得了!”
两人用简单英语交流着,对方知道他姓叶,而他也知道温达一些信息。
温达今年三十七岁,是个小车司机,原本在附近的一个华夏工程开车,因为有一天喝了点酒去上班,被他的华夏人主管发现,主管觉得他有醉酒驾车的行为,就依照公司规定把他给辞退了。
来的时候,叶云凡开车速度都在三四十码的样子,温达开车的速度却在一百码左右,快了三倍多,用了十几分钟就到了。
在叶云凡的指导下,温迪将皮卡车稳当停在仓库门口。车斗上的四人纷纷从车上跳下来,老实站在一边等待叶云凡指示。
因为来了人,那群野猪又拖家带口的从缺口处跑出来,在几个黑人大声叫喊的驱赶下,很快躲进旁边的丛林之中。
几人都看着叶云凡,等着他下命令。
叶云凡打开管理房,取下钥匙打开一间仓库的铁门,里面有很多没用过的编制袋,他自己抱了一大叠出来。
他抓了一叠袋子放在一边,说道:“ThisforCabbage.”(这个拿来装包菜)
随后又数了一叠袋子,指着种洋葱的菜地,表示要他们采摘洋葱。
“onion”(洋葱)
那个破衣服小伙子笑着提示道。
“没错,洋葱。”叶云凡毫无波澜地重复了一句。
虽然身为大学毕业生的叶云凡,英语居然还不如几个当地黑人,他应该引以为耻,但他的脸皮早已麻木了。
在车上,叶云凡从温达那里得知,英语是赞比亚的官方语言,只要是上过一点学的人,英文说的都很好,他和他们是没法比的。
他把要做的事情简单和五人说了一下。那破衣服小伙子立即拿着几个袋子往西红柿地里走去,二话不说开始摘起来。
负责拔萝卜的艾克斯也立即朝萝卜地里走去。不过其他三人却拿着袋子没动。
“老板,我们需要工具.”那个叫做邦德的壮实黑人左手做了个抓东西、右手做了个拿刀砍的动作。
叶云凡瞬间明白对方的意思了,这三人一个要挖洋葱,一个负责摘包菜还有一个负责砍大白菜,都得拿工具才行。
“等等...”
叶云凡记得某个仓库好像有这些东西,拿着钥匙打开仓库,拿出一把锄头和两把砍刀出来。
说实话,叶云凡把刀递给他们的时候,心里非常害怕,脸上的筋肉微微发抖。但他只能选择相信他们不是坏人。
好在他们接过工具之后,立即走进菜地中干活去了。
五人干活都很卖力,顶着烈日低头劳作,却没人有半点怨言,时不时大声与附近的人聊着天,说着当地的话。
他们工作刚刚开始,不会那么快就做完,至少还要和几小时,叶云凡早饭午饭都没吃,于是先开着皮卡车回了别墅。
那些人也不担心叶云凡走了,这么一个大农场在这,肯定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的,他们看到叶云凡开车离开,也都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随即继续低头卖力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