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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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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这很重要吗?”寂滨试探性回问。

    “对我而言的话…很重要,我顶着血族至宝与公主这类头衔,但在私底下的模样又与身份不符…这让我有些矛盾,所以在你眼里,我是怎样的?”安塔安耐着心,相扣的手更紧了一分,想寻得个安心,平稳回答并反问。

    寂滨沉默了会,垂目半响,不想评头论足,指手画脚,但又想到明天就分开了,这最后一天里,也不能让对方难受,平复心情到:

    “我说一下我的看法吧,也是真话,你做好下心理准备。”

    安塔微微点头,眼神柔和,仪态平静的看着,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酝酿了一会,斟酌道:“我们站在不同的角度,不同的立场,以不同的视角看待事物的一面,总会得出不同想法的结论。”

    “而头衔对我而言,只是可有可无的虚名,真正要命的,是头衔背后的人,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人站在台上,台下数以万计的眼睛看着自己,期待自己,这时候,那些投来目光的人,就成为了台上人肩膀的份量,总能压的对方喘不过气来。”

    “老实说,我感觉你挺不容易的,顶着这两个在他人眼中视为荣耀的头衔,被赋予期待的同时,也要被自己要求。”

    “这些天的相处,让我意识到你并不想成为高高在上的明星,只想成为一个有着善心,像个寻常女生一样的普通人。”

    “以我的幼稚想法而言,便是你内心想做个普通人,但又被头衔威胁,做着自己并不想做的事,强迫并要求着自己放弃原本的想法,去迎合那些头衔的身份,做头衔该做的事,这种事情,真的很累…”

    话音到此,寂滨不由闷叹一声:“现在站在我的角度,对于你对头衔想法的看法。”

    “对于一个头衔该做什么,其实并没有真正的定数,它所能代表的,只有地位,以及他人眼中的权利、模样、印象。”

    “每个顶着头衔的人都有着不同的看法,以此衍生不同做法。”

    “有人认为…‘父母’这头衔,是亲人,这个头衔存在的义务与责任,是给予爱护与教导,同时也该是孩子的朋友与老师…”

    “但也有人认为,只是简单的把孩子生下来就是父母,然后孩子也必须听自己的,是阶级关系。”

    “更有人认为,是不是自己生的不重要,去孤儿院领养,说着只要一家人在一起,相互依靠,认可,那他们,就是父母。”

    “但父母到底是什么,又该是什么,必须做什么?这个其实没有真正的答案,或者每个人心底都有答案。或许本质都是一样的,区别在于面对生活时的心态与模样。”

    “总是被别人要挟,又被自己要挟,双重压力下,让我觉得你这人很累。”

    “再说说你那血族至宝与公主的头衔。”

    “古往今来,作为族群至宝与公主的人并不少,顶着这些头衔的人,站在这个位置上,有人觉得理应解救苍生,自己作为一个强者,如若不用来让世界变得更美好,又有什么意义呢?”

    “但也有人认为,应该用这份力量与头衔谋得一番大事业,统御天下人,奴役天下人,让自己成为天下之主。”

    “有人父母威名在外,也顶着个‘你是他们的孩子’的头衔,有人发愤图强不让父母丢脸,有人满嘴父母去炫耀,也有人默不作声…”

    “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看法,想法;头衔一直没变,纵观历史长河,它被赋予的意义,却一直都是事在人为。”

    “或许头衔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何看待,以什么样的想法去身行力行,太过在意头衔…反倒本末倒置了些。”

    “说句暴论,我觉得…你可以尝试放弃头衔,或者‘另一种角度、想法,去正视已有的头衔’做一个有着自我的人。”

    “这就是我的看法,以及对你的猜想。”

    ……

    安塔愣了久久,她没想到平日里精神状态不佳的寂滨会说出这般超凡脱俗的话。

    “那…你喜欢哪个我?”

    “我是说…现在的我,还是…”安塔小心谨慎的问道,同时投来一股既期待而又忧惧的目光。

    寂滨本不想回答,但正如他所说“真正要命的,是台下人的目光”,想着对方明天就分开了,对方现在的大胆也是情理之中,便顺着对方意思道:

    “自我意愿下,有着自我认知、认可…完整的你,不喜欢强迫自己做不愿意的事,只为他人喜欢,放弃自我的你。”

    言外之意“做自己,别太在意别人的目光,包括我的目光…”

    “我再来句暴论,现在你脱离第三纪元,来到第五纪元,别去想那么多了,因为回不去,尝试抛开过去的包袱,迎接崭新的开始,按照你的想法,你的意愿,坚强的活下去,虽然可能累了些,但也能乐在其中。”寂滨语调平稳,语气温和的说道。

    “你不在乎我的身份吗?”安塔小心问道。

    “不在乎…一切都过去了,它不是你的手,你的脸,不是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它已经不再代表什么,只是一个有着纪念意义的身外虚名…”寂滨缓和,宁静的回答。

    “你对我抱有戒备吗?”安塔继续问道。

    “要说没有戒备,那肯定是瞎话,你有什么,会什么,图什么…都让我戒备,但…我并不想过问你的经历与遭遇…”寂滨没有掩瞒与欺骗的想法,眼神平静却又略带忧伤的如实回答。

    “那你害怕我吗?”安塔的语调开始幽静。

    “有点,我不清楚你的实力,你的想法…但这份害怕并不多,因为我相信你…”寂滨昂首看着明月稀云,心绪凝沉,温和的回答。

    安塔默然松手,娇躯站起,走到寂滨身前,单薄的身体挡住视线,两手轻缓伸出,捂着头颅两侧…

    目光深情,娇美的脸上浮现一抹认真,一抹肃然,一抹不安…神情中略带一丝忧心与沉重,深邃眸子里透射着一份违和的平静,以及一份对不稳定未来的不安与悸动…

    时而柔和,时而镇定,时而躲闪,时而坚定…

    “纯粹,毫无瑕疵的圣洁与美丽…”此刻的安塔犹如惊鸿一瞥,在寂滨心里描摹出了一道美丽,只属于她的倩影…

    久久,安塔才鼓起勇气“请好好看着我…不要把目光移动到别的地方…”

    话虽如此,寂滨的视线还是不由低垂挪动了一下,此刻的心绪与氛围都显得尤为凝重…稍稍合眼沉思了一会,随后目光柔和而坚毅的看了回去。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安塔想要的,是彼此间的坦诚相待…

    双眸幽深,却也都透明清澈…

    “轻舟已过万重山…”这是彼此所看到。

    “请再回答我一次…你…害怕我吗?”安塔娇美的脸庞浮现一抹不安与期待,屏气凝神着,紧张的氛围让两人都不敢发出一丝违和的声响…

    寂滨没有说话,稍稍合眼间闷声呼吸,等再次睁眼之时,好似下定了某种决心,对视回去,眼神不变,两手轻柔拿下不做抵抗的纤细左手,隔着一层薄衣,挪动到了心脏前…

    他知道,血族对血液有着极强的控制力,如此贴近的距离,只要对方想,自己的心脏会在一瞬间爆开…但即使如此,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了,以从容温和的目光看着对方…

    “我愿意把我的心脏,乃至我的生命,交托在你手上,这就是我的答案…”这是两者透过眼神,无声的交流…

    感受着从手掌传来的跳动与温热…寂滨的目光幽静,却也布满了肯定…

    ……

    寂滨的眼神真挚,但并不盲从,安塔也笃定寂滨知晓血族的能力,以及自己的实力…但哪怕在这样的情况下,仍能保持镇定与自若,是由里到外的信任…

    ……

    安塔坐回小竹椅,依靠在寂滨身旁,陪着他一起看书,只不过这次,让她感觉到了格外的安心…

    老者期间拿了个悬浮结晶灯,驱散黑暗,照亮书籍,好让寂滨能把字看清,之后便回到屋内大厅,在大厅的某个角落里打起了地铺,也是想把好的房间让出来。

    ……

    兴许是对寂滨的放心,从他身上寻找的安全感,让安塔放下了诸多戒备,任由倦意化为困意,最后就这么依偎在了肩上。

    芙兰也恰巧此时开了门,两手捧着一张小被子,也是怕两人着凉。

    但刚早出点动静,寂滨就悄悄把书合上,放在了地上,被依偎的左手一动不动,扭头回看,右手微微攥起,食指抵在唇前,眼神出现一抹温和,无声暗道:“请安静些,她睡着了。”随后又招了招手,示意过来一下。

    芙兰微微点头,意会此事,悄咪咪的走了过去,俯下身子,侧耳倾听:“麻烦帮我整理下房间床榻,放好枕头,铺下软被…”

    芙兰虽然羡慕安塔的待遇,但并没有多少嫉妒,照着话做完之后便再次悄咪咪的走到门前,微微点头示意。

    寂滨没有迟疑,轻手把安塔抱了起来,尽量让头靠在怀里,肩膀旁,避免头向下的充血…默不作声的,把安塔抱回了房间里,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提前收拾好的床上。

    帮她脱掉鞋子,并排放在床边。把被褥盖在脖颈下的位置,走出房间,在关门前回望一眼,柔和的好似在说“晚安,好梦,希望这一天你玩能开心,睡得安心…”

    ……

    重新坐回外面的小竹椅,望着夜空,阴云翻涌,繁叶细枝舞动腰肢,奏响夜曲…

    “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没有了大哥的引导,没有了小队的陪伴,对于凶手的踪迹也一无所知…”

    “只能尝试通过公司,合理去往别的地方,打探消息,但仍旧是大海捞针…”虽是轻舟已过万重山,但仍是畏途巉岩不可攀…

    因为塔主、伊雷斯的关系,分部公司愿意在寂滨帮忙的同时调动一些人力资源,给予一定帮助的信息巡查,联合当地城市,政府…等部门,企图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但从寂滨接任务开始到现在,距离真相,不能说遥不可及,只能说难有头绪…

    同时因为寂滨常常更换手机,号码一直在变,只能通过san、百部…等与其交换手机的人员联系,并获取联系。

    而能与寂滨建立联系,交换手机的,都签约了保密协议,同时也是值得信赖的安全人士。

    ……

    又过了许久,芙兰拿着静音却震动的手机缓步走到寂滨身旁,这时的芙兰也换上一套兜帽白衣,棉白裤,保留髦角的同时束着单马尾…

    寂滨接过电话,但不想打扰别人,默默看了眼号码记下,拒绝接听,转而打开短信发送消息:“怎么了?现在不方便接听。”

    半响,对面也回道:

    “抱歉,半夜打来电话,但‘维德暮圣’那边突然发来委托,而且点了你作为这次任务的猎人。”

    幽幽白光映照在寂滨脸上,回道:

    “价格、身份、沙漏体系…先给我看看这些,我再考虑要不要过去。”

    寂滨虽然想借此过去找找线索,但也要“包装自己”

    不多时,对面便传来:“委托、赏金两千五百万、身份保密、沙漏体系中隶属‘天使’但分支不详,同时提出个了个对我们有益的条款‘无论任务真实难度如何,贵公司都会得到这比赏金,同时,如果协助人员在此期间的一切损伤都会如数奉上,难度如若超出预估,会逐级上升赏金’限时两天。”

    两千五百万?呵呵…如此大手笔,这已经能排查掉九成以上的人物了,只是‘天使’这个体系在维德暮圣盛行,分支不详的情况有些难找,但并不妨碍搜查范围已经缩小了很多,身份保密倒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寂滨轻微摇了摇头,嘴角上扬一抹淡笑。不紧不慢的回道:

    “帮我预备下信息,同时做好登记,以及告诉对方明天中午就能到。再准备好一把‘黄龙’跟‘赤麟’(都是手枪),玻璃弹弹匣两个、战用油弹与零火弹弹匣各四个、闪光弹弹匣一个、风能管两个…”寂滨毫无顾虑的将自己所需要用到的物品一一陈述。

    对面也只是默默发了个“耶”的图片表情包,同时回复:

    “你现在在哪?我待会安排人手去接你,这次走水路线,由维德暮圣的天使人员‘缪思安’担任船长。”

    寂滨不紧不慢的打字回复:

    “已经回到安天思坦了,在老头子的小木屋这,待会我去附近的公路,让附近的人接我一下,同时把这次任务的目标资料发我。”

    对方发了个“oK”的表情包,同时回复:“暗号已经传下去了,待会会有辆黑色轿车,‘晚上好,先生们,今夜的风很凉,不是吗?’……”

    ……

    “才刚回来就又要走?”芙兰坐在安塔的小竹椅上,两手托着脸颊,纯净的眸子里透射着一抹不舍。

    寂滨默默站起身来,左手叉腰,右手摁颈,稍稍扭动脖子,转动腰身,合眼平稳道:

    “悲情的人总得忙碌,不然只剩下悲情。”

    “那让我吻别一下,好歹我也大你几岁,是你姐。”芙兰稍稍鼓起脸颊,兴许只有在他面前才会显得幼稚。

    “那可不行,怕耽误了你。”

    “好了,不扯皮了,我也该走了,明天麻烦帮我照顾下老头子跟安塔。”寂滨说罢便要走。

    “哦?那这是另外的价码哦~”清澈的眸子已经隐含笑意,柳眉舒展,嘴角微微上扬的看着寂滨。

    “嘶…”紧蹙着眉,表情略显痛苦与狰狞,好似地铁里的老人看手机。

    “安啦安啦,吻你的额头做吻别还不行吗?”芙兰右手伸出,向寂滨招了招,一脸的不好意思。

    “我以前是做了什么好事让你这么惦记我…”寂滨低声吐槽,但也默默走了回去。

    芙兰捂嘴窃喜偷笑,稍有调情的低声回答:

    “你以后会记起来的,但如果那些记忆让你感觉痛苦,那就是负担,我帮你记着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