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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桉脑袋里所有的疑问、害羞、不知所措, 都因为江砚突然的靠近,变成一片空白。
他落在她耳侧的手指,向后扣住她后脑勺, 缓缓带着她靠近他。
下一秒, 薄唇覆上来, 不同于之前的蜻蜓点水一触即放,辗转厮磨, 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带着无限缱绻。
顾桉眼前变得雾蒙蒙,心跳疯狂无法控制砰砰作响。
脚尖轻飘飘踩在云端, 攥着江砚衣服下摆的手指关节泛白, 却好像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间隙, 江砚微微分开,鼻尖相抵,他长长的睫毛好像要扫到她脸颊。
“知道了吗。”
他声线喑哑,带着鼻音, 很磁性, 很迷人, 顾桉被撩得耳朵发热。
两人依旧离得很近, 江砚说话时,嘴唇似有若无、又不可避免碰到她的。
呼吸也是,温热、不容拒绝, 落在她唇瓣,带着她不曾见过的强烈占有欲。
昏黄灯光敛在身后,眼前是他, 也只有他。
寒冷冬夜,顾桉整个人热得像发起高烧, 脑袋晕乎乎,思维冰激凌一样彻底融化掉。
江砚一手揽过她腰贴近自己,另一只手又捧起她侧脸抬高。
他腰背弓起,薄唇再次压下来,从唇角到唇中,极尽耐心地描摹她唇形。
他身上带着冬夜的寒气,淡而干净的薄荷味道,有些凉、带着枪茧的手,柔软湿润的薄唇,完完全全侵占所有感官。
前所未有的体验,难以名状的温柔,全心全意的依恋。
顾桉手指紧紧攥着江砚衣服下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直到他退开,额头抵着她的,她才得到机会小口小口喘气,刚才太紧张,不自觉就屏住呼吸,好像快要窒息。
那颗小心脏提在嗓子眼儿,七上八下找不到落脚点,却有甜甜的味道蔓延开,让她说不上来,到底是害羞多一些还是幸福多一些。
江砚压低视线,深深看着她,眼神依旧干净得不行,清冷禁欲格外招人,透过他黑沉瞳孔,似乎能瞥见那个温柔又不羁的灵魂。
薄唇因为刚才亲吻颜色变得绯红,只扬起一边,唇角梨涡挂着散漫笑意,他轻声问她,“知道我多想你了吗。”
顾桉心软成一片,迎上他视线,红着小脸止不住心动。
半晌,乖巧点头,小鸡啄米一般可可爱爱。
“乖,”江砚摸摸她头,指尖是小女朋友柔软的发丝,细腻的脸颊触感,“去睡觉吧。”
-
翌日,清晨,顾桉睁开眼睛时,天刚蒙蒙亮。
她翻个身,把脸埋进被子,某些画面开始以零点五倍速在脑海播放,一帧一帧连细节都无比清晰。
顾桉无意识伸手碰了碰自己嘴唇,脸颊瞬间变得又红又烫,像旁边放了个小暖宝宝,一直烤着她。
睡意全无,她索性起床。
她从小阁楼噔噔噔下来时,江砚刚从外面买早饭回来,早饭放到餐桌。
他脱掉黑色冲锋衣,身上仅一件宽松白色卫衣,黑色运动长裤,像个刚从篮球场回来的美少年,干干净净,高高瘦瘦。
美少年剑眉微扬,“洗手吃饭。”
顾桉乖乖去洗手,迫不及待要吃好吃的,又被江砚拎着后脖颈拎到一边,把手擦干。
他把红糖糍粑推到她面前,“待会儿想出去玩吗。”
顾桉性子活泼,小时候就一刻不停。
他养伤她就叭叭叭在他旁边自言自语,完全不需要回应;他睡觉她就去小河边看人家钓龙虾,还要随口散播谣言:家里那个小哥哥是她留着当男朋友的……
那个时候完全没有想过,在他二十二岁那年,两人还会再有交集,并且会是共度余生的关系。
“不出去玩了,”顾桉小口小口咬着糍粑,乖巧道:“你昨天回来一定很累。”
江砚修长手指抵在嘴角,眼底有深邃笑意,直白看她,“还好,就是脖子有些酸。”
顾桉嘴角一顿,脖子酸?为什么会脖子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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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懵懵懂懂,眼前却蓦地闪现他亲她时不得不低头的样子。
脸颊“蹭”地一下烧起来,顾桉低头吃饭,闭紧嘴巴一个字都不说了。
-
饭后,顾桉打开电视,看她的明星带娃综艺。
综艺一周更新一期,每期她都不落下,看得津津有味。
江砚猜,可能是因为,人类幼崽看到自己同类了,所以格外亲切。
小朋友看电视,他倒水递给她,又把她的打包薯片拆开放到茶几,才在她旁边坐下,手机放在一边。
顾桉看着那个黑色手机,目光幽幽怨怨。
上次电影看一半,江砚就被一个电话叫走,直到昨天才见到面。
哪有人谈恋爱是这样的呀?
见个面都好难好难……
她看一眼电视节目,间隙就要看一眼他手机,生怕它冷不丁亮起。
那种忐忑的感觉,像极试卷还没写完又不知道时间,收卷铃声却随时都有响起可能,以至于胆战心惊。
而身旁某个帅得没边儿的大少爷毫无反应。
江砚后背倚在沙发,散漫随意,两条长腿随意敞着,黑色运动裤露出一截清瘦脚踝。
冷淡又利落,身上每道线条都干净得不行。
也是,肯定习惯了。
两人就这样坐在沙发上,离的很近,没有任何亲昵举动,却伸手就能亲到抱到,安心又惬意。
江砚偏过头,刚好能看见顾桉圆鼓鼓的侧脸。
她穿满是煎蛋图案的毛茸茸家居服,看起来很可爱很暖和。
只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大部分注意力都在他手机上,间隙还要幽幽叹口气。
而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起。
小姑娘肉眼可见紧张成一团,如临大敌,戳戳他:“手机……”
江砚解锁,冷白手指和黑色手机对比鲜明,回完消息就扔到一边,把她脸掰过来朝向自己:“手机有男朋友好看吗。”
顾桉小脸热了下,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回身边大帅哥身上,“你要不要睡一会呀?”
江砚垂眸,小朋友认认真真看着他,小身板笔直,拍拍自己小肩膀:“可以借你靠一靠,礼尚往来!”
过去一个月跨省追捕通缉犯,几乎没什么时间合眼。
只是这些他习以为常,比起这些,好像想抱抱她又抱不到更加难过些。
见他没有动作,顾桉热情招呼他,小虎牙灵动可爱:“你不要嘛?来吧来吧!”
“你往旁边坐过去一点。”
顾桉迷迷瞪瞪,但还是乖乖照做,坐到沙发一角。
下个瞬间,江砚后仰,脑袋和肩膀的重量,全部压在了她腿上。
她呼吸一凝,全身血液都跟着停止流动,江砚已经闭上眼睛。
他脑袋下方,是她毛茸茸的睡衣,遍布煎蛋图案,滑稽又搞笑。
从她角度,江砚年轻英俊的五官没有任何遮挡,脖颈冷白修长、没入白色卫衣领口,锁骨线条禁欲冷气,完完全全落在她视野,美色惑人,冲击力大得过分。
她手指落在他发梢,江砚头发软而蓬松,剪寸头的时候很A,有些刺刺的,长一些就会软趴趴落在额头,变成可可爱爱的顺毛。
她手指下滑,忍不住又蹭了蹭他睫毛,指尖触感软软的痒痒的。
明明是完全不相关的场景,她却蓦地想起,高中的时候她暗恋他,又不敢上前。
悄悄跟在他背后跟着他的影子,悄悄伸手碰他手的位置,假装牵手。
暗恋总是酸涩。
却在这一刻全部变成甜。
顾桉手指顺着鼻梁往下,指尖落在他嘴角。
这么冷淡肃穆一帅哥,怎么会长那么甜那么好看一个梨涡,笑起来时尽是干净温柔。
江砚睁开眼睛,刚好对上她可可爱爱的小娃娃脸。
在暖黄阳光下,脸颊绒毛可爱清晰,没有扎起的长发似有若无扫过他手背,带着清甜水果香。
手指还在他侧脸轻轻触碰,带起一阵痒。
眉眼柔软,唇瓣更是,看起来很好亲。
她皱着小眉毛心疼,“是不是很累呀,回房间睡好不好?”
江砚“嗯”了声,长睫半垂,声音困倦得不行,“小女朋友。”
顾桉懵懂,“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伸手勾着她后脑勺往下压,深黑的眼睛直白,声音压得蛊惑:“低头亲亲我。”
事实证明,刑警同志说话完全不可信。
凌晨江砚回来的时候,明明说“哥哥明天不加班”,结果电话一响,又换了衣服急匆匆出门。
顾桉又双叒叕没亲到他人,眼巴巴看着他出门,被抛弃的小动物一般。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上她脸颊,吊着眉梢笑,又坏又温柔,“下次。”
-
元旦小长假,亲哥出差,江砚12月30号上午回市局,一直到31号晚上都没回来,顾桉和崽崽在家,像两个可怜兮兮的留守儿童。
而在几公里外的市局,一队警车风驰电掣,蓝红警灯刺破黑暗。
江砚个高腿长步伐匆匆,身后跟着今年新入职的警校大学生。
几个小时前荆市刚发生一起绑架案,小伙子第一次出这样的现场可算长了见识。嫌疑人都是不要命的亡命徒,在追捕过程中疯狂撞击警车,他脑袋发懵心脏都不会跳强行镇定,而他们江队冷着一张俊脸,不动声色直接鸣枪示警。
他现在脑子还“嗡嗡嗡”的,全部都是副队长瞄准射击解救人质的英姿。
然而江副队长行走的制冷机器一个,只留给他一个莫得感情的后脑勺,对于他澎湃的崇拜毫无感知。
“队长,您回家吗。”
小伙子屁颠屁颠跟在偶像身后,他入职之前就听过江砚事迹,听过他如何在入职之初就刷出别人一辈子刷不出的履历,只是没想到还如此年轻且英俊,从男生角度,也不得不赞叹一句好看。
偶像冷淡应了声,黑色作训服外面套了件宽松黑色羽绒服,顶着夜色出门,车身锃亮的黑色陆巡驶出市局大门。
凌晨四点半,顾桉喜欢的那家早点已经开门。
江砚掉头,绕了大半个荆市去买小女朋友喜欢的点心。
他到家,客厅留着灯,江砚把顾桉喜欢的奶黄包放到微波炉旁边。
崽崽无辜温柔且大只,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他蹲下来给它顺毛,“要替我好好保护她知道吗。”
精神高度紧张十几个小时,江砚洗过澡,定上闹钟,两个小时后还要回市局加班。
他睡眠很浅,迷迷糊糊,听见房间门把手转动。
职业生涯使然,江砚在那个瞬间已经完全清醒过来。
门开了一道缝,而后被带上。
某个小朋友刻意屏住呼吸、放慢脚步,走路的时候似乎还踮起了脚尖,很轻,猫咪一样。
睡了一个小时就被吵醒的江家少爷,没有半分起床气,不光没有任何发脾气前兆,灰色薄被挡住的半张脸,嘴角还悄然弯起。
顾桉轻手轻脚走到他旁边,在他旁边地毯上坐下来,刚好和睡着的人平视。
江砚闭着眼睛,猜她肯定手抱着膝盖,跟她看电视的时候一样,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
顾桉下巴尖抵着膝盖,“警察叔叔说话果然不能信,什么哥哥明天不加班都是骗人的。”
只是比起失落,更多的是心疼。
如果江砚不当警察,现在应该会在哪呢……
名校本硕、直博,科研大佬,或者医生、教授?
但又觉得,他天生就应该是一名人民警察。
不管见过什么经历过什么,始终温柔,始终澄净。
冬天太阳起得很晚,房间亮着月牙形的夜灯。
光线很暖很暗,刚好能看清他浓重的眉眼轮廓。
他枕着手臂侧躺,正好朝向她,半边脸都埋在枕头里,侧脸白皙,头发有些长了,软趴趴落在眉宇,睫毛长长的密密的垂着,凌厉的棱角都变温柔。
她盯着他脸走神的时候,他手覆在她发顶揉了揉,“怎么起这么早。”
想见你呗。顾桉抿了抿嘴,口是心非,“睡不着。”
说完,她就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困得眼泪都出来了。
江砚哑然失笑,让出一半的床,拍了拍身侧位置。
顾桉这才发现自己腿蜷缩太久,已经有些麻,有些不舒服,但是让她躺在江砚旁边,她那点脸皮厚度又不是特别够用……
江砚语气温和,“要哥哥抱你上来吗。”
顾桉一怔,红着小脸抬头。
听声音,江砚是真的很累,清冷声线变得很低、很轻。他枕着手臂看她,眼睫低垂,似乎连睁眼都嫌耗费力气。
顾桉这才慢吞吞爬上去,小心翼翼躺在他身边,枕在他的枕头。江砚穿长袖T恤和运动裤,把自己被子盖到她身上,随后就闭上了眼睛。
两人实在太近,被子上、枕头上、温温柔柔环绕着她的,都是他身上的味道。淡而清冽的薄荷青柠,却在此刻多了些甜腻缱绻。
她害羞得不行,可又不能否认,看到他心里就甜得要命,嘴角忍不住弯起小小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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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着了吗?
睡着了吧!
顾桉抿起嘴角,轻轻往他身边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像只慢吞吞挪动的小蜗牛,然后悄悄伸出手抱住他。
面对近在咫尺的人间绝色,她突然想起他出发前说的“下次”。
顾桉胳膊肘撑起上身,慢慢靠近,轻轻把嘴唇印在江砚额头,停顿几秒后,“嗖”地一下就要缩回去,做了坏事一般心虚得不行,心跳剧烈跳动。
就在这时,腰被他从身后箍住,江砚睁开眼睛,目光干净,尽是温柔明亮的笑意。
就好像,完全没有睡着。
就一直安安静静,纵容她胡作非为。
“趁哥哥睡着占便宜?”他眼睛弯弯的,笑着看她。
顾桉上半身抵在他胸口,所有细微表情都逃不过他眼睛,在他注视下耳朵尖儿红了个透彻。
她眼睛黑白分明,清澈如小鹿斑比,红着脸装无辜:“你说谁呀?不知道,不认识,不是我……”
小女朋友自欺欺人的样子不知道有多可爱。
江砚着这笑看她,饶有兴致欣赏顾桉脸红。
顾桉招架不住,作势要从他身上下来,却被江砚按住腰完全动不了,然后他翻了个身,两人位置变化,他在上她在下,江砚的手肘抵在她枕头旁边。
他眉眼间距近,眼窝又深,睫毛又密又长,还有很明显的下睫毛,温柔的时候温柔,无辜的时候无辜,而现在透着危险,轻轻挑眉的动作她看得一清二楚。
他低头靠近,黑发黑瞳皮肤冷白,勾起的唇角绯色,看起来莫名有些邪气,鼻尖相抵,他湿漉漉的呼吸落在她唇缝,声音低沉磁性带着戏谑:
“让我看看,这是哪个小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