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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富贵看着小芳再次伸手翻垃圾桶，从里面飞快爬出几只大黑蟑螂，仿佛遇到了克星般奋力逃离着。
他倒是没想到蟑螂药这么好使，还有驱赶蟑螂的功效。
“难道系统任务，指的不是小芳怕家里有蟑螂，而是怕捡瓶子时遇到蟑螂？”
黄富贵越想越有道理，召唤系统界面再次认真查看任务内容。
“福星街区的蟑螂成群结队生了二胎…拯救小芳于水深火热中…”
果然，任务内容并没有提到小芳家里，那小芳买蟑螂药，为了在福星街区捡瓶子时使用？
黄富贵隐约间猜到了什么，摆摊系统，或许并不仅仅只是让自己摆地摊这么简单。
像现有的两个任务，商品都卖出去了，任务也没有彻底完成。
恐怕，玄机就在触发系统任务的人身上。
如今看来，小芳家境贫寒不得不出来捡瓶子，而蟑螂药能帮她赶走蟑螂。
但用完就没有了，只能帮小芳一时，所以，系统是要自己彻底帮她摆脱困境的意思？
这样才能让任务完成度提升到百分百？
黄富贵觉得，或许也只有这一个解释，说得通为何任务完成度达不到百分百了。
最后他把所有想法总结了一下，可能系统任务暗藏有三层意思。
第一，摆摊卖完一百份蟑螂药，福星街区的蟑螂定会减少，能降低小芳遇上蟑螂的概率。
因为并没有直接而彻底地帮到小芳，系统只能把任务完成度给到百分之六十。
第二，把蟑螂药卖到小芳手里，在药用完前，小芳都不用因为害怕蟑螂，而无法去捡瓶子。
这个治标不治本，可也能解小芳燃眉之急，于是系统的任务完成度给到了百分之八十，让自己获得额外奖励。
至于第三层意思，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在黄富贵看来，就非常隐秘而富有暗喻了。
小芳害怕的仅仅只是蟑螂吗？
又是什么让她不得不摸黑捡瓶子，在没有蟑螂药前，硬着头皮也要去面对垃圾桶里的蟑螂？
如果太阳代表温暖和光明，那么小芳眼里的蟑螂，也许还代表残酷的生活，更是难以摆脱的贫穷！
难怪今天早上，自己把蟑螂药价钱压到了两块钱一包，小芳明明心中渴望，最后却还是没有买。
因为在很多人眼里，丢在地上都懒得捡的两块钱，却可能是小芳在黑夜里，翻寻好几个甚至十几个垃圾桶也未必赚得到的。
“系统，你是要我帮小芳摆脱困境吗？”黄富贵轻声问道。
“无可奉告。”
系统还是用冰冷的机械合成声回应，没有说错，也没有认同黄富贵的话。
黄富贵看了眼时间，距离任务结束还有近三个小时的时间。
小芳翻完附近的垃圾桶，拖着半满的麻袋，往更远处去了。
时间还挺充裕，他决定跟上去看一看，顺便想想要如何帮助小芳脱离困境。
虽然自己的猜测不一定对，但有比较大的可能性，值得去探索。
黄富贵远远地跟着小芳，不料才没走出多远，小芳似乎就发现了，站在远处一盏明亮路灯下一动不动，和他隔空对视着。
“这么警惕？”
黄富贵有些无奈，看来自己没有什么反侦查的天赋啊。
被发现了，他索性直接走了过去，还没靠近就感觉到了小芳的紧张，拽着麻袋的手紧了紧，似乎随时准备拖着麻袋狂奔。
黄富贵想了想停下脚步，和她隔着两米远的距离。
“还记得我吗？今天早上卖蟑螂药给你的地摊老板。”黄富贵尽量和善地笑问。
小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微微点头，也不说话，但放松了一些。
黄富贵挠了挠头，“你不会说话？”
连嗯都没见她嗯过一声，再不爱说话也不至于这样吧？
小芳沉默了良久，才缓缓摇头。
“挺重的吧？我帮你提吧。”
黄富贵略一思索，不等小芳点头直接抢过麻袋，轻松地往背后一甩，活脱脱一个收破烂的大佬。
小芳眼里满是愕然，脑门上仿佛漂着三个问号。
抢瓶子？
黄富贵没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回头挥了下手，“走啊，愣着干嘛，要我背你啊？”
小芳满是疑惑，纠结着轻咬了一下嘴唇，有心想不跟这看起来像铁憨憨的地摊老板走。
目光落在他背着的麻袋后，最后犹豫再三，还是妥协了。
今晚收获太大，半麻袋塑料瓶子呢，不能就这样丢了！
小芳迈步跟上，稍有警惕地落后一米多的距离。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黄富贵回头看了眼，也不在意，微笑着问道。
小芳毫不犹豫，面无表情地摇头。
把麻袋还给我就行，谁要听你的过去啊！
黄富贵欣慰地点头，“很好，既然你这么有兴趣听，那我就勉为其难给你说说吧。”
不说话就是默认，嗯…没毛病！
小芳：“……”
年纪轻轻就瞎了，真可怜。
“两年前，我来到福星街区的时候，身上什么都没有，五毛钱一个的馒头都吃不起，饿了一天一夜，实在没力气走路了，就靠着街边的树歇会儿。”
黄富贵陷入了回忆，自顾边有边说。
“然后遇到了一个好人，请我吃混沌，但无功不受禄啊，我只能帮她干点活儿抵账，也是多亏她我才没有一直流落街头，就这样在福星街区扎下了根。
为了赚钱养活自己，交房租，我刚开始也捡瓶子，后来搬砖头，卸水泥，搬菜，发传单，这个街区的散工，就没有一份是我没做过的。”
黄富贵有些感慨，那时候日子虽然清苦，但还是挺充实的。
比以前…感觉好多了。
小芳眼神变得有些许复杂，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的过去，虽然她被“强迫”听的。
不过，听起来似乎有些惨。
“你白天要上学吧？”黄富贵停下脚步，忽然话题一转，问道。
他说这些，其实就是为了拉进和小芳之间的距离，然后再帮她，或许会没那么抵触。
办法他想了两个，第一，直接给钱。
是最快捷简单的办法，但难题也有，他身上只有一万多块钱，看似不少，但要彻底改变一个家的贫寒困境，连车水杯薪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