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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下学,萧黎去她姑姑处用膳。
巴陵长公主看到她来,就赶忙地朝她招了招手,萧黎走至跟前,“姑姑?!”
“今日早朝上之事你可知晓了?!”
萧黎一边从彩屏从彩屏姑姑的手里接过热毛巾擦手,一边点头,“嗯,我已知晓了,五皇叔这回不但没被皇祖父有任何的封赏,反而还被狠狠地训斥了一通,同时五皇婶也被皇祖父褫夺了皇子妃的封号。
七皇叔,八皇叔都被封为了亲王,萧尧也被封为了郡王。”
巴陵长公主就一脸八卦地道,“唉,你说你五皇婶平时看起来一个精精明明的人,怎么关键时候就那么糊涂呢?!要不是她的那一出,你五皇叔这回在朝中的声望肯定会有所升高。”
萧黎就轻呵了一声,眼里流露出了一抹轻蔑之意,“我从没觉得五皇婶有多精明,估计是觉得五皇叔这回立功过后立储便是稳操胜券了,所以内心就飘了呗,她这被贬的也不冤,高兴的太早了。
我父王被立为太子那么多年中间不是也还是出现了变故了么?更何况五皇叔那被立为储君的影儿也还没有呢,当真以为五皇叔就是那些所剩的皇子中最出类拔萃的那个?那个位置就非他莫属了!也真是太天真了!”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然后就叹息道,“唉,可惜了她的那双孩子,从此便由嫡子嫡女变成庶子庶女了,也不知道你五皇叔后面娶的王妃又会怎么地对待他们兄妹几个?”
萧黎就安慰她道,“姑姑这您就别操心了,五皇婶可不是一个轻易认输认命的人,依照她那磅礴的野心和不甘的气势,顶多也就是意志消沉过几天,过后她便又恢复成那打不死的小强,战斗力满满的!”
“啊?!小强?!什么是小强?!”巴陵长公主听得有些迷糊。
萧黎这才记起这个时代还没有那么时尚潮流的代名词,于是就赶忙解释道,“哦,就是那蟑螂,那蟑螂的生命力不是很顽强吗?即使是你把它弄死了,但是它体内的虫卵也是会很顽强的生存下来的,不管在多么恶劣的环境下它们都能很好的生存下来,所以我就把蟑螂叫着了小强。”
巴陵长公主听了她的这番解释之后,顿就理解和明白了,遂道,“倒也的确是贴切!唉,就是可惜了,可惜萧尧那个混账东西这回也被封了王!”
看着她姑姑那一脸不甘的神色,萧黎又就安慰道,“姑姑莫要觉着不甘,他是皇子,被封王那也是迟早的事,他是被封为了郡王,不过别个还被封为了亲王呢。”
看着她那一脸幸灾乐祸的神情,巴陵长公主就问,“阿黎这是何意?”
萧黎就跟她分析解释道,“姑姑,别人被封为了亲王,而他却被封为了郡王,尤其是那两个被封为了亲王的人以前也一直都是他身后的跟班,为他马首是瞻的,但是现在反过来,别人的身份和地位却都比他高,那萧尧会甘心,不会眼红嫉妒,甚至是憎恨?
五皇婶所为已经是构成了拉帮结派,窥视神器的行为,所谓夫妻一体,五皇叔能不知晓?他这个辽东王本应被废弃的,但是皇祖父也只是重拿轻放,处罚了个五皇婶,将五皇叔摘了个干干净净。
谁都知道,在这个男权的时代,女人只不过是男人的附庸罢了,无足轻重,没了一个辽东王妃,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辽东王妃,甚至后面无数个,但是五皇叔却没有受到丝毫的损伤,他们就会觉得皇祖父这是在有意偏心五皇叔,五皇叔可能就是皇祖父心目中最合适的接替下一任帝王的不二人选,他们几人会甘心?
还有那萧哲,此人那就是一条等待着时机的毒蛇,他现在被升级成了亲王,封地比原来的扩大了一倍,这野心嘛自然也会随之变大。
同时皇子,同是这次赈灾,别人都有封赏,却唯独他萧凛,这回是苦也吃了,力也下了,事情也有在认真办,可结果却是自己什么也没有捞到,不但受了皇祖父的严厉斥责差点小命不保,而且五皇婶还被褫夺了辽东王妃的封号,他这回可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心里能甘心?
所以啊,他们彼此之间的矛盾只会升级和加剧,不仅你要防备着我,我还要提防着你,我想弄死你弄死他,他想弄死他和他,姑姑,看吧,这接下来的争斗只会是更精彩和更激励!”
巴陵长公主就道,“这是你皇祖父有意而为之?!”
萧黎就点头,“很显然,若论玩平衡之术没有人能及得过皇祖父,只有他们之间互相牵制,互相制约和互相争斗,皇祖父手中的权利才会更加地稳固!当然了,只要咱们一直这样的低调着,咱们也会更加的安全!”
巴陵长公主就点了点头,跟着就转了话题,“唉,我听说那容小郎君你皇祖父是要升他官职的,可他却推拒了,这是为何啊?难不成他还真看不上那剿匪的功绩啊?”
萧黎就道,“容烨这个时候推拒是对来的,您想啊,他才多大啊就已经取得了很多人一生都在努力追求的荣誉。
十三四岁的关内侯,手握着皇祖父手中最精锐的一万余人的羽林精骑,实打实的实权侯爷,他可谓出道即是巅峰也不为过。
自己的家世本身又显赫,容家的几代家主,其爵位都是靠自己的才能一刀一枪打出来的,可是真正的武将世家。
父亲已是彻侯之位,自己又凭借着自身的能力获得了侯爵之位,一门俩侯爷,已经是很令人羡慕嫉妒恨的了,皇祖父若是再给他提升官职,难免一些人不会更加地羡慕嫉妒跟眼红。
再说皇祖父一交代他一个任务,完成了就给他加官进爵,那想必要不了多久,他也就会成为第二个彻侯了。
当官职已然没了再封赏的,皇祖父就会赏什么了?”
她姑姑听到这里内心就是猛的一惊,已然没赏的了,那也就说明了你这个人已经达到了功高震主的地步,那么帝王就会想办法将你赐死了。
萧黎见她姑姑那表情,就接着又道,“所以容烨接收些钱财的赏赐是最正确的想法,反正他年龄也还不大,要立战功,以后也有的是机会,没必要现在一口气就将那些功绩跟封赏都领完了。”
巴陵长公主听了,随即也就想明白了,“倒也是!”之前他还觉得那孩子傻气,认为有封赏都不要,可是现在经阿黎这么一分析,她却觉得那孩子着实是一个聪明的,与她的这个小侄女儿在头脑上是不相上下的。
看着眼前的小小人儿,这分析起朝中局势来是那么的头头是道,巴陵长公主的眼里顿时就流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来,她现在已然深谙了人心跟帝王之术。
“公主,午膳以备好,”就在这时她姑姑身边的大宫女紫苏前来禀告道。
巴陵长公主随即起身就去拉萧黎的手,“走吧,咱们去用膳。”
“嗯,”萧黎微点着头,将自己的小手递给她姑姑。
夜晚,丞相府
“祖父,您唤孩儿?!”尉迟焘正在自己的院中看书,突然接到他祖父院中的一个小厮的通传,说他祖父有事找,遂他便起身来到了他祖父的院中。
看着自己这个最疼宠和看中的孙子,尉迟老丞相放下手中的书籍,指了指旁边的空位,“坐在,陪祖父说说话儿。”
“是,祖父!”尉迟焘一拱手,随即就走过去落了座。
尉迟老丞相就问他,“最近学业怎么样?”
尉迟焘中规中矩地回答,“还行!”
尉迟老丞相就点了点头,“明年若是取中,想过没有打算去哪里任职?”
尉迟焘面上的神色就是一怔,“祖父是不希望孩儿在京中?”
看着如此聪慧的孙子,尉迟老丞相满眼的欣慰,“京中虽好,但此时你却不宜留在京中,还是先到地方上去历练几年吧,当然,这是你明年取中了的话。”
尉迟焘就一脸的不解,“为何?!”
跟着尉迟老丞相就将今天在朝堂上所发生的事情给他详尽的说了,“几个皇子都被封为了亲王郡王,虽说陛下严令不许朝中的大臣们拉帮结派,但是这也是明面上的,私下里的很多人依旧会我行我素。
京中情况复杂,很多都是姻亲,世交关系,一不小心就会卷入到那些是非之中,陛下现在是老了,对手中的权利就更是看得紧。
平时你与那些世家子弟结交,祖父也不干涉你什么,但是你今后倘若是走上了仕途,这些方面还是要多加注意一些。
眼下明着那些皇子们是不会有什么动作,但是私下里难免会拉帮结派,但是眼下陛下却仍没有要立储的意思,所以咱们不能过早地站队,谁知道下一任帝王会是谁?几个皇子都不是心胸豁达之人,若是站错了,咱们家到时候可是会遭大秧的!”
尉迟焘就道,“祖父,我曾私下里听说辽东王的呼声最高。”
尉迟老丞相就道,“辽东王的呼声再高,能高过已故的太子?嫡皇长子五岁的时候就被立为了储君,当了几十年的太子,期间也未曾出过一丝的纰漏,大家都觉得他就是天选的下一任帝王,可是结果如何?”
尉迟焘听罢,心中顿时大骇,就只见他祖父又道,“我看这个储君的人选,陛下是不到最后是不会确立的,所以这期间我们决不能站队任何一方,祖父之所以在朝中屹立不倒这么多年,那靠的就是这种打太极的方式与人交往和周旋,不站队任何一方,也不损害任何一方,你要说墙头草也行!”
尉迟焘立马就道,“祖父,孩儿没有!”
尉迟老丞相就点头,“所以听祖父的,以后你在与人结交的过程中多加注意一些,也多留个心眼儿,切记在下一任帝王没明朗之前不站队任何一方,还是就是好好考虑一下子,就是倘若明年子取中之后你想去哪里上任!”
“喏!”尉迟焘随即起身,朝尉迟老丞相恭敬地拱手一揖。
又过了几日,这天休沐日,容烨回家,正坐在院中的凉亭里用心地擦拭着他那把赤渊剑,匡律和齐飞两人突然一脸愉色地走了进来。
“主子,我们回来了?!”
容烨擦拭宝剑的手一顿,看着他俩就问,“事情办的怎么样,可曾被人发现?”
匡律拱手道,“回主子话,事情办的很顺利,不曾被人发现。”
齐飞随即也就用力地点头,“嗯,主子,您不知道,那个殷超他有多坏,他们将那些钱粮抢劫了之后,直接装了几艘大船,企图通过那几搜大船将那些财物运往京城,但是哪知在途中他们听说了陛下派了廷尉府的人在彻查他们,他们立马就将那些船上的粮食都倒入了河中,只留下几十口装有钱财的箱子,然后在将那些船行事到中途的时候就弃怕船将那些金银财物地去藏进了一处僻静的深山里的山洞之中。
在他们将那些船上的财物卸完之后,竟然直接地将那几艘船的船底都凿了一个一个的大洞,然后直接将那些船给沉入了河底。
您说咱们大魏朝现在多缺粮啊,他娘的,那些粮食带不走,你直接把它弃在船上搁在江面上不就得了,到时候有人发现了那几艘空船,也能将那些粮食搬上岸救助些百姓不是?
可他们却偏要将它们给倒进江河里,您说江河那么深,河水那么湍急还有刺骨,这个天气谁敢下去打捞啊?那不是找死么?
有此心肠歹毒的奴才,由此可见他的主子也是个什么样的货色,还想当皇帝呢,我呸,就这种不顾及老百姓们生活疾苦的人有啥资格去做那万民的主宰!我齐飞首先第一个就不服!”
站在一旁的容义看着他那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就道,“好了,好了,说重点,那那些财物呢?他们是否派的有人在那里长期看守?!”
齐飞和匡律随即就互看了一眼,两人的脸上随即都扬起了一抹阴谋得逞的神色,匡律跟着就又拱手道,“主子放心,那个殷超不怕他忙活了这么久,结果却是一道无用功。
因为官府的人对他们一行人查得比较紧,他们怕暴露了行踪,所以在将那些钱财放进了那座深山里之后他们并没有过多的派人在那里看守,而只是象征性地留了两个人在那里,而且还是扮着深山里的猎户形象。
待他们的大队人马离去之后,我跟齐飞直接去将那两人给解决了,然后我在那里守着,齐飞就回咱们老家去将贵叔找了来,现在那些东西全被贵叔运回了老家藏了起来,贵叔说待明年四五月份的时候,那时候想必风声也不会很紧了,他便以往京中运粮运送家乡土特产为由将那些东西给捎进京来。”
容烨就点了点头,“好!贵叔办事我放心!就这么着吧!”
容义就一脸傲娇地道,“那是,贵叔可是咱们家的老管家了,除了主子您和侯爷,就数他考虑事情最周到的了,唉唉唉,你们两这次也算是回老家了,有没有带些老家的土特产啊?话说我都好久没有尝到家乡的味道了,怪有些想念的!”
齐飞和匡律两人又就是相视一笑,“有,带了不少呢,有两大车了,还有几大缸子的新鲜海货。”
“有新鲜的海货?”容烨顿时就诧异了。
齐飞就猛点头,“嗯,贵叔特意捎给主子您和侯爷侯夫人的呢,好在现在是冬季,那些海货东西倒也好运输,不然若是夏季的话那些海货恐怕早就死翘翘臭的不能再臭了。”
容烨起身,将手中的宝剑插件剑鞘里,然后将剑递给一旁的容义,让他拿回去放进他的屋里,跟着他便背着手往厨房的方向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