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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要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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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物园的一角。

    一处小小的笼子,一只白色的小兔,半眯着眼睛,嘴角像人一样微微牵动着上扬。

    时不时像小狗一样伸出前肢挠挠痒,偶尔睁开一只半眯着的眼睛,灵活的咕噜噜的转一圈,看看笼子外面的小朋友。

    “无聊,每天都要被这些愚蠢的人类围观。”小豆心里想。

    “诶呦,不错诶。”兔子的瞳孔瞬间放大,盯着刚刚走过来的游客。

    简易的小小婴儿车,上面坐着一个一两岁的小女孩,粉嘟嘟的很可爱,嘴里咿咿呀呀的,不过小豆有更感兴趣的。

    小豆感兴趣的是,那推着婴儿车的年轻妈妈。精致的妆容,娇俏的五官,完美的上围,细细的腰肢。长发,T恤,短裙,丝袜,长靴。在小豆的角度,甚至可以看到点不该看的美好。

    “嘿嘿,”小豆心里邪邪的笑。大眼珠从下往上,又从上往下,一丝不落的在年轻的少妇身上,来来回回扫视了好多遍。

    “宝宝,你看兔兔乖不乖。”

    “宝宝,你看你,饼干快掉地上了。”

    “宝宝——,兔兔不吃饼干。”

    年轻的少妇温柔的和小女孩说话,如水的目光看着她的女儿。

    “宝宝,你看,现在兔兔的毛是白色的,可是过段时间,会变成灰色的哦。即便它是小白兔,也是会变灰色的哦,有时候又会变回来的哦。你看兔兔的眼睛,是红色的哦,你看┄┄”

    少妇停了下来,看了看兔子,这眼神,怎么怪怪的,有点像,像什么呢?

    少妇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对了,像孩子她爸,一到晚上就色眯眯的那个家伙。

    讨厌!

    “宝宝,我们去看快乐的小鸟,好不好,它们的羽毛好漂亮啊!”

    推着婴儿车,迈着性感的步伐,转身离开。

    小豆依依不舍的,目送她的背影,一遍遍的观摩揣测。直至转弯后,仍然陶醉在靴底的脚步声。

    小豆这只兔子,露出沉迷在梦想中的神色一阵子,又突然愤愤不平起来。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肯定是个人,为什么关在兔子笼里。”

    “哼,我为什么觉得自己叫小豆,我是谁啊?”

    “凭什么让我在动物园,为啥不是在宠物主的家里呢。”

    “还有,谁说我不吃饼干的,我想吃,还想吃炒鸡蛋了,干嘛天天给我草和蔬菜,苹果都只给一个的,还每周一个。”

    说重点。

    “呜——,那个美女别走,求包养!我吃的不多!”

    晚上,小豆睡着了,做了个梦。

    闭上眼睛,享受夏日清晨的微风的小豆,沉浸在深深的想象中。同样是清晨,从小窗户感受夏日清晨的微凉,身后是自己小屋的味道,干净的小窝,整齐满满的杂物箱,紧挨着小窝的小盆子,以及整整齐齐塞满了鸡零狗碎的角落,安逸的周末。

    纠结于是从一个喜欢的商家点两份把午餐带出来呢,还是另外一个一般般的商家点三份,这样一天都不用出门了。在满足口欲,满减优惠,价格红包间犹豫不定,这才是美好的单身生活,懒散又省钱。

    “阿欠,”翻个身,没错,小豆是仰着脸睡得,至于以前是怎么睡,小豆表示,“我哪知道。尼玛玛的,被子都不给一床的,又特么的冻醒了。”

    “话说隔壁的豪猪笼真臭啊,都特么的走了两礼拜了,还能飘香十里的。”

    冻醒了的小豆在月光下,可怜兮兮把着铁栏杆。

    也不是真的冷,隔壁,隔壁的隔壁,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入夜后大家都去笼子里了,只有他四脚朝天的靠着栏杆睡觉。盛夏的傍晚,这样自然很凉快,到了半夜怎么都有凉风啊。

    眼钱的铁栏杆摧毁了一切,泪眼萌萌的小豆就差唱一曲《铁窗泪》了。一个月以来,小豆试了很多次,很多次,从假装烦躁、到真烦躁,假装暴走,到真暴走,演变成今天的佛系个屁、安然个屁。

    每天的乐子就是人来人往中找点好看的审美,找点长得个性的调侃腹黑,虽然缺德,但咱也没违法是不?

    偶尔逗逗小朋友也挺开心的,小豆经常在背光处,后退到在摄像头看不到的地方,例如石块挡着的地方,对小朋友做了几个奇怪的人类动作,惊得小朋友连连尖叫,“麻麻,粑粑,兔兔对我做鬼脸,好调皮哦。”结果自然是家长会心一笑,“宝宝好可爱”。

    更好玩更过火的只有一次,因为嫉妒某个屌丝的女友太漂亮了,小豆扭屁股同时拧着腰,搔首弄姿,眼前的屌丝弄得目瞪口呆,

    “骚啊,真特么的骚啊!”,说完回头就收获了女神那鄙视的眼神,那是这一月以来最有成就的一次。

    小豆打了个喷嚏,像个人一样枕着树枝,仰天看着笼子,嘴里叼着毛毛草。这可是宝贝,要知道,笼子里可没有这种草,这是小朋友们拨弄它的时候从笼子外掉进来的,总共就那么两根,保质期也就三天,干了就不好看了,叼在嘴里也不帅了。

    “唉!”附近的环境啊,人生啊,小豆感叹。

    这是一个很大的动物园,小豆是最不起眼的家禽家畜,在一个五平米的笼子,和朦胧记忆的世界中的房屋相比,按照现在兔子的体积来算,应该算是别墅级别的了,这一点很幸福。

    最可爱的是,只有小豆自己占据,有人给吃给喝,一直混着也不错,就是很想吃点别的,这些草啊,蔬菜啊,很没有味道的。

    还有就是很想回家,奇怪的事,小豆想不起来自己的家人,只有一段租房打工的经历,自己父母是做什么的,从哪里来,似乎都想不起来,这种感觉尤其是在来往的游客中,知道了日期,甚至有一次还听到了自己租房那个小区的名字时候,更加如同小爪子一样,在内心深处不停的挠,想要去看看有什么线索。

    如果说还有什么收获,最后一点就是小豆应经适应了兔子的习性,尤其是有次大口的喝水后拉肚子,小豆就明白了,身体真的是个兔子,任性和健忘是会要命的,病了可比死了更难受。也正是那次难受的拉肚子,让小豆证明了自己是正常人,不是精神病,不是做白日梦精神分裂成了兔子,从庄周梦蝶中看清楚了现实,唉,好好活下去吧。

    本以为安静的承受了如此的打击以后,应该能安稳个一年半载的,可最近两天的一个消息又让小豆不淡定了起来。

    前天饲养员和往常一样在食盆里放好了蔬果。来了一位貌似文职类的工作人员。

    “许哥,忙着呐。”

    “艾,来了,午饭吃了嘛!”

    “吃了,刚吃完,去徐姐那里领了这个月劳保,正好给你带过来,她听说我来这找你,就让我顺便带过来了”

    “啊哟,谢谢,谢谢。”姓许的工作人员连忙道谢。“还有啥大事找我,您说话”,姓许的工作人员笑眯眯的开玩笑。

    “嘿嘿,我能有什么大事”,停顿了一下,“组长说,下个月有几只新的野兔要放园子里来,这只,”他指了指小豆,“就换了,上头让我告您一声,因为环境都一样,没啥要准备的”

    “行,到时候拿来就行,这只就按流程走呗。”

    “对”

    后面的小豆听不下去了,下个月,新的,自己要处理了?怎么处理?喂狮子?送人?还是有个暗黑仓库养着淘汰的,不展览的动物?小豆思考了一下午,小豆无法问,不敢问,也不了解动物园怎么处理多余的动物。于是开始设想,自己只是最普通的兔子,不是熊猫,不是任何一种保护和珍稀动物,肯定不会有比这可以晒太阳,混吃等死的日子更好。去领养的人家里?在高楼里的某个电梯房,阳台上的笼子里面陪着孩子老人?看看自己的前肢,即使打开笼子也开不了门,恐怕逃都逃不出去吧。

    逃出去?这个词从昨天开始就疯狂的在脑海里折磨自己。

    朦胧记忆中的从前的生活并不能给小豆太多动物园的经验,“上辈子”小豆算是半个“宅”,有几个好朋友,会出门聚餐,盼望着吆五喝六的生活,又会被自己的另一半说服(在几个朋友想出去玩的时候,撒个慌,有事去不了,躲在屋里追剧)。

    其实大部分情况下,几个哥们说一起吃饭还行,基本都能到,但是相约去哪儿游玩,基本总有个别的说有事去不了,不是你就是他。

    做为号称读过心理学,犯罪学,哲学等等各类知识书籍,看过无数侦探小说,被社会厚黑学和阴暗论洗礼过的好青年,小豆早就明白“有事”是心照不宣的潜规则。几个老爷们一起吃饭还行,一起旅游算个什么事,连个女孩都没有,在网络新时代的思想观里面,总觉得便扭,要是碰到一个玩笑戏虐的眼神,无比的郁闷。更别提那种“群游”了,几乎次次聚餐都能看到美丽的一群群女孩结伴逛街,一群老实人组成的单身狗总是瞬间留恋的看着每一道倩影……

    歪着头想了一阵子,小豆立刻跑偏了思想,那些倩丽的身影,让小豆就差流下恶心的口水,若是有人观察,会发现这是一只愚蠢的兔子,蠢的得要死的那种。

    迅速的收回思路,现在是要命的时候了,命比“色”重要,何况是冥想中的女色,绝对属于自己,跑不掉,啥时候都能想,嘿嘿,好害羞,好猥琐,我喜欢。

    打起精神来,首先观察环境,仔细的观察所处的环境,关兔子的地方,一定有漏洞,而且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