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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豆坐在倩倩身边,有些不安的看着倩倩,现在距离他回来已经有段时间了。大约两个小时前,小豆赶了回来,远远的就从窗户口看到了正在东张西望的倩倩,而倩倩也是收到了小豆的信息,一到约定时间就着急的开窗,没到时间前她是趴在没开窗户的窗口观察。其实也不需要她来开窗,小豆和倩倩设计好了,外面就可以打开,只是为了保密,比如怕有人临时过来,比如房东谁过来查水电一类的。
小豆到了楼下麻利的跳进窗户,脱下“外套”和“鞋”,穿着带兜兜的背心和倩倩一起找好舒服的姿势坐下,小豆在床上蹲着,倩倩则盘腿坐在床上,开始诉说各自在今晚遇到的事情。嘀嘀咕咕的倩倩兴奋了好久,然后开始取笑小豆背着黑色包包,说他像个背箩筐的笨贼。说完后倩倩觉得不对劲,开始盯着小豆。
自从上次倩倩拿到了那笔钱,就一直关注新闻,终于看到关于村里的报道,某贪官小三勾结税务反水,狭路相逢大乱斗。醒目的标题,里面写着某某村委携保安处大爷立大功,发现了某某贪官造假税务,小三和情人关系乱糟糟,瓜分贪污款项不均,互相指责转移财产,最后全招了。各种数目都对不上,现在还在查呢,牵涉到贪官亲戚包揽的项目,一笔笔烂账,期间还买各种奢侈品,箱包首饰,最后有多少钱多的理都理不清,这卡里的钱上不上交他们都是枪毙的份。配图还有几位笑眯眯的大爷,和昂首挺胸,一脸正气的保安大叔。
知道了小豆拿的那些钱是因为贪污、小三等问题导致的落网之后,倩倩终于松了一口气。不再纠结怎么归还了,思索良久,找到教育部门口,直接匿名扔捐款箱了事,反正没犯法,心里不亏欠就行,万一发现了就说自己省下来的,也能糊弄过去。
“打开来,你又干嘛了?”
小豆打开黑色的带子。
在看到里面的现金后,倩倩有些头疼的不知道怎么才好,无奈的看着非要把钱塞给她的小豆。
“小豆,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顺点赃款。”
“这钱我不能要你知道吗?”
“上次我匿名捐赠你知道有多危险吗?差点就被教育部门的人追出来逮住了,到时候我怎么交代钱的来路?”
小豆眼珠子咕噜噜的转着,开始了讲故事。
“哦,原来是这样,那几个人好可恶,打得好,弄死了最好。”
“不过现在是最好的办法,他们别想在害人了。”倩倩咬牙切齿。
“这钱是他们车里的?”
“嗯嗯。”小豆点头,心里想,“就当是他们从某个贪污犯手里偷得卡,然后落到了我的手里就好。”
“小豆,我知道啦,好啦好啦,我留下好吧,我看了新闻了,那些孩子还是很可怜,都没钱吃午饭的,我再偷偷去捐一次吧。”
“不要,你更可怜,我要你拿这些买一辆车,带我去看爷爷。”小豆坚持。
“我会自己攒钱的。”
“不要,我要坐车去。”小豆坚决回答。
等你以后攒钱了,再去帮别人好不好,你看你衣服都是旧的,用的手机还没有我偷给你的好呢?
小豆抱着胸,站立着气鼓鼓的看着倩倩,你再不听我的我就每天弄笔钱给你,看你怎么办。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嗯嗯。”达到了目的的小豆立马变脸,乖乖的蹲着,眼里都是小星星。
“不,两件事。”看看这家伙,倩倩咬牙加了个条件,“不然就免谈。”
“嗯。”小豆转转眼珠,先听听看。
“一,以后不许弄钱了,我知道你弄的都是坏人的,但是不许再干了。”
“好吧,碰到不捡白不捡的也可以捡,但是怎么用都要经过我的同意。”看看小豆想反对,倩倩想想,这种事还真是不好提前预料,于是放宽了条件。
“嗯嗯。”小豆点头,这个可以有。
“二,让我打一顿消消气!”话音刚落小豆就蹦了躲床底下。
屋子响着倩倩的声音,“有本事你出来。”
“嘀,”短信响起,倩倩一看是两人专用的联系手机,“有本事你进来!”
“兔子!”倩倩咬牙切齿。
打闹完毕,等到倩倩收拾好所有,看看差不多后,小豆在手机打字,“我有个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此时已经大约十一点多,很晚了,即便村口的主路也已经没有太多的喧嚣,这里更是安静。倩倩感觉到气氛的变化,看着小豆,直觉告诉她小豆接下来要说和她有关的事,而且不是小事。
小豆接下来,详细诉说了他发现倩倩被跟踪后,反跟踪的过程,甚至连那两个男人的形态都仔细的描述给了倩倩。倩倩听得很仔细,然后接过小豆递过来的手机,上面有一张照片,是小豆在断桥铝的店里,偷偷用手机拍下的。
照片虽然不是很清晰,而且是侧脸照,离得比较远,但还是可以清楚的看到,骑电动跟踪的是个中年人,体态有些单薄,五官很普通。而另一个年纪更大些,拍照角度的关系还更加正面一些。即使隐蔽如小豆,也无法更近的拍摄什么,毕竟不能小看任何一个环境,而且这两人中至少有一人,善于跟踪,必定也善于反跟踪。当时跟上去的是他,若是小孟或者其他人,必定在无人小路上就被发现了。
至于小孟后来为什么不继续了,肯定有他的原因。小豆和倩倩商量中猜测,小孟是有组织的,他必定有别的方法,比如让同事锁定那一片区域,监视附近能通达的所有路线,或许此时有其他的人员伪装继续搜索也说不定。
最后,小豆意味深长的看着倩倩,告诉了倩倩接下来那两人的手语争论,聋哑语小豆不懂,他和倩倩的交流是建立在互相理解的手势基础上,所以看不明白,但是其中一人在门口点烟和准备烧毁的信封,倩倩知道有重头戏,看着小豆。
小豆叙述这些过程给倩倩,主要是接下来他想让倩倩自己判断,一路上他思考了很久,得出的结论都不太令人舒适,甚至有过隐瞒的想法,想调查清楚再说,然而最后决定全盘拖出。善意的隐瞒也往往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尤其是现在的情况,感觉有点乱,倩倩的身世谜团比自己也不遑多让。倩倩毕竟还有警察偷偷的保护着,而自己危险重重,万一出点什么事是因为自己知道的消息没告诉倩倩引起的,那不是急死兔子吗。
所以,在郑重的说明当时夺下信封,拿下重要物件后,小豆拿出了那剩下一半的信封递给倩倩,同时担忧的看着对方。
倩倩在疑问中接了过来,她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小豆,而后者不再打字,指指信封,示意她打开。
倩倩从半个信封里,抽出两页残余的纸张,当看到自己的照片时候,一下愣住了。那是几年前,她刚上大一的时候在宿舍拍的照片,因为没有相机,她舍友用自己的数码替她拍了一张,笑得很灿烂,像个十几岁的大孩子,傻傻的充满着青春活力。后来她就把照片用做QQ的头像,这张纸就是把照片打印在了上面。
倩倩有看看和它一起的另一张残缺照片,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旁边的年轻男子,两张照片反复看,反复看,倩倩看了很久,她思考着小豆的叙述,回忆着自己的过去,眼神不断变化,犹豫着,拿着照片的手渐渐地抖了起来。
过了良久,倩倩抬头看着小豆,倩倩的声音明显透露着不安。
“小豆,关于他们,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的吗?”
小豆看着倩倩,摇摇头。
“他们,会不会是我的……”倩倩的眼里透着急切。
“……”小豆看着倩倩,没有回答。
倩倩又低头看照片,
“他们很可能就是我爸爸妈妈对不对?”倩倩有些哽咽,抬头问小豆。
小豆望着倩倩默然不语,良久,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倩倩又低头看向照片,
“他们肯定还活着对不对?”倩倩开始眼里分明有了泪水。
小豆望着盯着自己的倩倩,心里长长的叹气。
倩倩把纸片抬高一些,紧紧的盯着照片里的人,
“我经常会想,他们是什么样子的?……”倩倩双手捧着照片,已经有泪水从脸上滑落,“很多年了,我以为自己已经不再想了,我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没有爸爸妈妈,为什么我还是会难过?”
“爷爷那么老了,他肯定想自己的儿子,他人那么好,儿子活着肯定会回来看他对不对?”大滴的泪水已经在脸上滚落。
小豆站起身,示意倩倩不要胡思乱想。
“小豆,他们肯定是不在了,对不对?”
“他们要是还在,就不会用这么老的照片了。”
“他们要是还在,爷爷就不会总是伤心了。”
“我也好想有爸爸妈妈。”倩倩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她低下头,紧紧的捂着自己脸,极力的抑制自己的哭声。
小小的身型站了起来,轻轻的拍拍女孩的头,尽力给她一个拥抱。
倩倩哭了很久,很伤心,最后沉沉的睡去。
小豆看着熟睡的倩倩,轻轻的替她盖好被子。
“不要怕,有我在,也许我的麻烦比你还多,但是我发誓,我一定会护着你,直到有人能接替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