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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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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过了有半个小时的样子,终于大功告成,杨哥哥重重的敲下空格键,说:“好了!”随即抬头看向罗霖玲,“吃点零食吧,我去给你拿。”

    还没等罗霖玲点头杨哥哥就已打开房门出去了,她只得盯着已经上传的作品发呆。

    杨光的父亲在十五年前就去世了,年仅四岁的他和妈妈相依为命,杨静淑是一个好强的女人,即便有人有意为她说媒她也都一一婉拒,她说她心中总是还记挂着杨成立,不好再去耽误别人,再说她已经有了杨光,没有再婚的打算,于是她就每天身兼数职,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一人撑起这个家和杨光的学业,从来没在杨光的面前喊过苦或是累,更没有在给杨光钱的时候面露难色,所以即便杨光小时候缺乏父爱也是在妈妈的保护下有着非常幸福的童年,而杨光也是很对得起杨静淑的付出,拿奖学金已经成了常事,背后的种种闲言碎语对于杨光来说他是毫不知情的,母爱有时就像是一个天然的阻隔屏障,隔绝了外界所有不好的东西,只将母亲的爱留了下来。

    杨阿姨此时已经做好了饭,正在往桌上端,见儿子下楼来了大声呼唤道:“杨光!来帮妈妈端一下菜啊!把霖玲叫来一起吃饭。”

    杨光闻言转身原路返回,走进房门,罗霖玲看见杨哥哥手上没有拿零食,脸上带着一丝困惑,这时杨光开口说:“饭已经煮好了,就不吃零食了,和我们一起吃饭吧。”

    “不了,我回去吃,我爷爷做了饭了。”说着罗霖玲便站起身来,“谢谢杨哥哥了。”

    杨光心里知道罗霖玲不会留下来吃饭,便没有觉得意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点了点头。

    罗霖玲走下楼,正在摆碗筷的杨静淑听见了脚步声,抬头望楼上一望,热情的招呼道:“霖玲,正好杨阿姨把饭做好了,留下一起吃嘛!”

    杨光跟在罗霖玲后面,眼里神色复杂。

    杨静淑看见杨光走在后面,便歪了歪身子,好看见杨光的脸,杨静淑知道儿子心里在想什么,抿了抿嘴,又看了看罗霖玲。

    “不用了阿姨,我回去和爷爷一起吃,谢谢了。”说着罗霖玲跑得更快了,“噔噔噔”地跑下楼梯,朝着杨静淑鞠了一躬,把文件袋抱在胸前,跑的飞快。

    杨静淑站在门口看着罗霖玲的声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这孩子……”把没说出来的话都咽在了心里,又听见饭桌那发出移动椅子的声音,杨静淑一下回过头,看见杨光有些闷闷不乐,便没再说什么,俩人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起,时不时的互相夹个菜。

    罗霖玲还没跑到家,爷爷老远就在招呼她吃饭了,于是她就又加快速度回到家吃午饭。

    宁坤的家离学校相较于其他同学可能还要远些,此时刚下车往家里走,路上听到街坊邻里在议论和他有关的事。和他家邻近的一个张大叔正要去街上办事,瞧见了宁坤便拉住他的手说道:“宁坤,你快回去看看,你家今天动静又不小嘞!”张大叔松开握住宁坤的手,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了,朝宁坤做了一个“快去”的手势,叹了一口气就转身离开。

    宁坤听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不知道他的父亲还能做出什么比以往更不可理喻的事情,但沿路上的所见所闻已经让他不得不做好打算。宁坤回想起上次父亲回家的样子,当时已经说不清他是第几次赌到连内裤都不剩了,回到家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钱,把宁坤奶奶平常卖菜、养猪存的钱都拿了去,而宁坤妈妈的嫁妆也早已经被他拿去卖了个干净,那一次他又要拿走宁坤妈妈最珍爱的手镯,宁坤的妈妈死活不依,那是她家祖传的镯子,在她出嫁那天她的妈妈亲手给了她,但宁坤的父亲却始终不肯松手,甚至还把她推到墙角边,扇了她一巴掌,宁坤的妈妈被打的嘴角流血,脑袋一阵沉闷,只好松开了手,奶奶看见此种情况一下子慌乱了起来,泣不成声,两手颤抖着指着宁坤的爸爸,抖动着嘴唇却吐不出一个字,倒是泪水一滴接着一滴的顺着枯木一般的皮肤流淌下来,眼见着宁坤的爸爸走出大门,宁坤只得站在一旁,他既没办法劝父亲不要再去赌,也不能替妈妈和婆婆来承受这些……想到这些,宁坤抬起头仰望着天,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这蓝天就像深海一般,那惊涛骇浪仿佛就要迎面而来,下一刻就要把他淹死,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往肩上提了提书包,迈着大步继续向前走去,毕竟对他来说已知的苦难都不算苦难了,只怕那些未知的苦难会摸清他的脾气刁难他。

    宁坤走到家门口,在张大叔之后又有几个人说起他家的情况,他就越加担心,走的越来越快,等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你这个贱皮子婆娘!老子供你们吃喝住穿,我赌几个钱又怎么了?你们买的什么东西用的不是我的钱?”站在门外往屋里看去,隔个十米远也能看见一个体态肥胖的男人指着一个坐在地上的女人,还有一个年老的枯木老人站在女人旁边颤颤巍巍的发抖,脚踝上隐隐约约看得见些淤青,男人的眼神让人害怕的紧,张着大嘴对着两个女人唾沫星子横飞,两颗大金门牙分外耀眼夺目。

    “海淼啊!别去赌了,坤儿还要读书,算妈求求你了!好不好啊?”老人伸出枯瘦的手臂,抓住宁海淼的手就像是枯死的小树枝一样,脆弱到看起来好像随时都要被折断。

    宁海淼低头看着老人,丝毫不在意老人眼里的泪光,他的眼里只有愤恨,他甩开老人的手说道:“求?我当初也是脸贴地的去求人了啊!有用吗?你看我现在这副样子!我什么都没了!”

    “海淼,你还有我们啊!”女人撑着地想要站起来,但不知道为什么脚使不上劲儿,也许是之前宁海淼推了她所导致的。

    “你们?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现在这步田地!”宁海淼指着女人,扯着嗓子的吼。

    女人抓着宁海淼的裤脚,望着宁海淼:“我是你的女人啊!怎么能去陪你的合作方?”

    宁海淼一脚踢开女人,举起一旁的木椅子,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俩是老相好,谁知道再和我结婚之前你和谁睡过几次呢?像你这样的女人……”

    宁海淼的话还没说完,女人眼角噙着泪花,强忍着哽咽的声音,昂起头问道:“像我这样的女人怎么了?”

    宁海淼闻言瞥了女人一眼,将椅子在女人的身侧重重摔下,张张嘴没有说什么,把所剩不多的钱又拿了去,揣进兜里就要走出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