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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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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霖玲眯着眼睛,想起最后一眼看到王瑞泽的时候,他好像很自责,正在思索出院后要去找他一下,正巧这时候兰兰带着乔医生走了进来。

    乔医生整理了下衣服,显然是从办公室里出来慌慌张张穿上的。

    “身上还痒吗?”乔医生走到床边,把罗霖玲的头发拨开,左右仔细的看了下罗霖玲的脖子,红点已经有消失的迹象了。

    等乔医生松开手,罗霖玲回正脑袋冲医生摇了摇头,表示已经不痒了。

    医生点点头说:“得亏来得早,你不知道自己对玫瑰花过敏吗?”

    “知道。”

    闻言乔医生皱了皱眉,说:“那你还去碰?”

    罗霖玲抿着干涩的嘴唇不吭声。

    乔医生在旁边的饮水机处接了一杯温水来,叫兰兰扶起罗霖玲,又把水递给罗霖玲,说:“拿稳。”接着坐在椅子上,“你的病情算是过敏症状中严重一类的了,平时一定要注意,不能碰的千万别碰。”

    罗霖玲把空杯递给在一旁站着的兰兰,朝乔医生点了点头。

    乔医生摸了摸罗霖玲的头,笑了笑说:“好好休息吧,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好,谢谢您。”

    乔医生走到门口又转身给了罗霖玲一个微笑,回到办公室拿出一张照片,上面的女孩儿和罗霖玲有几分相似,只是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那年是大地震,乔从治是志愿者医疗队的,跟随着救援队在南宁救治伤员,却不想在这过程中他的老家又出现7.2级地震,核心区域正是他家所在的小镇,他连夜回到老家,看到被地震夷为平地的房屋,他的心猛然一绞,他一路狂奔着,跌倒了仿佛也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心里只惦念着自己的家人。

    很快,他跑到了自家房屋所在的地方,救援人员用仪器感知到下面有生命迹象,几个解放军战士正有组织的在搬石块,乔从治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回想起前几天他才和家人在视频里见过面,还说自己的女儿被她爷爷奶奶都养懒了,笑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只是眼前却全是废墟。

    快来!这有个人!”一个皮肤黝黑的小哥朝他战友那边挥了挥手,又冲着刨开的洞往里喊道,“里面有几个人?”

    “两个!”废墟下传来无力且苍老的声音,不难判断出说话的是个老人。

    听到声音乔从治也跑去帮忙。

    “快来!有两个!”小哥见只过来了两个战友又朝旁边的人挥了挥手,转过头又看着乔从治说,“你是?”

    “医生。”乔从治回复了两个字,手上不停的刨石块。

    闻言救援队员向这边集中,开始搬上面的石块,一个小时过去了,救援队员的手套早已损坏,指尖的皮也被磨破,每一块搬过的石头都被打上了记号。

    三个小时过后,一对藏在厕所的老年夫妇被救了出来,除了一些轻微的擦伤,受了点惊吓以外没有什么大伤,乔从治手扶在担架上,看着面色虚弱,嘴唇干燥的老人说:“爸妈,我回来了,保重。”

    话刚说完又传来救援队员的声音:“快来,这还有人。”

    天慢慢的黑了下来,月亮跑了出来,解放军战士们汗流浃背,却不敢停下休息一会儿,生怕错过一秒就少救一个人。

    “唉——”一个战士别过头叹了口气。

    “怎么了?”

    “没气儿了!”战士又把手伸进洞里探了探。

    旁边几个人闻言立马凑了过来,看见废墟里躺着一个如花般的女孩,尽管脸上染上了些灰尘也不能玷污她的纯净。

    乔从治心里又是一揪,此时不敢上前一步。

    “多好的一个女孩啊,还是如花般的年纪,这么年轻。”另一个人走上前来,再次探了探女孩的鼻息,像是不敢相信一样。

    乔从治缓缓的走过去,内心挣扎着,一边想着最坏的结果,一边有安慰着自己道:也许不会是彤彤呢。

    他静静地走近,周围的尘土都因他沉了下去,他的眼睛突然涨红,手上攥起拳头,青筋暴起,一个箭步向前冲去,渐渐在他眼前清晰的脸庞让他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他用嘴喘着气,吸入了空气中的尘土,等到跑到女孩面前时,他扶着旁边的石块咳嗽起来,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和着脸上的灰尘。

    救援人员见他情绪这么激动,望向他说道:“您是?”

    乔从治现在已经说不出话了,他不知道是灰尘堵住了他的喉咙还是他的心口疼的他说不出话来。

    他伸出手在自己还较为干净的一处衣角上擦了擦手,轻轻地抚上了女孩的脸庞,他只觉得她是睡着了,在女孩耳边轻轻唤道:“彤彤,爸爸回来了啊!你怎么能睡懒觉呢?”……

    乔从治抱着照片,多少年了,想起那一幕还是忍不住落泪,作为一个医生本来是看惯了生离死别的,眼泪也是见多了的,许是人就是这样吧。想着乔从治摇头笑了笑抹掉眼角的泪,脱下大褂挂在墙上,打开办公室的隔间,里面摆了一张小床,往上面一倒,眼睛一合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

    王瑞泽一宿没睡,早上起床脸上挂着俩大墨镜,姜舒欧显然是记下了昨天晚上的仇,现在正尽情的嘲笑着他。

    “我去!这黑眼圈,熬夜看啥片儿了?”姜舒欧指着王瑞泽的眼睛笑的直不起腰,扶着膝盖在笑声里抢着气说。

    王瑞泽悬了一晚的心,现在就像一根时刻紧绷着的弦,他瞥了姜舒欧一眼绕过姜舒欧去了洗漱的地方,慢吞吞的拿起牙刷,那抬起手的架势活像是谁把他的骨头抽走了似的,软绵绵的举起刷牙,眼睛转也不转一下,就盯着一个地方。

    姜舒欧也站到王瑞泽身边去刷牙,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说:“看什么呢!你还能看出来一朵花?”

    王瑞泽突然猛的回头看着姜舒欧,眼睛里一下聚起了神,把姜舒欧一惊,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躲闪着王瑞泽的眼神,声音略微小了些的说:“怎么了?难道你真能看出花来?”说着姜舒欧抬起头,对上王瑞泽的眼神,手上竖起大拇指,声音又提高了些,“牛啊!你这赛过马良啊!”

    杨昭在旁边扶了扶额,插到两人之间,用手指在姜舒欧脑门儿上弹了一下,咬着牙说:“你快洗漱好吃饭去吧!”

    姜舒欧把牙刷含在嘴里,腾出一只手揉了揉脑门,两眼瞪着杨昭,嘴里轻哼了一声,故意使劲刷牙,发出牙刷和牙齿摩擦的声音,杨昭低头看着他,淡然地说了句:“小心别刷出血了,嘴里一股血腥味可别赖我。”

    闻言姜舒欧又瞪向杨昭,手上却是放小了力气,杨昭不由得笑出了声,一口口水呛得他咳嗽起来,还掺点牙膏泡沫在里面,不过咳了几下也就缓过来了,杨昭觉得姜舒欧这是一定在偷笑他,但他抬起头却看到姜舒欧一脸关切的神情,他心里“咯噔”一下,说不清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希望这样的神情可以留在自己的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