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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君城懒得跟他计较,又说:“想要跟我们联手,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不得滥杀无辜,除天幽城的人外,别的人尽量不伤及性命。”
“哼,妇人之仁,你是怕我宰了唐慕云,你的老相好会守寡吧。”唐景天恨不得把刘氏和唐慕云生吞活剥了,听到楚君城劝阻,忍不住对他冷嘲热讽。
楚君城气不打一处来,拍案而起:“唐景天,你胡说什么!是不是在金陵还没打够,来来来,出去比划比划!”
“来就来,谁怕谁?没有那白头发的帮忙,你早是我的剑下亡魂了。”唐景天也站了起来。
“都别说了,还没联手,自己倒先动起手来。”许久没说话的李亦晴发声了,冷静而威严,自有尊主的派头,刚刚还针锋相对的两个人一下子安静下来。她接着发号施令:“唐景天,你对唐门轻车熟路,明天你带我们乔装易容混入唐家堡,先调查天幽城和唐门的交易,根据结果再作处置。君城,我们就近找家客栈投宿,明日午时还在这里碰面。”
“那唐某就不打扰二位吃饭的雅兴了,明日午时恭候大驾。”唐景天将杯中之酒喝完,抱拳一揖,先行离去。
待他走远,楚君城问道:“亦晴,我们真要和唐景天合作?”
李亦晴点头道:“唐门以暗器闻名江湖,唐家堡内必定遍布机关,若没有内部的人带路,只靠我们两个,想在短时间内把事情调查清楚难如登天。再者,若唐孤诣真有通敌之嫌,那么让唐景天执掌唐门也不失为一种权宜之计。”
“好,那就这样办吧。来,多吃点,一会儿还要劳烦郡主施展易容术呢。”楚君城讨好地给李亦晴不停夹菜,两人相视而笑。
第二天,当一男一女两位年届不惑的剑士按约出现在唐景天面前时,连擅长伪装的唐景天也惊呆了,衷心赞道:“早就听闻尊主易容术神乎其技,今日亲眼得见,确是名不虚传。”
楚君城不由回想起他们初识时的场景,会心一笑。他见唐景天还是昨天那副尊容,奇道:“你不用易容吗?难道就想这样招摇过市?”
唐景天笑答:“哈哈,楚兄弟,你怎么确定真正的唐景天就长这个样子?别忘了,唐某还有一个外号,叫做‘千面一人’。我用百千种不同面孔行走江湖,日子久了,都快忘了自己本来样貌了。”
李亦晴道:“长什么样并不要紧,只要把我们安然带进唐家堡就行。”
唐景天道:“尊主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我已在外面备好马车,二位请随我来。”二人跟着他上了一辆马车,唐景天当起车夫,载着他们不紧不慢地朝唐家堡驶去。
重庆四面环山,长江和嘉陵江在城中交汇,是一座山水相连的城镇。当地的老百姓发挥聪明才智,根据地形依山建屋、傍水筑楼,形成了鲜明的地方特色。楚君城和李亦晴皆是头一回见到山和城融合得如此完美的地方,都把头探出车外领略沿途景致,浑然忘了这次行动的危险。马车随着山势渐次而上,蜿蜒盘旋,一座雄伟古老的堡垒逐渐展现在眼前。
“哇,亦晴快看,好气派!”楚君城激动不已,发出一声惊叹,却被李亦晴轻蔑地横了一眼,那神情仿佛在说:“知道人家为什么选择和唐门结亲了吧?”楚君城只好讪讪地看向窗外,一言不发。
唐景天回头喊道:“二位,马上就要到唐家堡了,快点坐好,不要露出破绽。”二人连忙端正坐姿,不再张望。
又行了一段路,马车嘎然停住,有人大喊道:“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诸位兄弟莫慌,是我。”唐景天说着,摘去了头上戴着的斗笠。
那人看清了面孔,放下戒备,说道:“哦,是齐师哥啊。你这几天上哪去了?少主到处找你呢。”
“我奉堡主密令,出去办了件事情,现在回来复命。”
那人喃喃道:“哦,是这样啊,看来是很机密的事了,竟连少主都不知道。”他又指了指车舆,“齐师哥,你这马车里载的是谁?”
唐景天不悦道:“他们是堡主请来的贵客,还要跟你报备?”
那人愁眉苦脸哀求道:“齐师哥,你就别为难我们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后日就是堡主的寿辰了,少主再三吩咐,这几天进堡的人员都要详加盘查,以防宵小之徒混进来捣乱。”
唐景天冷笑道:“笑话,有堡主坐镇,哪个不长眼睛的敢来唐门撒野?”
那人叹道:“哎,齐师哥若坚持不让我们查看,我们只好请少主来定夺了。”
唐景天不耐烦道:“行行,你看吧,看吧。不过我奉劝你一句,车内坐的可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紫青剑侣,查看的时候恭敬点,否则小心横死在他们的紫电青霜宝剑之下。”
放完狠话,唐景天跃下马背,换了副截然不同的态度,朝车舆深深一揖道:“二位大侠,唐家堡例行检查,请不要见怪。”
那名弟子见唐景天对车中二人如此敬畏,已先信了七八分,待他胆战心惊地掀起帘子看到楚君城怒目相视的那一刻,被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详细盘查,只瞥了一眼就勿忙挥手放行。
临走行,唐景天不忘警告那名弟子:“紫青剑侣是堡主花大代价请来的神秘嘉宾,你等务必保密,连少主也不能告知,否则……”他做了个杀人的手势,唬得那弟子点头如捣蒜。
唐家堡大门的铁闸缓缓升起,马车在众多唐门弟子的注目下重新起动,沿着甬道朝深堡内移动。壁垒森森,堡内还暗藏着无数险阻,车轮辘辘,将会把他们带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