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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中很快送了消息过来,族长和族中几位老人会在三日后到城里。
而五日后就是黄历上的好日子,陆瀚宇看着信上的内容,犹豫的将信纸递给陆景之。
“景之,你们明天就要启程进京了吧?”
“嗯,我已经同老师说起家中事,带去京城的行李和下人会跟老师一家启程,我同瑶儿他们会等过继仪式结束再动身。”
他已经同魏睿泽说起了之后的安排,他虽然有心将人带去京城,但京中的书院如何他要回去看过才知道。
若是上等书院进不去,下等书院还不如安阳府这边,那这京城也没必要过去。
再有就是吴奎山的官职一直没有定下来,不过京中送来的消息,隐隐有提到现在的国子监祭酒年岁已高,皇帝早就有心换人上去。
吴奎山身为名满天下的大儒,去做国子监祭酒倒也适合。
等他接替了职位,就能用他手中的名额让魏睿泽去国子监读书。
吴清河这一辈擅读书的男子太少,而本家那边吴奎忠身为正二品的吏部尚书,本身就有送小辈去国子监读书的名额。
所以也算魏睿泽运气好,能得到这样如同天赐一般的机会。
但这些都是推测,国子监祭酒的官职是否能落在吴奎山身上还说不准。
若这个位子落不到他身上,或是得不到正四品以上的官职,送小辈入国子监的名额吴奎山便得不到。
这些复杂的关系,陆景之毫无保留的告知了魏睿泽。
他既然有野心,那就要知道为了培养他,他和他背后的老师付出了多少心血和资源。
他求回报,也想用这些让魏睿泽知道背叛也许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魏睿泽只张着嘴,然后用力的捏了捏拳,又对着陆景之行了一礼。
他们所做的一切他都懂,也会努力去回报。
年幼的口头承诺既然无用,那就用长大后的实际行动来表示吧。
三天后,族长带着族中的老人们到了府城。
陆瀚宇亲自出城将人迎到府中,他们这一支一直没有从族中分出来,当初陆家那位先祖在发迹后就给乡下的族里添置了足够的族地。
靠着这些族地,族里的这些人在乡下能过得很好。
若是族中出了于读书一途极有天分的小辈,他们这一支会视情况给予一定的帮助。
这些年他们这一支同族里的关系一向极好。
士农工商,商人地位低下,所以虽然他们这一支不缺银子,族中也有个别人惦记他们的家产。
但族长和族中老人都会将这些声音压下去,只安安稳稳在乡下做个农人。
这一次要不是听说他们要过继魏睿泽,族长也不会带人急匆匆地赶过来。
“我说瀚宇啊,这事你们是不是太草率了?婉华的孩子你们过继过来,这是不是不太合适?你要过继,我帮你在族里找个听话孝顺的孩子。”
族长进到府里,坐在厅堂里就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只说话间也不忘夹带些自己的心思,他们这一支虽是商户,但家业不菲,陆景之考中了进士,日后是要入朝当官的。
那这份家业日后就算还是落不到二房手上,可一定会归二房来打理。
他们府里的日子过得比乡下好出太多,若是能送个族里的孩子过来,日后没准还能多接济族里一些。
族长的这份心思,陆景之早就猜到,也给陆瀚宇提了醒。
所以这会听到族长的话,陆瀚宇只憨憨的笑了一句。
“就因为是睿泽这孩子,我和马氏才生了过继的心思,不然有景之和恒之在,这家里的生意日后交给他们的孩子就行了。”
他这话算是不软不硬的将族长的提议驳了回去。
知道自己的心思被对方看了出来,族长也不再多说,只笑着点了点头。
族里还要靠这一支时不时的接济,不能因为这件事跟他们生分了。
人家不愿意从族里过继,那就算了。
顾瑶在后院听人说起前院的对话,同陆景之对视一笑。
族长会说这番话也算人之常情,他没有继续坚持,那就不是麻烦。
“咱们晚了三日出发,应该追不上老师他们了吧?”
七八天的路程,算不得太远,如果他们拼命赶路,也许能在抵达京城前同吴家人汇合。
但那样一来他们路上就会极为辛苦。
陆景之拉上她的手,指尖揉捏着她圆润精致的关节。
“咱们正常赶路就好,老师他们要带行李和下人,路上走不快,进城前咱们也许能追上他们。”
若是追不上那就算了,四喜和周嬷嬷已经同吴家人一起启程,有四喜在,等他们到京城后,能顺利进到他们在京城的宅院。
五月二十八,天光乍亮时,陆府下人就已经忙碌起来。
过继一事虽然定的匆促,准备仪式的时间也不多,但仪式本就不算复杂,府中的大管事也很能干,准备得有条不紊。
顾瑶和陆景之一早起来就赶往祠堂。
陆瀚宇请了不少相熟的宾客亲友,曾经跟他称兄道弟的另外三人也带着家中长辈早早就到了。
赵家倒下的太快,虽然吴奎山和陆景之在其中的动作很隐蔽,可也禁不住有心人来细细推敲。
所以在知道其中的瓜葛恩怨后,这三家立即递了帖子到陆家,请陆瀚宇到府中做客。
也不再提那所谓的称兄道弟,虽然没明说,但都默契的开始喊他陆二老爷。
这次要过继魏睿泽,陆瀚宇本是象征性的往这三家递了请帖,没想到他们居然全都来观礼。
陆景之和顾瑶在祠堂附近忙了片刻,就收到他们三家人抵达陆府的消息。
身为新科状元,马上就要进翰林院的准翰林,他同乔开霁这位知府都可以平起平坐,更别说这三家的官职还不如顾宏博。
陆瀚宇看着自家侄子不卑不亢的同他们坐在一起交谈,心中不住的感叹今非昔比。
他以后也能仗着侄子这位清贵翰林的名头,再不用对旁人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