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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漫替关宁宁半天班。
关宁宁来接班后,黎漫见时间还早,于是买了烟酒和水果,开车去了江州监狱。
没想到竟然遇到宁秀兰。
真是冤家路窄。
宁秀兰看到黎漫愣了一下,诧异地瞪大眼睛,戒备地盯着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上下打量着黎漫,最后视线停在她手里拎的烟酒和水果上面,皱了皱眉,“你拎着这些东西来干什么?”
黎漫淡淡道:“无可奉告,反正我不是来看你的宝贝儿子的。”
宁秀兰冷嘲热讽道,“来看狱友?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你吃了几年牢饭,看样子还结实了朋友。”
“是啊,我是来看朋友的。”黎漫大大方方地承认,又似笑非笑地道,“你还有心思关心我呢?不如过关心一下你的好大儿,说不定等他出来,也会认识些超乎你预料的朋友。”
宁秀兰简直想撕了黎漫,但是她不得不忍着,咬了咬牙,道:“澄清的帖子你也发了,现在全网都在骂我,宁创集团也受到了影响,你的目的达到了,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放了景浩?”
“谁说我的目的达到了?”黎漫哂笑,“事情才刚刚开始而已。”
说完,黎漫拎着东西转身走人,下一秒被宁秀兰拽住了胳膊。
宁秀兰死死地盯着她,“刚开始?你还想干什么?”
黎漫挣脱她的手,幽幽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宁秀兰忙道:“景浩他还只是个孩子,他是无辜的,他在监狱里被人打了,是你报复我,找人干的吧?你用这些烟酒水果买通那些人的?黎漫,你有什么冲着我来!”
“他已经是成年人不是孩子了,就他那张嘴,还有不可一世的脾气,被打是早晚的事。满脑子天真想法的人,在社会上吃点苦头是好事,否则再这么下去,只会被你溺爱成废物,虽然我很乐见其成,他如果真的变成废物,我将来想拿回家产就会容易的多。”
“你果然贼心不死,还想要家产,你一直惦记着吧?”宁秀兰恶狠狠地质问。
“我只是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你们才是贼,偷了我们黎家的家产,改名易姓,偷梁换柱。”
黎漫抬腕看了一眼时间,懒得再跟宁秀兰废话,朝监狱里走去。
宁秀兰整个人石化,僵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以前她被宁秀兰欺压,拿捏,要不是看在爸爸的面子上,她也不会一直忍气吞声,逆来顺受。
现在爸爸没了,她和奶奶要过好自己的日子。
她不会再看宁秀兰的脸色,任由她拿捏。
黎漫说不出自己心底的具体感受,但这次的事,她出了一口积压在心头多年的恶气,心里是有点暗爽的。
宁秀兰没忘此行的目的,没有再说什么,加快脚步,赶在黎漫前面走了进去。
“你好,我是来探望我儿子的,我儿子叫黎景浩。”
面对狱警,宁秀兰的态度非常好。
狱警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冷淡,“身份证带了吗?”
“带了!”宁秀兰见能探视,忙从包里找出身份证。
狱警递给宁秀兰一个表格,“填一下这张单子,按照规定,一个月只能探视一次,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能见到儿子,宁秀兰就知足了,连忙点头,然后拿起笔填表登记。
黎漫拎着东西,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
狱警看到她手里拎着东西,朝她笑了笑,“来看朋友?”
黎漫笑笑,颔首,“嗯。”
“跟我来吧。”
不像宁秀兰那般填表登记,狱警就直接带着黎漫去了探视室。
宁秀兰见状拧紧了眉头,好奇地打探,“她也是来探监的,为什么不用填表登记?”
狱警眼皮轻掀,睨了宁秀兰一眼,冷冷道,“你来我们这里蹲三年,或许也能跟她一样不用填表登记就能探视。”
宁秀兰一噎,忍怒,把填好的表递过去,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探视还可以带东西?不应该是零带入吗?这样也不违反规定?”
“送东西或送钱给犯人是可以的,但东西必须是看守所下属商店购买的,或者经过检查才可以递送。”
宁秀兰嘲讽地勾了勾嘴角,小声嘀咕,“不愧是吃过牢饭的,到底有经验,早知道我也带点东西给景浩了。”
虽然是小声嘀咕,但是她的声音其实并不小。
黎漫听到了,办事的狱警也听到了。
有人认出了宁秀兰,“你就是网上曝光的那个继母吧?”
宁秀兰立刻避开了那个人的视线,语气僵硬道:“你认错人了,我现在可以进去探视了吗?”
“可以了,进去吧。”狱警的声音明显冷了几分。
黎漫入狱三年,她们是看着她熬出来的,二十多岁的小姑娘,纤瘦却坚韧,不容易。
探视室内。
黎漫看到了华臻。
华臻五官轮廓清晰,周正大气,有一种沉稳的温柔感,黎漫每次想到她的身份,都会觉得不敢置信,无法把这个漂亮的女人跟洪星堂的堂主联系到一起。
华臻穿着夏季囚服,灰色的短袖衬衣,深绿长裤,衬衣的衣兜、肩背,长裤的裤缝处都印着醒目的蓝白杠杠,大家都叫它“斑马纹”。
斑马纹,象征着从黑暗走向光明,从赎罪走向新生。
看到黎漫,华臻眼睛一亮,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遍,“可以,你的状态看起来不错。”
两个人坐了下来,黎漫把烟酒还有水果给她,“臻姐,这是给你带的,对不起,我之前一直忙的没时间来看你。”
华臻喜欢抽烟喝酒,狱警大概是有些忌惮她,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年她刚入狱,宁秀兰买通了人打她,有几次她伤的很重,几天都下不了床,旧伤没好又添新伤,她一度以为自己会死在监狱里。
华臻见惯了,她不参与,但也不阻止,冷眼旁观。
黎漫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次次熬了过来。
看着明明是个纤弱的软柿子,任谁看着都觉得好欺负,都想踩一脚。
人善被人欺,监狱里尤甚。
华臻见过很多顽强挣扎求生的人,她不是容易心软的人,不记得黎漫是在多少次被打后,她竟然看不下去,出手帮了她。
从那之后,黎漫叫她臻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