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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死不休。
沈时晏被刺激地眼底一片赤红,恨意滔天,愤怒又不甘,他已经听不进去劝了。
秦念月劝不了他,他们的孩子也劝不了他。
沈时晏这么一喊,嗓子更痛了,他低低痛诉:“沈暮霆,你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如果你真的不在乎博远,不在乎沈家的富贵,为什么不直接让位,反而利用我,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移花接木,你根本就是既要又要,又当又立,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秦念月只好看向沈暮霆。
她没有开口,她知道,如果她求沈暮霆不要再刺激沈时晏,以沈时晏的脾性肯定接受不了。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输了两次,两次都输的一败涂地。
沈暮霆和黎漫都懂她的意思。
黎漫甚至还伸手拉了拉沈暮霆的胳膊,“我们走吧,回家,奶奶和怼怼还在等我们回去。”
“好。”沈暮霆偏头垂眸看着她,声线温柔。
很快下面就传来了快艇的发动机的声音,他们坐着快艇离开了邮轮。
他们转身准备离开,沈时晏却不甘心地再次拔高了声音,“沈暮霆,你给我站住!”
“Yann,你别这样。”秦念月忙紧紧抱着他。
沈时晏目赤欲裂,“你放开我,他还没有承认,他就是个卑鄙小人!你放开我,让我跟他说清楚!”
“都结束了,我们回家,回纽约。”
“没有结束!这不是结束!”沈时晏挣扎着,却怎么也站不起来,他恨自己是个残废!
如果他不是残废,公司的高层也不会阴奉阳违。
博远的总裁需要健康的体魄,而他这样一个破败的身体,注定不被看好,不是他的能力比不上沈暮霆。
秦念月抱着沈暮霆,命令站在不远处的佣人,“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搭把手?还有,回码头,马上回去!”
她的语气有些不好。
她一个人弄不动沈时晏。
两个人佣人上前,合力把沈时晏扶到了轮椅上。
沈时晏一脸灰败,自嘲的笑出声来,“呵,呵呵……”
秦念月担心地看着他,紧紧握着他冰冷的毫无温度的手,“Yann,你别这样,你还有我,我们还有孩子,我们可以回纽约开始新的生活的。”
沈暮霆走了,看得出来,他不是斩草除根,赶尽杀绝的人,而且,他应该根本就没把沈时晏这样的对手放在眼里。
沈时晏那么不甘心,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我一个残废,离不开轮椅的残废,跌倒了都站不起来,还要人扶上轮椅,怎么可能坐得稳博远总裁沈家家主的位子?呵,呵呵……”
他又在笑。
他忽然就想到了诸葛亮和周瑜。
既生亮何生瑜。
既然有他沈时晏,为什么还要沈暮霆存在?
如果没有沈暮霆,沈从连当时就不会废了他,他只会除掉罗家的人,甚至他的母亲,但是不会废了他。
“噗——”
沈时晏忽然又吐了一口血,整个人晕了过去。
邮轮上没有医生,秦念月大脑一片空白,甚至眩晕,过了几分钟才回过神来,大喊朝不远处的佣人喊道:“快,全速航行!打120,让救护车在码头接应!”
虽然心里慌成了一团乱麻,但秦念月还是努力保持镇定的把事情交代了下去。
她握着沈时晏的手,忽然手里一空,心里咯噔一声,再开口,声音都是颤抖的,“Yann,你别吓我!不会的!你不会丢下我和孩子的,你一定不会这么对我们的!你别吓我们!你再坚持一下,很快就能到码头,医护人员也已经安排好了,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毫无头绪和条理地说了很多,整个人颤抖的不像样子,已经不知道是说给沈时晏听的,在安慰沈时晏,还是说给自己听的,在安慰自己。
她紧紧握着沈时晏的手,揉搓他的手,努力让他的手沾上暖意。
可饶是如此,她还是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在流逝。
她甚至不敢去试探他的鼻息。
过了十几分钟她才有勇气逼着自己去面对现实,去试探他的鼻息。
手指上没有温热的气息传来,这样的结果意味着什么秦念月很清楚。
沈时晏走了。
她做梦也没想到,沈时晏会以这样的方式走了,被气的吐血,是被气死的。
“啊——”
漆黑的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忽然响起一道撕心裂肺的喊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每一秒对秦念月来说都无比漫长,赶到码头,救护车已经到了。
沈时晏被转移到了救护车里,然而他早已经没有了生命特征,医护人员也无力回天,“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秦念月没说什么。
她知道来不及了。
还没到码头的时候,沈时晏的身体已经发凉了。
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秦策接到秦念月的电话,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里。
他问秦念月他们人在哪里,秦念月说了三个字:“停尸房。”
秦策皱眉,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秦念月没有再说话,她像是得了失语症,不想说话,也说不出话来。
秦策问了医院的工作人员,找到了停尸房。
停尸房里透着森冷的气息,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他一个大男人都怕,不知道他那胆小的妹妹怎么会在这里。
他知道沈时晏今天晚上请黎漫吃饭,断头饭,难道是黎漫的尸体?
他这么猜测着,抬脚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守在一个躺着尸体,盖着摆布的移动床边的秦念月。
“月儿,你怎么会在这里?”秦策指了指白布下的尸体,“这是黎漫的尸体?好了,哥哥知道你心地善良,但是……”
“不是黎漫。”秦念月出声打断了秦策的话,她嗓子又干又哑,声音都变了。
“那是谁?”
“Yann,不在了。”秦念月说着,眼里瞬间又有了泪意,她以为自己的眼泪已经掉干了,这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比她过去二十多年流的眼泪加起来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