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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会后悔吗？
规则言看着永生，嘴角挂着的笑容一成不变。
永生面色冷沉，起身走过去，勾起他的下巴，俯视他。
“我觉得你的嘴巴，不真诚。”
规则言的表情像是被刻在脸上一般，感受到永生的威胁意味，也丝毫没展现出胆怯。
有恃无恐。
“神明大人，我知道您想见到灵神。”他缓缓起身，靠近永生的脸，“不，或许是说，您想灵神来见您。”
两人对视间，空间中的气流涌动。
“啪”
规则言抚摸着左脸，手指点点，红痕淡化。他舔舔唇，白色瞳孔深处有黑色一闪而逝。
他承认，神明的压制力让他的规则无从安放。
“你利用神明的力量创造规则，创造有生命力的规则，去稳定这个世界的秩序。这点不错。”永生按揉自己的右手，平淡地点评。
规则言正回头，微眯眼睛，弯唇道：“谢谢大人的夸奖。”
“你继续说，千年前的事情。”
“千年前的事情，其实我并不清楚。”规则言的头偏了偏，“神明大人别为难我了，我那时才诞生呢，记忆早就模糊了。”
规则言没有说谎。
“那你凭什么说这一切和她有关？”永生问道。
规则言笑着，开口道：“那当然是因为，灵神的……”
他的笑容一顿，咬着牙，见永生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的后续，不急不躁。
所以说，他真的不喜欢过早和永生见面。
连一句隐瞒的话都说不出来。
“灵神的徒弟，路诚。”
两千年前，灵生在仙侠世界收的徒弟，一个一心只有修炼的呆子。灵生看出他的天赋好，心性坚定，在路诚数次跟随中，决定教导一二，来来去去的，也成了师徒。
永生有时候看不惯路诚，因为这个人实在是太一根筋了。
永生问他，知道成为灵生的弟子意味着什么吗？
路诚说，意味着有为广阔的修炼方向。
永生又问，那你修炼以后准备做什么？
路诚毫不犹豫地说，继续修炼，修炼无止境。
不管让他干什么，他都会问做这件事对修为是否有帮助，脑子里就只有修炼。
有的时候，永生怀疑灵生是因为怜悯路诚的呆板，这才松口答应教导路诚。
你敢相信，就这么一个呆子，也能谈恋爱？
反正永生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觉得灵生肯定看错了。永生远远见过一面吧，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
怎么想，怎么不对。
灵生谈起路诚的对象，眉宇间有忧愁，又很快消失。
“怎么，你想说路诚做的这些事情？”永生认真思考这个可能性，难不成路诚走了弯路？
呆子也能转弯？
“路诚，是陶朱公司的董事长，是曾经宗门的宗主。”规则言听出永生话里的不信任，“您认识，我就不介绍了。”
“好，你继续说。”永生好奇规则言能说出什么实话。
“其实，路诚大人是极好的。”规则言称赞道，“我们鬼怪学院和陶朱公司的联系，主要靠路大人维持。”
“包括这个规则之境，若非路大人的支持，也不会有如今的安稳。”
永生点头：“嗯，这是其一。”
“其二，是路大人的妻子。”规则言的眼底划过恨意，“陶妍。”
“喔，那个小姑娘。”永生回想起小姑娘总是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裙衫，可乖巧了，“挺乖的。”
规则言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
陶妍乖巧？
那世上所有人都乖巧了。
“您说银羽乖巧我都信。”规则言摇头，“陶妍，恕在下难以苟同。”
他的目光越发恳切。
“陶妍是陶朱公司的副董，这么说，您能理解吗？”
永生虽然心里有准备，但是不免惊讶。
“实验室是她弄出来的？”
“是的。”
“这片土地的污染是她弄出来的？”
“是……也不是”规则言想撤回最后几个字，有些烦躁，“您知道的，污染是由于堕落神。”
永生知道第一千零一界的污染是因为物生，因为堕落神身上携带的邪恶气息。
那么，陶妍在这里的作用，是扩散污染？
稍等一下。
如果物生是被陶妍这个小姑娘抓住的话，那么虚弱的形态，被陶妍拿捏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路诚也会帮她。
小姑娘白切黑，狠起来，明知是神明，也敢动手。
“好，其三。”永生想听别的，“说点我爱听的。”
“您知道吗？”规则言语速变慢，“千年前，灵神就知道这个世界的命运。”
“灵神明知会有不好的结果，却依然放任堕落神的存活。”
他在说谎。
不，他没有在说谎。
永生翻找着模糊的记忆，意识到她一直以来的两个矛盾点。
两个陨落的神明，留存在第一千零一界。
她的记忆里，两个神明陨落，或是在世间不复存在，或是掉落神格。
她找过的，她的印象中，分明是半点痕迹都找不到的。结果千年后再来，居然是处处有痕迹。
她也不觉得丝毫不对，潜意识里认可两个神明还存活。
太过于顺理成章的记忆，那些漏洞在如今凸显出来。
她的记忆是被灵生修改的。
灵生为什么要修改她的记忆，为什么在千年前把她赶去处理某个世界闹事的半神？
为什么要让她以为，两个神明双双陨落，同归于尽？
明明她们说好了，一起处理物生。
物生当时是要将精灵族炼化，炼成一个可以抵挡因果的器物。灵生的第一世是精灵族，心里把精灵族当作母族。
为了解决物生这个堕落神，灵生本想自己处理，永生说可以分担因果，不然灵生的神格会受影响。
灵生答应得好好的，结果在困住物生之后又变卦，修改她的记忆，让永生去处理闹事的半神。
神居里的精灵族，是灵生从物生手中保下来，专门送到神居的。
永生脑海中的记忆片段在碎裂，在重建。
灵生躲着她。
永生从第一次规则怪谈开始，就看出这个世界有灵生的影子。
毕竟，这里的生灵都是因灵生而存在。
而修改过后的记忆在影响永生，让她忽略。永生心里不好受的同时，把后续经历的规则怪谈当作一次带有玩乐性质的历练。
她是不相信的，不相信灵生会不见她，也不相信灵生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世界陷入混乱。
永生看向规则言黑了半截的袖子。
受灵生恩惠的规则言，他的心早就黑透了。
——
解释一下。
第一，永生的记忆是混乱的。
永生一边认为灵生已经陨落了，但另一边又认为灵生还存活。
如今更是确认了灵生还存活。
她内心深处的想法，是灵生因为和物生的大战，虚弱着，也因为修改记忆的事不想和永生见面。
永生心里别扭着，也不想和灵生见面，想的是灵生自己来找她。
第二，永生印象中的第一零一界是寸草不生，只有土地。这上面是没有任何生灵的。也因为这个原因，灵生将物生困在这里。
第三，徒弟这个线，我总共只提过两次，一次是在童趣公园里，永生想过像灵生一样收徒弟，还有一次就在上一章。
第四，我没想好哈哈哈，不过也马上会提到了（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