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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徐颐侬跟踪钱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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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正在假山后面看花,寻常普通的花,她看得那么专注,却不知道自己比花更迷人。

    太子说:“喜欢就摘几朵,插在房间里看也方便。”

    少女起身行礼:“见过太子殿下。殿下错了,爱花就不应该伤害它,应该让它在自己的枝头长着。”

    太子笑着扶她坐下,说:“你真是个心善的,本宫叫黎晨,你呢?”

    少女也笑得很甜:“徐颐侬。”

    太子眉眼弯弯:“真好听,不落俗套,像你一样,不染尘俗。你是母后的侄女吧,算起来本宫是你表哥呢,我们以后就表哥表妹相称吧。”

    少女抿嘴,轻柔地唤:“表哥。”

    “哎,”太子大笑,“本宫第一次发现,这两个字竟然如此悦耳。”

    家里有几个姐姐嫁了皇子,可母亲说他们娶姐姐们图得是姑姑和徐家的权势,为的是太子之位。

    如今皇五子已经是太子,却在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情况下追着自己,他是真的喜欢自己吧。

    想到这里,徐颐侬看太子的眼神充满了柔情蜜意。

    少女情起于情,此后酸甜苦辣,甘之如饴。

    直到接近正午,宫人频频催促徐颐侬回去,两人才依依惜别。

    刚过午时,徐颐侬就被送出宫去,太子寻而不得,文华殿的晚饭怎么端进去就怎么端出来。

    深夜,夜空中无星无月,小太子挑灯夜读,困得哈欠连连,就狠狠扭一下自己大腿。

    万金宝说:“殿下,快子夜了,该歇息了。”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本宫如何能白日欢闹,夜里安寝!”

    次日,黄道吉日,宜远行,钱时延离京赴任。

    前一晚阖府已经话别,第二日,长辈和长房便没有出门相送,将空间留给二房一家。

    钱时延自与妻子成婚,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别离,老夫妻坐在一辆马车里,黏糊得让子女没眼看。

    一家人沉浸在离愁别绪中,谁也没有注意到车马如川的街道上,一顶没有任何徽记的轿子正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直到京西长亭,足足有近十里路。

    “终于停下来了,本姑娘的轿夫都累坏了。”

    钱家人依依惜别。

    小轿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拨开轿帘,盯着钱明月看了半天,说:“不好看,委屈表哥了。”

    钱时延的车队启动了,缓缓前行。

    钱家人都不愿意回去,就那样目送他们,直到再不见踪迹,才恋恋不舍地往回走。

    钱明月忽有所感,猛地转头,看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生得眉眼如画,不暗世故,单纯可爱,一双怯生生的眼睛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她欣赏美人,不分男女,冲那小姑娘笑笑,吓得人将脑袋缩回轿子,还把轿帘攥得死死的。

    钱明月无奈,问哥哥:“我很吓人吗?”

    钱霖瞥了一眼那轿子,说:“这世间哪有吓人的东西,人都是被自己吓到的。”

    随着父亲赴任,他也迅速蜕变成长。

    “这都哪跟哪呀!”钱明月嗤笑他,“你还突然搞起玄学来了。”

    钱霖回头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那轿子:“心思坦荡的人,不用在意那些魑魅魍魉。我们回去吧。”

    小太子许久没见徐颐侬了,日日等、夜夜盼,无比煎熬。

    终于,他跪在徐皇后面前:“求母后成全。”

    徐皇后似是非常惊讶:“快起来,你这孩子,什么事至于行如此大礼。”

    太子膝行向前,倔强中带着怯懦,脸都皱巴了:“母后,孩儿心悦表妹,想,想求为太子嫔,求母后成全。”

    “嗨,母后当多大的事呢。”徐后亲自扶起他,“不过你说的表妹是哪个表妹?”

    “她说她叫徐颐侬。”徐颐侬三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带着缱绻柔情。

    徐皇后笑了:“颐侬?她才多大!还没到嫁人的年龄啊!”

    太子痴了,跺脚扭身子撒娇:“可以先订婚啊,母后,母后~”

    徐皇后面色冷漠下来:“太子错了,夫妻才是订婚,哪有跟嫔订婚的。”

    “我,我——”太子可怜巴巴地低头,“我去找父皇,求他退婚。”

    “你觉得会有用?”

    太子瞬间湿了眼眶,出坤宁宫时还抽抽搭搭的,像是被主人踢了一脚的小奶狗,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徐皇后闻信开心得多吃了几块糕点,又因为不消化在坤宁宫转了很多圈才舒坦点儿。

    太子愈发思念佳人,派万金宝跟徐颐侬约好时间地点,然后借口身体抱恙,抛下功课,微服约会去了。

    恰好,钱明月闲来无事,带着平安去南市玩。

    南市的鲜花是一绝,有许多这个季节没有的花,如山茶花、牡丹、月季、杜鹃等,品类之丰富,超过钟鸣鼎食之家设置的花房。

    钱氏以勤俭传家,自然是不会靡费重金设置花房的。

    钱明月贪婪地看着这萧瑟肃杀时节难得的鲜艳颜色,兴奋得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野小丫头。

    “哇!这季节,竟然有牡丹,还开得这么水灵!”

    “天呐,这,这是荷花!怎么养出来的?是不是水都要煮热?”

    她身后,一对靓丽养眼的少男少女走过,少女拉拉男孩的袖子,指指钱明月:“表哥你看。”

    那个少见多怪的女人是你的未婚妻,天呐,圣人为什么要这样委屈你。

    表哥这样尊贵的人,只有自幼养尊处优的女人才配得上。

    少年满脸从自性中流淌出的天真悲悯:“许是家里穷,从来没有见过这些。皇——我家什么花都有,母亲爱花,暖房里冬季还有荷花呢,自然不觉得稀奇。”

    钱明月问:“多少钱?那荷花。”

    花商说:“一百两。”

    钱明月差点没被空气噎着:“这么贵!”

    花商笑道:“姑娘也说了,这花这季节难养。姑娘要买吗?”

    钱明月摇头:“我见过几十里荷花雨后盛开的景象,何必非要在不是它的季节买这一朵。”

    少女,徐颐侬上前,说:“姐姐谬矣,不是它的季节它却能盛开,这荷花珍贵,就珍贵在它能够逆势生长。”

    她也要逆势而动,抢下不属于自己的男人。于是,壕气地跟花商吩咐买下这花,送到哪里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