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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您是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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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惟妙猜得果然没错,一切发展都按她看过的玛丽苏小说来。

    沐浴结束后,进来了位会喷火的妖精,烧好了壁炉,两位五彩斑斓一丝不苟的女妖请唐惟妙坐在壁炉旁,烘干了头发。

    接下来就是全方位的形象打造。

    但对于唐惟妙而言,简直就是无声的羞辱。

    二位女妖面无表情量了她的身材尺寸后,倒是没发表什么看法,但旁边送礼服的妖精沉默了片刻,默默操刀,现场裁剪起那套样式古老的红色高开叉礼服——不然以她的身材身高,是撑不起这件礼服裙的。

    唐惟妙:“……”

    一群妖怪一人两只手,甚至还有告声得罪后,冒出第三只手的怪妖,帮她穿礼服梳头发。

    礼服穿好,女妖摇了摇铃,又进来两位推着车的男妖,一位掀开遮挡,是各种各样的餐点果水。另一个掀开遮布,将层层叠叠的小匣子打开,里面的珠宝首饰闪的唐惟妙只能眯眼。

    女妖们快速挑选着珠宝,裙领前,裙摆处,裸露的背,细长的颈,娇小的耳朵,还有那乌黑的头发,几乎都放上了珠宝。

    唐惟妙捂着脖子:“不行,好沉,不要!”

    女妖相视一眼,去掉了一条半个巴掌大的碧玺项链,又拉过她的手,在她手腕上套上了一套风格古老的金镶碧玺手镯。

    唐惟妙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第一反应竟然是——

    这样式真别致,可以记下来,之后当素材画!

    女妖道了声得罪,轻柔地托起了唐惟妙的下巴,她是用翅膀托的,礼貌且轻缓。

    在唐惟妙怔愣的神情中,她认真地给她的唇涂上了颜色,之后再用另一只笔勾画细节,每一笔都精致细腻。

    “你是……鹦鹉吗?”唐惟妙问道,这位女妖有着色彩斑斓的翅膀,很漂亮。

    女妖抿了抿嘴,问她:“您知道仙八色鸫吗?”

    唐惟妙:“……啊,不知道。”

    女妖自豪道:“很漂亮,我们被称为鸟中西施,是国二。”

    唐惟妙:“我……我会去百度的!”

    全部妆点完毕后,女妖们点了点头,挥手让两个壮硕的男妖抬来那面沉甸甸的镜子,请唐惟妙过目。

    “您还有哪里不满意吗?”女妖开口问道。

    镜子中的唐惟妙浑身上下都闪耀着金色碎光,火红的裙质地柔软,轻如蝉翼,稍微动一下,裙摆就像盛开的花,流动的火,被火光照亮的血一般,泛着柔美的珠光。

    她的头发少见的听话,光泽不输这浑身的闪耀,金红发饰端庄,压着乌发,将她的气质压成熟了许多。

    没有不满意,就是觉得特别奇怪,自己十二三岁时的七彩玛丽苏幻想,今天竟然戏剧般的真实上演了,想笑。

    唐惟妙憋着笑,深吸口气:“……可以去见你们老板了吗?”

    女妖摇了摇铃,又有一只壮硕的妖推着一辆长长的货架车走来,掀开遮布,是三排玻璃鞋柜,放着各种各样的女鞋。

    女妖询问她的喜好。

    唐惟妙看着有几双活活能戳死人的细高跟,说道:“穿上不会摔倒的就行,我不会穿鞋跟太高的鞋子,不舒服。”

    女妖拿出一双红色的高跟鞋,半跪在地上,给唐惟妙穿上。

    之后,女妖摇了摇头。

    这些鞋号码偏大,并不合唐惟妙的鞋码。

    女妖道:“夫人的鞋码不适合她,时间仓促,来不及定制了,只能想办法了改鞋子了。”

    刚刚那个裁缝又来了,他弯下腰仔细比对了大小后,从玻璃箱中选出了一双红色绕带细高跟。

    女妖们齐上阵,两人一只,将这双鞋穿在唐惟妙脚上,挂上夸张的宝石遮盖不合脚的地方,又将缠带用力固定到她的小腿上。

    “请起身试着走路。”女妖们扶着她起来。

    唐惟妙走了几步,能走,就是不太舒服。

    唐惟妙:“请问,我自己的鞋在哪?”

    女妖道:“您那双平底靴子无法搭配这里的任何一件礼服。”

    唐惟妙:“我可以穿正常的衣服去见你们老板,还是说,你们老板必须得穿礼服才能见呢?”

    女妖不再说话,她们拒绝回答这些“私人”问题。

    打理好鞋子后,女妖引她走出房间,穿过长长的宽阔走廊,带她来到了一处旋转楼梯。

    “楼下的会客厅。”女妖说道,“老板在那里等你。”

    说罢,女妖们回避了。

    这里看面积,像个很大的庄园或是古堡。装潢风格……很难做具体的归属。有中有西,又古又洋,西洋里还混杂着地中海法式巴洛克等风格,还有一些她分辨不出的奇异风格,想来应该是妖属地的审美。

    这可真是中西妖人大杂烩,一锅炖。

    不过……倒也不难看,还算有几分品味和个性在。

    唐惟妙趴在冰凉的玉栏杆上望了一眼,楼梯幽深向下,旋转了好几道弯,台阶视觉效果冰凉,黑白相撞。

    “这里究竟有多大?”

    她扶着栏杆,提着裙摆缓缓下楼,边走边谨慎地观察四周。

    高大的彩色琉璃窗户,墙面上挂着不知名的油画……甚至还有一幅,她怀疑就是外界某位知名巨匠失传许久的画作。

    金银雕的凤与凰交颈塑像,颇具艺术气息的半妖半人形白玉裸塑。

    唐惟妙鲜红的裙随着她的脚步摇曳,在光滑的大理石台阶上不停地绽放盛开,而高跟鞋的声音回荡在四周,碰撞在高大的墙壁上,层层回响,甚至还带动了远处的一排古老的彩色风铃。

    终于,旋转楼梯的尽头,出现了一扇玉白色高大的对开门。

    唐惟妙停在门前,抬起手,不知道该不该敲,敲几下。

    正是犹豫,会客厅大门忽然开了。

    门内站着的两个大胸肌守卫敬了个礼,躬身请她入内,而他俩则避退到门外,合上了门。

    门缓缓合上,空旷的声音落地,安静了。

    这里到处都铺着厚重的地毯,墙壁上,壁炉边,甚至是悬挂的风铃上,都镶嵌着宝石,五颜六色,晶莹剔透,在微微的晃动中闪烁着光。

    鸟……都喜欢这种东西,把全屋都镶嵌上亮晶晶的珠宝,视觉上达到极致的富丽堂皇。

    前方不远处,一个男人歪坐在晶莹闪烁的椅子上,他一头白发,穿着一件奇怪的白色礼服,像西装,但看领口的设计,更像中山装,面料丝垂,里面穿的丝绸衬衫泛着珍珠光泽。

    他戴着一双丝质白手套,左手拿着一根暗金色,样式奇怪的尖头手杖,右手捏着一枚戒指,高高举着,正用滤色镜检查着那枚戒指。

    戒指的一抹红,让唐惟妙很快反应过来,那正是辛涟送她的那枚求婚戒。

    “这枚戒指,才二十五克拉重,略逊色的鸽子血,镶嵌工艺一般,只是中等货色。”他取下滤色镜,露出了那只金色的眼睛。

    唐惟妙一怔:“你好。”

    “我儿子的眼光,一向不如我。”他看向唐惟妙,语气倨傲道,“送这种戒指求婚,你竟然也答应?人类的见识从来就不如妖。”

    唐惟妙张了张口,想忍,没忍住。

    “这是辛涟送我的新年礼物!算了……不管这戒指是做什么用的,它是辛涟送我的。”唐惟妙说道,“礼物的好坏从来不由礼物本身决定,而是送礼物的人。”

    “没想到,是个不露怯的人。”白衣男人站起身,缓慢又优雅地走过来,绕着唐惟妙慢悠悠转圈,“自从知道我儿子对人类动心后,我就一直好奇,想要见见你。”

    他走到唐惟妙面前,与她隔着安全距离,忽然将手杖甩出来,伸向了她。

    “我叫凌衍,是那个对你动心的小家伙的父亲。”

    他突然的动作,让唐惟妙吓了一跳,下意识躲避,踩着不合脚的高跟鞋一歪,失去了重心,向后倒去。

    凌衍从容不迫,手杖变了形态,鸟爪似的金钩勾住了唐惟妙的腰,将她扶起。

    那枚红宝戒指也由钩爪递到了唐惟妙的手边。

    “收着吧。”凌衍语气有些许嘲讽,说道,“毕竟是你宝贝的次品。”

    “是珍贵的心意,谢谢!”唐惟妙戴上戒指,直言道,“我不喜欢讲话阴阳怪气,你如果看不上我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也不用像演豪门电视剧那样刁难我。”

    “我看不看得上你,都无所谓。”凌衍骄傲又悠哉道,“在我们岐山凤眼中,除了自己的爱人,其余人无论美丑善恶,都无意义。”

    这么一说,唐惟妙想起了辛涟跟她讲过的,他的父母离婚了,父亲有些疯。

    确实有点不大正常,不过还好,目前看起来并没有影响交流。

    “你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吗?”凌衍慢悠悠收起手杖,气定神闲道,“尽地主之谊,每一位宾客,我都会解答他们的第一个疑问。”

    “……啊,有一个。”唐惟妙抚了抚耳边烦人的小碎发,不好意思道,“就是楼梯旁的旋转走廊第七幅画,是毕加索的真迹吗?”

    许久之后,凌衍哈哈笑了起来,他手套来回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黑金色的眼睛闪烁着愉快的光芒。

    “我好像知道,我儿子为何会对你动心了。”凌衍道,“你是个很特别的女人,鲜活……聪明……单纯。”

    “……也不见得。”唐惟妙认为,现在这个社会,夸一个女孩子单纯基本不算什么好话。

    “你认为,你的优势是什么?”

    “我讨厌这种面试型问题。”唐惟妙回答。

    “有趣。”凌衍更是笑个不停,他坐回自己晶莹璀璨的椅子,白色手套在金色的扶手上有节奏的敲击,“那么,就允许你再问我一个问题,这是我给你的优待。”

    唐惟妙心中其实有很多问题要问,为什么辛涟的父亲是白头发?是老了还是他是只白凤?

    为什么他的眼睛颜色不一样,是天生异瞳吗?那辛涟为什么没有遗传?他一直都这么玛丽苏吗?

    他父亲活了多少年了?他看起来三十出头,顶多四十吧,除去神情,几乎不见衰老,这就是妖吗?长生且不老?

    “……”唐惟妙道,“所以那幅画是毕加索的吗?”

    救命,她是真的很想知道!

    凌衍不顾形象的放声大笑,他笑起来的像个没有长大的少年,声音清朗年轻,听起来他是真的很开心。

    敲门声传来,凌衍还没有停止笑声,揉着眼睛笑着说:“进来。”

    一个身材高大,起码有两米高的强壮男人走进来,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眼神冷漠,像个机器人。

    “老板,夫人拒绝了邀请,不会出席今晚的舞会。”

    凌衍的笑瞬间消失了,仍然是同样的脸,再看时,眉目冷若冰霜神色疏离。

    他慢慢脱去手套,脱去礼服。

    “那就换首曲子,”他阴森森道,“换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