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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去东大街开演唱会去!”荆轲向我喊道。
“我,我不想去了。”
我很少拒绝别人,特别是朋友。但就在3.9秒之前,我突然做了一个决定,想要退出蓟城民间乐队。
他们三个惊呆了,全都瞪着我。那表情好像是在看,一个天天抱着饭桶吃饭的胖子,突然宣布要减肥。
“为什么不去?”
对啊,为什么呢。我肯定不能说,不想和他们在一起玩,每天都在无聊地干嚎。这样肯定会伤了朋友的心。我得找个借口。
“我要退出乐队,因为我要结婚了。”
当时,我脑子一抽风,就做了这个解释。荆轲三人看着我的目光如炬。这时,他们眼神中充满了悲悯。
仿佛都在问,这个人本来活得无拘无束,为什么要挖一个坑,把自己活埋了。
荆轲用一种奇怪的声音问我,“那梦想呢,不是说好了,要一直唱下去,以后还要周游列国,唱遍天下,把我们的歌声留在这块大地上。”
“因为,我老母想要抱孙子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我没有正面回答,但说出这句话后,他们三个都沉默了。无论如何,奉父母之命,去娶妻生子总是说得过去的理由。
我们说话的声音引起大厅中其他人的注意。燕春楼打扫清洁的大娘们纷纷围了上来,窃窃私语。
“阿虎他七婆,你听到没,这个浪子居然要讨老婆了,他不会是脑子进水了吧。”
“啧啧,浪子这么有前途的职业,有多少人做梦都想加入。他居然要退出。”
我一脸坦然,不为世俗的言论而左右。
突然,高渐离用讥笑的眼神看着我,发出春雷般的爆笑声。“结婚?你老婆呢,不会还在丈母娘的肚子里,没有生出来吧!”
旁边的那胖如猪的狗屠也随声附和,笑得浑身的肥肉都在颤。“对啊,老婆都没有,怎么娶妻呢,你不会是要和自己的右手结婚吧。阿侠,你还是跟着我们继续唱吧、浪吧。”
对啊,我老婆去哪了呢。我好像到现在才想起来,我没有老婆。难不成,要在燕春楼大厅里找一个。我朝人群中望去。
很多大娘和阿婆对我挤眉弄眼,有些还对我勾了勾手指,看来是对我挺有兴趣的。我仔细端详着她们。
左边这个,面上的皱纹和干旱多年的田地有得一比。属实太老了一点,已经过了可生育的年龄了。我不至于,带个老大妈回家吧?
狗屠后面,那个正在抠鼻孔的阿姨,看起来四十左右,还能生。不过,她实在太胖了,和旁边的狗屠不分上下。我是喜欢微胖的,但不喜欢巨胖的,太油腻的实在咽不下。
全是极品啊!我不禁叹了一口气。
“我嫁给你,如果你愿意!”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转身过去,正是姜小白,她的眼睛如阿青一般清澈。
“我愿意娶你!”说出这句话,我向姜小白招了招手,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轻松。什么婚姻大事,老子一句话就定了。
“我不愿意!除非你再赢我一次。”荆轲突然走到我和姜小白之间,挡住了我们俩的视线,并拨出他的剑。
我娶老婆,荆轲为什么不愿意,难道他要嫁给我?我想不通,但我有信心赢他。这些年,酒色过度,腐蚀了他的身手。
我问道:“不用剑行不行?”
剑乃凶器,稍有不慎,我和荆轲可能就有一个人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除非,明天下雨。
“不用剑,用什么?”他反问我。
我环顾四周,拿了两个黄瓜,递给荆轲一根。
“用黄瓜,你我心中有剑,手中万物皆可为剑。”
荆轲怔怔地看着手中的黄瓜,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高,实在是高!先被黄瓜击中者,败;手中黄瓜先碎者,败。”高渐离边说,边走过来,把我和荆轲的剑收了,放在一旁。
狗屠抚掌大喊,“都让开,巅峰对决开始了!”
围观的人纷纷后撤,为我和荆轲空出一大块场地。空气中突然间充满了肃杀之气,连温度也变得冰冷起来。
我望着荆轲,他也望着我,各持一根黄瓜,谁都没有动。但是我们的气在动。在我们中间,有两股无法形容的剑气,在互相对击、碰撞,劈里啪啦乱响。
可惜,观战之人大多是外行人,看不懂这么精彩的剑气对决。
可是高渐离、狗屠两人是高手,他们知道我们剑气的厉害,脸色大变,缓缓后退。
我和荆轲相互凝视着,都在等一个机会,一个一击绝杀的好机会。
突然间,我觉得腹部隐隐作痛。糟糕,我怎么在这个时候想着要大便!一滴汗水从我额头冒了出来。
并不是荆轲对我下毒了,他不是那种人;而是我昨天吃了太多不应该吃的东西了。有烂梨,前天留下来的猪蹄,还有两分熟的牛肉。这些东西都不应该在决斗前吃。
荆轲的瞳孔收缩了起来。他虽然不知道我是肚子疼,但已经察觉到我的变化。顶级剑客绝对不会错过这种机会。
我不禁暗喑叹气,但已无法将身体状况调整到最优。我开始没有信心接住他的雷霆一瓜。
“噗、噗、噗通!”我他妈还放屁了,还是连环屁,肚子里的气实在憋不住。但是高手过招,一点也不能有失误。这绝对是最好的时机。
荆轲动了。他手中的一条黄瓜,忽然间变成三十多条黄瓜,封住了我所有的退路。荆轲的剑术虚虚实实,难以看透。
我身上每一寸肌肤,都能感受到荆轲排山倒海的剑气。我的皮肤居然不自主地痉挛,每一块肌肉仿佛都在乱动。
荆轲手中的黄瓜,就像白云外的一阵风,轻灵流动。漫天的黄瓜中,我确实已经看不清哪一根是真瓜,哪一根是假瓜。我应该后退,但偏偏无路可退,因为后面就是墙。
看来,我要败了。一瞬间,我想起阿青在山上和我说过的一句话。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于是,我拼尽全力,往黄瓜最多的中心冲。荆轲这一招有二十八种变化,每一种变化都有莫测的后招。但我这一招只有一种变化——横拍。
“啪!”0.0314秒后,荆轲的左脸立刻肿了起来。我的黄瓜在击中他的脸后,碎裂了一地,只剩手中的一小截。黄瓜汁顺着他的脸流到脖子上。
虽然荆轲的黄瓜在同一时间,也戳中了我的屁股,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败了。
若是我们手中的黄瓜换成了剑,那么,荆轲那一剑最多只能割去我的痔疮,而我那一剑却能要了他的命。
“你败了。”说出这句话,我不禁长舒一口气。
荆轲点点头,承认自己败了,神情十分地落寞。
后来,荆轲向我坦白,第一次败给我后,他便苦思冥想,想出一招“屁股翘起平沙落雁式”,专门用来对付我。谁想到还是被我破解了。
我那时才知道,那漫天的黄瓜,虚虚实实,变化莫测,竟然就是“屁股翘起平沙落雁式”这一招。厉害!
“既然你要单飞,离开乐队,我不再强求。但是,能不能答应我,为我做一件事,看在这段时间的兄弟情份上。”荆轲恳切地看着我。
“好!”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荆轲,甚至忘了问他,是什么事,因为我有很着急的事要去做。后来,我为我的轻率深深后悔和内疚。
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易去承诺,特别是你无法兑现的事情。
我转身,准备离开。“等等!”荆轲又喊住了我。
荆轲一字一板地问道:“你放屁,是不是故意的,诱我出击,后发制人?”
我笑了笑,突然一跃而出,快速寻找最近的茅坑。没时间了,我实在不能再和他哔哔下去了。因为,此时我腹中如雷鸣,大肠包裹的阿堵物快要夺门而出了。
我不想当众拉在衣服上,丢尽咸鱼宗的脸。我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一点,用尽全力呼出浊气。这么做是让腹腔形成暂时的真空,利用气压造成一股托力。
果然,菊部的肌肉在气压作用下,向内紧缩,暂时挡住了从内而外的洪流。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我找到了茅坑。一进去,我的脸就黑了。妈的,还有个小孩占着茅坑。
“拉完了没?”
“叔叔,我便秘。可以再等会吗?”小孩好像快哭了。
“滚!便秘出去拉。”我一把拉起他,推出去,顺便把他手中的树叶抢下来。因为,我忘记带擦屁股的树叶了。
我刚哆哆嗦嗦解开裤子,就听见菊部一声闷响,“轰”。啊,太舒服了,太爽了。那一刻,我激动得快哭了。
茅坑外,传来了小孩的哭喊声。“娘亲,快来啊,有人抢我的茅坑,还抢我的树叶。”
呸!喊个毛,我堂堂咸鱼宗大侠,抢你个小屁孩茅坑怎么啦?是不是想死,到时候连你娘亲也一起捅了?
但是,今天的存货好像有点多,刚拉了一波,又来一波,蹲得我双腿都麻了。我仔细看了手中的树叶。咦,刚才那小孩家境不错哦。
这是合欢树的树叶,擦起屁股来很润,还有点香味,啧啧,好东西。只是这树叶有点贵,普通人家用不起。
总算拉完了,我擦完屁股,起身一看。这,这些全是我拉的?刚才是不是有大象来过啊?
哦,我想起来了,昨天在高渐离、狗屠的劝说下,我好像还吃了大量年糕,还有十七个鸡蛋。我摇摇头,捂着鼻子,看了最后一眼自己的杰作,走了。
刚才一阵淋漓尽致后,我感觉身体被排空了,有一种莫名的寂寞感。
当我轻飘飘地回到大厅,荆轲三人已经走了,只留下一根黄瓜。大厅中间,有一个人——姜小白,笑靥如花地看着我,好像在看一个凯旋归来的大将军。
“走,我们回家!”我拿起自己的剑,挽着姜小白,准备离开燕春楼。
“雷大爷,请留步!” 紫茵拦住了我,她身后还站着两个壮汉。他妈的,今天事真多!
我斜着眼,问道:“有事?”
紫茵挤出一个笑容,说道:“雷大爷,那个,那个账还没有结。”
我皱了皱眉头,反问道:“昨天,不是狗屠买的单吗?”
紫茵继续笑,说道:“不是昨天的单,是姜姑娘的赎金。”
娶个老婆还要赎金,这地方还有法律吗?我看了看姜小白。她点点头,又向紫茵施礼,楚楚可怜地喊了一声,“紫姨”。
看来是要给钱的。我摸了摸口袋,抠抠搜搜地掏出几个铜钱,数了数。
“一、二……一共七个铜钱。”我把钱扔给紫茵后面一个壮汉。
紫茵的脸已经开始抽筋了,但还是勉强挤出笑容,说道:“雷大爷,七个铜钱不够,实在是差太多。”
还不够?我不禁打量起姜小白。的确,她至少有一身肉,虽然没猪重,一百斤应该会有的。
现在猪肉价是一斤两个铜钱,姜小白的身价好像是不止七个铜钱。我捏了捏内兜里的铜钱,有一点点不舍。
突然,我有了好主意。我拿来一个木盘放在柜台上,又捡起荆轲留下的那根黄瓜,往上一扔。
在黄瓜快要掉在木盘上的时候,我拔剑,削瓜,动作如云流水,快如闪电,一气呵成。
“啪、啪、啪”,那根黄瓜被削成三十九块黄瓜片,掉在木盘上。我又从兜里掏出一串铜钱,放在柜台上,懒洋洋地说道:“一盘切好的黄瓜再加一串铜钱。紫姨,不用找了。”
然后,我就拉着姜小白,大摇大摆地走出燕春楼。姜小白慌忙向紫茵鞠了一躬,然后随我而去。
看着我的背影,紫茵气得浑身发抖,但偏偏无可奈何,还挤出一句话来,“雷爷,以后常来。”
那声音小得可能只有她自己听得见。后来,姜小白还因为这事责怪我,说当时仅仅以十七个铜钱和一根黄瓜赎她,太便宜了,让她在姐妹们前丢了脸。
呸!这败家娘们,啥也不懂。这些年,燕春楼从她身上榨出多少钱,心里没数吗。我不向紫茵反要嫁妆,就很不错了。
再说了,我堂堂咸鱼宗大侠,行走江湖,最讨厌和人讲价还价了。我最后不是扔给她一串铜钱,让她不用找了吗。
姜小白被我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顿后,似懂非懂地依偎我。
我摸着姜小白的头发,心里突然有个声音在问我。我是真的爱她吗?是馋她的身子,还是迷上她像阿青一样清澈的眼睛,甚至是因为她贵族的身份。
当时,我无法回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