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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之后,大哥的事有了眉目,大哥没有被牵连,国有企业的款项被退了回去,大哥用其他款项还了一部分贷款,虽然经济上损失了一些,但是,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阿俊也从大哥的那件事中走出来了,脸上也有了笑意,有时吃饭时会故意逗清清,神态也舒展了许多。
有一天晚上,阿俊在家,他坐在沙发上看着一份文件,我坐在他旁边的长沙发上,认真地看着他,台灯的光从他的身后洒过来,他的全身好像沐浴在金光里一样,周围一片宁静。
过了好一会儿,他看完文件抬起头,发现我在看他,微微笑着说:“看我干嘛?”我看着他,认真地说:“阿俊哥哥,我想告诉你,我好喜欢你。”
阿俊好久都没听我叫他阿俊哥哥,看着我,没有说话。我又笑着说:“我好像一直都没有告诉过你,我好喜欢你。我怕今天不说,以后没有机会说了。”
阿俊笑了一下:“你不说我也知道。”我问他:“我不说你怎么知道的?从我的眼神?从我的语气?”阿俊挑起眉头,若有所思地说:“从你的味道。”我没想到他这样说,问他:“我的味道?我什么味道?”
阿俊放下文件,走到我身边,闻着我的头说:“你的身上,全是我的味道。”我下意识地闻我自己,阿俊笑了一下,轻声对我说:“把衣服脱了。”我吃惊地看着他:“这是客厅。”他没有说话,解我的扣子,我赶忙站起来:“不行,不行。”阿俊把我拉住,拉我坐在他旁边,搂着我说:“回房间?”我看着他,我感觉我一看他,就没有办法拒绝他,于是我点点头。
那次,我和阿俊缠绵了好久,阿俊整个状态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又好像比以前更温柔和耐心,我完全融化在他的掌控下。
完了之后,阿俊沉沉地睡去了,我看着他熟睡的脸,又伤心又幸福。我安慰自己,不要想陈晓薇,就这样吧,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想到他对另一个女人,也是这样温柔,也是这样炽烈,我的心就像放在火上烤一样。
从发现陈晓薇的存在到如今,我感觉我的脑力和精力大不如前,老是丢三拉四,老是喜欢发呆,因为要顾及阿俊和孩子们,许多话放在肚子里,没法说,所以,有时我会不由自主地在心里自言自语,自说自答,一遍又一遍。
我甚至变得疑神疑鬼起来,老是盯着阿俊的手机,怕他的手机在吃饭时突然有信息来,有信息来的时候,那一声短促的嘀声,好像我的夺命符,让我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我不由自主地闻阿俊换下来的衣服,观察阿俊的表情,脑补许多我没有见过的画面。这样的我,让我自己很讨厌自己,但是又控制不住。
我老是回想起奶奶说的话,我觉得阿俊一定是因为怜悯我,所以,尽力地维持着现状,可是,这样的现状不是我想要的。阿俊,我只想要你这个人,你的心,现在,你的人和你的心已经不在我这里了,那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现在云开见月明,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了,我感觉我也快到了极限,撑不下去了。我跟阿俊提出,我想出去走走,他说:“可以呀,你带孩子们去,我就不去了。”我说:“不带孩子们。”阿俊问我:“你跟谁去?”我说:“就我一个人。”阿俊看了我一眼,说:“你可以叫阿伟的老婆,你们几个人一起去。你想去哪儿?”我摇摇头,坚持说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阿俊的脸色阴沉下来,想了一下,说:“你要出去,去哪都行,但一定要有伴儿,你一个人出去,我不同意。”
阿俊这样的态度,我也不好坚持。我试着自己开解自己,试着和几个关系好的太太们去逛街,去郊游,可是,不知怎么回事,我打醒十二分精神,融入她们,可不到几分钟,我就会处于游离的状态,不由自主地发起呆来。她们问我怎么了?怎么精神状态不太好?我说是因为最近睡眠不好,打不起精神。看着她们说说笑笑,我感觉自己好孤独啊,好冷啊,今天的冬天怎么来得这么早?这么冷?
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呆着,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干,就坐着,就躺着,没有牵挂,没有烦扰,就这样一直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