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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凛月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而出,撞在掉皮的墙面上,闷哼一声,沿着墙面滑下,没有了声息。
邵凛阳倒在滑腻的地面上,眼神一下子空了。
迟恒淡漠地撇了邵凛月一眼,冲向邵凛阳,抬脚,重重跺下。
“砰!”地面在颤动,邵凛阳却已经闪到了一边,手撑地起身,挥出了右拳。
猎犬扑上,咬住了他的左肩,利齿陷入皮肉,鲜血狂喷。
迟恒一托一握,双手锁住他的手腕,跃起翻身,双腿砸到他的右肩上,拧住脖颈,强行将他带倒。
十字固锁!
肌肉的压迫下,喉管和动脉被完全封闭,邵凛阳脸色涨红,青筋暴起,面色却依旧平静。
“嘎吱!”血盆大口收紧,锁骨断裂,邵凛阳依旧面不改色,只是顽强地用双腿撑起上半身,奋力挣扎,这一点上,咬住他肩膀的猎犬帮了忙。
“咔!”手臂被十字固锁掰断,邵凛阳眉梢一跳,几乎无法行动的左臂抓住了绞住脖颈的双腿,发力。
肌肉被掰开半寸,血液涌入大脑,意识恢复少许,神经发出信号,命令肌肉全力启动。
衣衫之下,肌肉隆起,邵凛阳折起上身,眼底血丝爆裂,强行将猎犬和男人翻了过来!
“啊!”嘶吼中,邵凛阳将还未松开十字固锁的迟恒掼在地上,借着猎犬和自身的重量压上。
“咔啪!”迟恒的身体折成不正常的形态,脊椎反向折断,锁住他身体的肌肉失去了力量,邵凛阳抽出右臂,骨骼复原,紧接着,双手抠住猎犬的巨口。
“哧啦!”黑暗里喷泉洒落,猎犬带着一大块血肉退下,兴奋地咀嚼起来。
“哈……哈……”邵凛阳捂住伤口,大口呼吸,血管弥合,血丝填补着巨大的空洞。
“嗬嗬……”难以描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庞大的身体站起,垂落的上半身自动接上,发出响亮的咔吧声,暴涨的肌肉撕裂了紧身衣,迟恒咆哮,双目血红,再无半分理智。
主持仪式是有代价的,部分力量侵蚀了他的身体,影响了他的理智,又受到致死的伤害,于是……失控了!
“吼!”肌肉堡垒咆哮,随手抓起一旁的轮椅,向邵凛阳扔去,与此同时,猎犬吞下了口中的肉块,冲向邵凛阳。
一步后退,手掌伸出,轮椅从旁飞过,棱角擦伤了掌心,于是便有血丝生出。
邵凛阳踏步,回转,五指抽长,鳞片化作利爪,插入了冲来的迟恒的胸膛。
猎犬扑上,邵凛阳手臂微动,沿肘部一线生出锋利的刃,噗的一声插进了猎犬的腹部。
“噗噗噗!”更多的利刃从手臂上爆出,搅碎猎犬的内脏,让它发出惨烈的嚎叫。
骨骼脱落,邵凛阳抽出没有皮肤的右手,从地上抠出之前迟恒丢下,埋在肉毯中的短刀,刺入他的腰际,用力划开。
下一刻,两者惨叫着弹开,猎犬冲到一旁,慌忙拔出身上的骨刺,迟恒按住腰间的伤口,血肉蠕动,却未能像胸口那些伤口一样止血。
这把刀能够抑制恢复,这就是为什么之前那个神眷者能够被放出大量鲜血!
“呼……”邵凛阳跃起,挥刀。失去了意识,只剩下疯狂与本能的迟恒毫不闪避,只是疯狂攻击邵凛阳。
“砰!”“噗!”
一个错身,两人身上都多了一道伤口,而不同的是,邵凛阳在迅速恢复,而迟恒,血如泉涌。
起落、交错、折返,像是协调的圆舞一般,两人不断交锋,发出的却是无比野蛮的咆哮。
最后一刀,划开了另一根颈动脉,伤痕累累的邵凛阳丢下刀,变形的四肢重新长好,庞大的肉山倒下,再无声息。
他转过头,冰冷到极致的目光扫向猎犬,后者哀嚎一声,咬断伤口拖出的肠子,冲出门口,逃窜去了不知哪里。
“呸!”邵凛阳啐出一口血沫,撑起身体走向邵凛月,声音低哑,“姐……”
“我还好……嘶……”邵凛月仍然保持着模糊的意识,想要安慰邵凛阳,但是肋骨断裂,一说话便难以忍受疼痛。
“你等着……”邵凛阳取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谁?我现在很忙,有什么事就快点说!——你的药方拿好,这个是每天三次,这个每天两次……”
“我是邵凛阳,我姐姐受伤了。”邵凛阳报上自己的位置,声音冰冷,像是在发布违逆者死的命令,“赶紧叫送葬者的医生过来。”
“……五分钟!让她坚持住。——让一下!我有一个急病病人!”
五分钟后,救护车前来,医生带着一个护士冲进房内,被室内的场景震了一下,随即迅速冲到邵凛月旁边。
“怎么只有两个?”
“混乱还没平息,相关人员都很忙,我们连警卫都分不到……放心,我们是专业的。”医生说着戴上听诊器,就要靠近。
“是谁叫你们来的?”
“……罗震宇。”
“身份牌。”
医生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将身份牌甩到他手上。
“怎么样?”邵凛阳在邵凛月的工作手机上查询了一遍,确认人对得上之后,问电话里的雒宁。
“我这边查到了记录,定位也没问题……赶紧啊,月姐不是受伤很严重吗?”雒宁大喊出声。
邵凛阳侧过身,让医生检查邵凛月的状况。
“……肋骨断了,看样子应该没有伤到内脏,没有生命危险,快!”医生招呼护士把邵凛月抬上担架,冲向救护车。
“拜托你们了。”邵凛阳松开了一直握着邵凛月的手,在医生的大喊中冲向街口——邵凛月赶来时,把车也开了过来。
“给我我的定位器位置。”邵凛阳对着手机说道。
“什……”
“快。”邵凛阳声音带上了怒意。
“在移动……等一下,你不是和月姐在一起吗?”
“她安全了。”猎犬撕下了他的左肩,那里是定位器的所在,也就是说,现在他能够知道猎犬的位置。
“联系高层,把定位发到我手机上。”不等雒宁说什么,邵凛阳就挂断了电话。
打开后备箱,邵凛阳从中拿出衣服,随手抽了一件擦去脸上显眼处的污渍,套上另一件,因为他能力的缘故,邵凛阳在各个地方都放了几套换洗衣服,以备不时之需。
坐上车,邵凛阳系上安全带,踩下油门,呼啸而出。
空中下起了小雨。
……
便利店的冷风里,收银员打着瞌睡,就在这时,门被推开,肩膀淋湿的年轻人从柜台前经过,带来了秋雨的凉意,仅仅半分钟后,他就提着一大堆东西走到了收银台前,重重放下了篮子。
“滴……滴……”收银员漫不经心地扫过那些商品,猪肉脯、巧克力、蜂蜜……全都是高热量食物,看着显示屏上的条目都能感觉到发胖的味道。
年轻人取出手机付过钱,将商品塞进自己带的布袋里,道了声谢。
收银员听到这毫无情感起伏的声音,抬起头,触到了他的目光。
当她回过神来,年轻人已经离开,只是那凌厉眼神仍然留在她的脑中,带来丝丝缕缕的虚幻疼痛。
邵凛阳停在红灯前,看着雨刮一次次刷掉雨水,又迅速让挡风玻璃模糊。
点开手机,新的消息弹出,是几张截图,还有一段话。
“刚刚定位在这个位置停留了很久,然后又离开了,速度很快。你现在在哪里?”
“路上。”邵凛阳剥开猪肉脯的包装,将一大块方形肉片对折,暴力地塞进嘴里。
“你还打算跟上去吗?”
“对。”邵凛阳再次挂断罗震宇的电话,通讯录里一连串的红色,全都是雒宁、罗震宇好郑沧澜打来的。
“千万不要冲动。”似乎明白了邵凛阳根本无法冷静下来,雒宁放弃了和缓手段,不再将新的定位发给他。
“喂?”手机又一次响起,邵凛阳接通了电话,“宋景良先生?”
“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还有此起彼伏的叫喊,看来是忙疯了。
邵凛阳简单说了下自己看到的东西,补充道:“我怀疑那是一个血祭,我在那里看到了绷带和碎石膏,可能是有人靠生命神……生命眷者的力量治疗了自己,同时另一个人被污染了。”
“难道说他们的目的是治疗一个高层?对了,我们这边抓住了一个新来就职的崇拜者。”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邵凛阳迟疑片刻,问道。
“你现在也算是触及这次事件的核心了。”
“那告诉我,我的定位在哪里?”
“……你能保持冷静吗?”
“我还是知道自己有多大能力的。”
一张图片发到了邵凛阳手机上,像是仓促间对着屏幕拍的,相当模糊,但是足够辨认,“那么你到周边监控,部分情报会通过手机发给你,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需要再继续了,剩下的交给我们。”
“好。”邵凛阳挂断电话,绿灯亮起,他更换档位,向着定位开去。
他撕开包装,将一块巧克力咬断,脸庞可怕地消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