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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区区一个人类，居然敢侮辱伟大的鱼人，真是找死！”
“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人类了，难道已经忘记了我们的恐怖？”
“杀了她，杀了她！我要亲手拧断她的脖子！”
一石激起千层浪，广场上无数鱼人叫嚣不止，一时间沸反盈天，甚至已经有几个比较靠近的鱼人握着拳头走向薇拉，看样子是想动手。
刚刚跑到楼下的娜美也听到了她的话，脚步立时顿在原地，看着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彻底无语了。
这个女孩是个傻子吗，怎么敢说出这种话？
阿龙脸色阴沉，瞥了娜美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阴狠的说道：“先不要杀死她，打断她的手脚，让她在痛苦中死去吧。”
身为鱼人首领，它一开口，其他鱼人立刻安静了许多，一个个不怀好意的看着场中的两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薇拉对它们的谈话充耳不闻，小嘴还在“叭叭叭”的说个不停。
“这里的鱼腥味真的好重啊，呛鼻子，比街上还难闻。
艾琳娜，你说它们算鱼吗？能不能烤着吃？你吃过鱼人吗？有没有鱼好吃呀？
哇，那里有好多肉，它们在举办宴会啊！唔，我有点饿了，正好可以吃点东西……”
她越说，鱼人们的脸色就越难看，刚刚安静下来的场面又有再次爆发的趋势。
几个最靠近她们的鱼人终于彻底忍不住了，再加上阿龙已经下了命令，于是毫不犹豫的向着薇拉冲了过去。
艾琳娜对鱼人们视而不见，在来之前薇拉就已经和她说好了，这些鱼人就由薇拉去收拾，权当让这孩子玩个游戏。
她只是看着站在木楼下的娜美，心中有点奇怪，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人类女孩，难道是被掳掠来的？
“该死的人类，为你自己的嚣张付出代价吧！”
几个鱼人气势汹汹，杀气腾腾，看得其他鱼人欢呼不已，而娜美转过头不忍多看，心中有些悲凉，现在的这种情况，她也根本帮不上忙。
刷！！
一道破空声传出，众多鱼人的叫喊声戛然而止，像是突然被掐住脖颈的鸭子，刚刚喧闹的场中瞬间寂静无声，安静的可怕。
薇拉甩了甩三叉戟上的血迹，看着地上已经没了脑袋的几具鱼人尸体，歪着小脑袋，一脸的黑人问号。
“啊咧，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她的注意力刚才全被宴会上的食物吸引了，根本没在意那些鱼人的动作，只是忽然感到有人往自己扑来，于是顺手就把三叉戟扫了出去。
结果就见到了眼前的一幕。
艾琳娜迈步向娜美走去，语气平淡的说道：“薇拉，不要耽误太长时间，我们还有事要做。”
薇拉回过神来，点头道：“我知道了。”
娜美听到动静不对，回头看去，等看清了场中的情况，顿时惊呆了。
“那是……怎么回事？”
因为过于惊讶，她甚至没注意到走近自己的艾琳娜。
而鱼人们出离的愤怒了。
自从来到东海，它们还没出现过什么折损，没想到今天却莫名其妙的被人杀了好几个。
一直冷眼看着的阿龙豁然站起，原本就丑陋的面容变得更加狰狞，指着薇拉怒声咆哮道：“杀了她！”
“杀！！”
无数鱼人呐喊着冲了过来，或赤手空拳，或拿着兵器，从四面八方冲杀向广场中央的薇拉。
薇拉握紧了手中的戟杆，两只可爱的大眼睛开始泛红，一股凶暴的气势自周身升腾而起。
“要打架吗？我最喜欢了！”
一个身材高大，扎着两个冲天辫软骨鱼人动作最快，只是一个跳跃就来到薇拉身前，它叫克罗欧比，是恶龙海贼团的干部。
“鱼人空手道·一千枚瓦正拳！”
克罗欧比硕大的拳头向着薇拉的脑袋重重砸去，蛮横的拳劲带起了一阵恶风。
这是它最为强大的攻击，足以在水底击碎一千块瓦片，它自信，这一拳绝对能把面前人类女孩的头颅当场打爆。
薇拉眼中红光更甚，原本静立的身形突然暴起，一道雪亮的寒光闪过，克罗欧比的拳头还没接触到她，就瞬间被从头到胯劈成了两半！
“啊！！！”
一声暴吼蓦地从薇拉口中传出，如同晴空下突然炸出的霹雳，几个靠前的鱼人当场被震得耳膜破裂，而后她主动冲进了鱼人海贼群中。
娜美呆呆的看着场中那个娇小的身影，那身影并不显得孔武有力，看起来也就跟她差不多大，但此刻却如同一尊残暴的恶魔。
两只血红的眼睛透射着惊人的杀意，她一边哈哈狂笑，一边屠戮着围上来的鱼人。
平日里强大无比，不可一世的鱼人如同易碎的泥偶，它们前扑后涌的冲上去，却只能无力的倒在血泊中。
血肉，碎骨，断肢，残尸，惨叫，组成了一幅残酷而妖异的画面。
娜美只觉得自己正身处梦境，眼前的一切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面前的景象仿佛在逐渐远去，脑子里闪过曾经的一幕幕，像是在播放零碎的电影画面，最后定格在一个微笑赴死的女人的脸上。
娜美的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出来。
“贝尔…梅尔……”
她轻声呢喃，突然蹲在地上开始放声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哭的涕泗横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像是要把这五年来所有的痛楚，所有的悲伤，所有的愤恨，所有的无力，全部发泄出来一样。
“贝尔梅尔，我…我好想你……”
杀戮依旧在继续，但那一切都仿佛与她无关，她听不清外面的吵嚷和惨叫，脑海里只有一个女人，在笑着与她说话。
一如曾经。
“你在哭泣什么？”
一道清冷的声音忽然传入她的耳中，让娜美从虚幻中清醒了过来。
她抬起头，眼中泪水朦胧，天上阳光刺眼，一个高挑的身影背着光站在她的面前，看不清楚面容。
但娜美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跟那个小女孩一起来的另一个女子。
娜美胡乱的抹了把脸上的眼泪，挤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声音哽咽：“我，我在高兴。”
艾琳娜静静的看着这个蹲在地上，泪眼婆娑的女孩，心中逐渐明白了什么。
她叹了口气，又是一个可怜人啊。
半蹲下身子，艾琳娜伸手摸了摸娜美的头顶，橘黄色的头发泛着淡金色的光泽，她轻声安慰道：“哭完了就好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哇！”
娜美刚刚止住的哭泣，被一句话再次牵了出来，她一把抱住艾琳娜，痛哭失声。
“你们…你们如果能早来……能早来该多好啊，贝尔…她…呜呜……”
艾琳娜任由娜美抱着自己，任由滚烫的泪水流到肩上，只是轻轻的拍着娜美的后背，默不作声。
这世界，痛苦何其之多，谁又能管得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