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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池姬接过那片面包,还是把嘴里的那个嚼得七零八落的蛋黄,吐在了魏巍巍递过来的食碟里。
魏巍巍有些自责地说,“我倒忘了,这毕竟是淹咸的,没告诉孩子,一点儿一点儿当咸菜吃。”
胡池姬要把柯丽霞递给她的那块面包放在嘴里,被魏巍巍抓住手腕子制止了,他说,“整点水漱漱口,你就着,不觉咸,但你把过多的盐吃到肚子里了,那不利于健康。”
魏巍巍的言谈举止,像她父亲的样子。
胡池姬就忍不住说,“魏总,你真像我……爸爸。”
“噢?”
胡池姬问,“魏总,你家有几个孩子?”
魏巍巍说,“我也就一个孩子,但是一个男孩。别人都想要男孩,我却喜欢女孩,人说女孩是父亲的前世情人。”
胡池姬歪着头对魏巍巍说,“我当你的前世情人,怎么样?”
魏巍巍一怔,说,“好啊!我求之不得!”
胡池姬一步跨出了座位,就地跪了下去,说,“干爹在上,受干女一拜!”
胡池姬把头磕出了一个响。
魏巍巍也连忙从座位上站起,双手接住,说,“干闺女请起!”
胡池姬说,“不行,不磕下三个头,不算数。”
胡池姬触地有声,又磕了两个响头。
魏巍巍说,“闺女请起。”
胡池姬还跪着,她向魏巍巍伸出了手。
魏巍巍不知所以,说,“这……”
胡池姬说,“‘叫爹不白叫,赏钱揣腰包!’”
魏巍巍这才明白了过来,他拍拍口袋掏出了皮夹子,从中翻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胡池姬,说,“这里边有10万元,够不够?”
胡池姬把魏巍巍递过来的银行卡挡回去,一把夺过魏巍巍的皮夹子,翻着说,“我要银行卡到哪里提现去?不过就是一张卡片而已,要红票子现金多解嘎吱?”
魏巍巍指着胡池姬哈哈大笑,说,“你这丫头!”
胡池姬和魏巍巍两人的这一出,弄得柯丽霞有点儿懵:本来是想“送祭品”,到头来,变成尽享香火的主儿。这样的结局太让她意外了,她一时间搞不清这事的来龙去脉,这时可下子搭着一个话头,她对胡池姬说,“银行卡你提不了现,红票子你就能买到东西?”
“能啊,”胡池姬挺着个小脖颈说,“我知道里边有个超市,有好多好多物品,有了现金,就能买到所需的东西。”
魏巍巍看向柯丽霞,疑惑惑地说,“还有这么个地方吗?”
柯丽霞点头,说,“我知道有这么地方,但是,我不知道里边都有什么东西,比如牙具、洗涤液之类的东西不知能不能有。”
魏巍巍想起来,他说,“是啊,小女孩怎么少得了这类的东西?一会儿吃完了饭,小霞你和小姬去一趟那个超市,看看有没有她需要的物品。”
柯丽霞二意丝丝地说,“……那上午集训我们俩都不能参加了。”
“不参加呗,”魏巍巍说到这里,想到了什么,他说,“艾米丽那边我说,你们尽管放心去就是。”
“妥了!”胡池姬扳过魏巍巍的头,亲了一下,说,“还是有干爹好!”
柯丽霞说,“你得说‘还是有个有权的干爹好’。”
魏巍巍抽着鼻管,嘶喽嘶喽地闻,说,“什么味儿?这么难闻?”
胡池姬一下子站了起来,放下手里的皮夹子,跑向了卫生间。
柯丽霞知道她干什么去了,也尾随着她进了卫生间。
魏巍巍看着卫生间乌玻璃窗里边的两个人影,晃晃脑袋,哑然而笑。
…………
胡池姬和柯丽霞两人走出了寝室,柯丽霞要往大门口走,胡池姬说,“不是去超市吗?怎么走大门?那太绕远了。”
柯丽霞瞪大了眼睛,说,“那你要从哪里走?”
“角门呀。”
“角门?”柯丽霞惊噱噱地说,“你敢走角门?!”
“走角门怎么了?”胡池姬说,“姐俩大大方方走,我看他们还有哪个敢呲啦毛儿?”
柯丽霞看了胡池姬好几眼,说,“妹儿呀,还是别惹事,惹不起,还躲不起……”
胡池姬说,“我还真就不躲着他们,要是一味地躲下去,还有头儿?我们在这里,也不能一天两天的,从角门走,也不是一回两回的,躲得起?再一点,看看,他们有没有脸?一个变成了太监,别人还想变太监?有皇上要登基,还是有皇宫要建成?我就不信了,咋那么多的男人想当太监?走,挺起胸膛,走角门儿!”
柯丽霞再也说不出什么来,只好捻着衣角,跟着胡池姬的后边向角门走去。
看守角门的门卫,看到胡池姬和柯丽霞,调笑着说,“这个门走惯了,昨天走,今天又走——今天干啥去?”
胡池姬说,“到超市给我干爹买牙膏去。”
“你干爹?谁?”
胡池姬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说,“我干爹你都不知道?”
“谁?”
柯丽霞说,“魏总管。”
门卫说,“魏总管是你干爹?我怎么不知道?”
胡池姬两臂交叉在胸前,洋洋地说,“这回你知道了?”
门卫用怀疑的眼光看了胡池姬一眼,说,“咱还是公事公办吧。”
胡池姬不在意地说,“随你。”
门卫走进了门卫室,抄起了电话打了出去。
一会儿,走了出来,一副恭维的样子,对胡池姬一荡手,说,“请,魏小姐。”
“不对,”胡池姬说,“魏总是我干爹,不是亲爹,我还姓‘胡’,你可以叫我‘胡小姐’。”
“啊,啊,”门卫说,“胡小姐请走好。”
胡池姬放下了架在胸前的胳膊,背在后边,晃动着两个肩头,大迈着步子,走出了角门。
到了围墙外边,柯丽霞追上了胡池姬,她够够地说,“到现在我也没大搞明白,你和魏总怎么虎巴地认起了干亲?”
胡池姬说,“你没看他对我那样子,不像爸爸对女儿似的吗?”
柯丽霞摇摇头,“我没……”
“那你是先入为主,就是认为他想C我,请我吃顿饭,不过是杀猪前给猪洗个澡而已,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