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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慧儿同薇儿一起到了学堂,不一会又回转来。说是先生有事,这几日休学,给学生们留了课业自习。
慧儿正准备去书房,被周员外叫了去:“慧儿,你去请邵老爷一家来,说我找邵老爷有事相商,今儿个两家一起吃个便饭。”慧儿自去请邵老爷一家。这边,周员外知会王氏安排家宴。
不一时,邵老爷一家到了,周员外和王氏迎进门来,各自见了礼。周员外与邵老爷去了内书房议事儿,王氏请了刘氏去花厅说体己话儿,慧儿和薇儿自去偏厅书房读诗论句。
读得一会儿书,慧儿到底少年心性,拉了薇儿去园子里玩耍。薇儿见着那松树高大,便要与慧儿两人合抱,看能否合得拢。慧儿听了也是兴致勃勃,两人勾着一只手,贴身去抱那松树,另一只手尽着延展开,将将能触着指尖。
“慧儿哥哥,这松赁的高壮,你可知道来历?”薇儿抱着松树在树那边偏着头问慧儿。
“听爹爹说,这是我祖上栽种下的,好似有些来历,爹爹不曾与我细说,平日里只是告知周伯好生看顾,让下人们不可伤了它,更不许少了他的肥水。”慧儿也偏过头,尽力去看薇儿,可隔着这硕大松树,哪里看的见。顿了一顿似又想起什么,说道:“爹爹好生奇怪,有时候会独自对着这老松说些话儿,我远远见着几次,有次走得近了,爹爹便不说了。”
“惠儿哥哥,还有这等奇事儿?周伯伯怕不是在树下吟诗,你自个儿听错了吧。”薇儿撒了手,从树边转过来,扶着那松,半倚着树身咯咯笑着对慧儿说。
“哦,那倒也是。”慧儿抓抓头,有点犹豫,皱着眉。想了想又道:“可是,爹爹很少在这里读诗作对的,而且,想想当时爹爹的样儿,也不似吟诗的。”
“慧儿哥哥,那我们去问问周老伯吧。”薇儿顽劣,一时来了兴致。
“怕是周伯也知道的不多。”慧儿由着薇儿性子顺从道。
两人相携着来到门房处,找着周伯。“周伯,您可知那松树来历?”慧儿伶俐,嘴快。周伯冷不丁听薇儿这么一问,愣了一下:“小姐,你问这事儿啊,我倒是知道一点儿,好似老爷高祖上山狩猎带回的种子种下的,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就是有一样好啊,这松树周边的菜啊、花儿啊什么的都比别家长得好些。”周伯笑着对薇儿说。
“谢谢周伯。”慧儿、薇儿同声道。
正说间,听着叩门声,周伯去开了门,只见何猛何先生向周伯问声好,进得门来,身后跟着一道士,正是那日学堂里差点与慧儿撞个满怀的道人。
“先生好。”慧儿与薇儿向何先生施礼。
“慧儿,我找你爹有事相商。”转过来对周伯道:“烦请请周伯通报一下。”
“不用,先生,我领了你去吧,我爹正和邵伯伯在书房叙话呢。”慧儿接道。
“哦,那样也好。”何先生略作思索道。
周伯关了门,立在一旁,慧儿头前带路,侧着半个身子引了何先生和那道士去寻父亲周员外,薇儿走在三人后面,不住打量那道士,那道士想是感觉到了薇儿在不停地望向他,转身对薇儿笑笑,那笑淡然,却又意味深长,看得薇儿不禁缩了一下脖颈。
到得书房,慧儿进去报与爹爹何先生来了,周员外、邵老爷迎了出来,唤家人在厅里奉茶,四人坐定。
“东翁,何猛感念您二人多年照拂,无奈门中尊长相招,不得不回,特来告知东翁。”何猛待家人退下,起身向周员外和邵老爷深施一礼。转身向二位东家介绍:“这是我堂弟何为。”何为赶紧起身与二人见礼。
周员外和邵老爷对望一眼,又在何为身上扫了一眼:“何先生即是门中有要事,自是遵从何先生之意。何先生多年来教育犬子与乡里一众蒙童,功德无量,这急切间要去,可有为难之处需要我等相帮?”
“东翁客气了,何猛本是一落魄书生,蒙二位不弃,在此羁留数年,只教得十数蒙童,却教东翁厚爱,实在心中有愧。”说罢再施一礼。
“使不得,使不得,何先生休要如此多礼,折煞我等。”周员外一步抢过来,扶住何猛。“正好我今日也有一喜,本欲过几日准备妥帖,去请何先生与众位乡绅故旧前来,而今,择日不如撞日,你我四人先且畅饮一番,我等也借此谢过何先生。”
邵老爷此时也起身应和,何猛见推脱不得,况也本还有事与周员外说。侧转身与何为对望一眼,见何为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对周员外一揖道:“东翁盛情,小生领受了。”
周员外命了家人分了两桌摆起宴席,一桌儿坐了周员外、邵老爷、何猛、何为四人;一桌儿坐了王氏、刘氏、慧儿和薇儿四人。只周员外四人在正厅,王氏四人在偏处花厅。
座上,周员外先与何猛说了不日即去山源县赴任一事,四人个个欢喜,举杯共庆,何猛还赋诗一首,以助酒兴。邵老爷也是妙语连珠,惹得众人开怀。倒是何为一旁陪着微笑,只是吃酒,少有言语。
酒过三巡,周老爷怕冷落了何为,举杯邀何为饮了一杯:“何道长仙风道骨,一表人才,好生令人生羡啊。”这本是一句奉迎客套,何为听了不以为意,却问出一句话来:“我初入得门来时,见着老爷家院内一颗老松,怕是有些来历,周老爷可愿说说。”
周员外听得此言一怔,心道:“这道人确是有些道法。”微顿一顿,叹口气道:“这说来话长了·····。”座上三人聚起精神来,一起听周老爷娓娓道来,大致说出了这老松来历,实则这内里情形繁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