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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时深之前的皱眉不止是初景陈的烧伤严重,还是这个难缠的小九。
小九笑道:“不用拘礼,鹿哥哥我都听到了,南荒一行凶多吉少,我也要去。”
初景陈看着小九说:“妖帝陛下你入戏太深了。”
小九怒怼道:“我戏里有鹿哥哥,你戏里戏外都是一个人。”
初景陈看着鹿时深双眼含泪委屈巴巴地说:“深深,小狐狸欺负我,你还管不管了。”
鹿时深脸上冰冷冷的,说:“晚棠你不管了?!”
“晚棠自然要管,但是你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还得找疗伤的药,多一个妖总是好的。”小九的义正言辞,却是在告诉鹿时深带上自己。
鹿时深想了想说:“晚棠国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安稳,你一旦离开,就一朝又回到了牡丹国主退位时了。”又说:“我救景陈时就能进南荒,这次带上溪儿一定没问题。”
说到晚棠国小九无话可说,可提到了钟闻溪,她话匣子就打开了。
小九戏精道:“溪儿,叫得这么亲,你果然是不爱我了。”
初景陈忍着痛,笑着说:“小狐狸你可是公的,帮深深挡桃花挡的太入戏了吧?!”
小九轻咳一声,正经道:“谁让鹿哥哥男女通吃了,不过只要是鹿哥哥说的,小九一切都会做。”
鹿时深叹气说:“小九挡桃花一事是你自己想来的,而国主是我认为你有能力,不要事事挂上为了我的名号,不然你后悔那天我还活不活了。”
小九敛去笑意,沉声道:“小九都知道的,我这条命是鹿哥哥救的,只有想着鹿哥哥小九才知道该怎样活下去,不迷茫。”看着鹿时深又说:“其实鹿哥哥是怕小九长此这样就忘了自己,可我是不会让你为难的。”
初景陈听不下去了,说:“深深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小狐狸毕竟没有别的亲人了。”
鹿时深手放在小九的发顶,说:“小九要记住我永远都是你的哥哥,但是这次你就乖乖留在晚棠,景陈的伤没法治需要你照顾。鹿令是溪儿的,而且以后没什么事情,他都以翡翠玉佩的形式出现。”
小九虽然不愿意,但只好作罢,道:“那我就留下来好了。”
小九离开后,初景陈叹了口气,说:“小九这孩子身世可怜,不过你做得对。”又说:“祭祀未成,南荒应该还没转移行踪,但是语言不通,你和溪儿最好不要碰上他们。就草药而言,应当难不住你。”
“这么看的起我呀!!”
“可不吗,后半生的幸福我都交给你了。”又说:“时候不早了,你奔波一路了,去休息吧!一切都会好转的。”
担心南荒转移,钟闻溪和鹿时深第二天便去了,小九不放心悄悄跟了上去。
鹿时深纵身飞向空中,钟闻溪御剑紧跟其后。
钟闻溪担忧道:“鹿令没有变回之前的碧玉令牌,而是成了翡翠玉佩,是怎么回事啊?”
鹿时深马马虎虎的回答道:“这个样子就不会被发现他是鹿族信物鹿令了,你就这样挂在腰间就好,危机时刻还能护一护你。”又说:“距离不是很近,你内力可能撑不住,待会寻个地方休息一下。”
钟闻溪知道鹿令只是自我伪装后就放下了心,拒绝道:“真撑不住了我会说的,还是师父的伤要紧。”
距鹿时深的规划到南荒路上是要休息一下的,但是他没有想到路途好像短了。
鹿时深将钟闻溪拦在身后,说:“按上次来说就现在这个距离是不可能到的,小心点。”
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钟闻溪大步流星往南荒走去,鹿时深只好跟了上去。
恐怕只有这后面跟着的小九是个明白的了,小九看着凭空消失的二人,在原地愣了愣,她以为是鹿时深发现了她,从而抹除了踪迹。
鹿时深看着不同于上次见到的南荒,就想着带钟闻溪先离开,但是后面出现了一副画面,愣是止住了鹿时深离开的脚步。
几乎是一瞬间,二人便置身在战场之上。
他们看到了万鹿神君两分天下,普度众生。这些是钟闻溪从小就耳熟能详的东西。
钟闻溪激动地说:“鹿兄,那是万鹿神君啊!!!”
接下来他们就看到了万鹿神君和南荒的首领交谈,说:“神帝不会容得下我,这些交给你,以后交给有缘人,这天下的未来就看他们了。”
自然这些话模棱两可钟闻溪和鹿时深都琢磨不出什么。
之后就出现了万鹿神君被贬的画面,这些都是钟闻溪知道的了。
鹿时深想起了初景陈的话,说:“南荒可能跟万鹿神君跟皇天异象有不小的关系。”
钟闻溪说:“南荒魔族,向来行踪诡秘,黎昀对他的记载不多,你应该知道咱们现在处于怎样的境遇吧??!”
鹿时深吼道:“你也知道,那刚才冲动走进来的是谁?”冷静分析道:“这是某种编织的魔力,也就是所谓的魔魇了。”
钟闻溪一听慌了,说:“魔魇?不就是和梦魇相似了,那我们的身体在外面躺着岂不是很危险?”
“魔魇的妙处在于身体同灵魂一处,我们这是全在魔魇里了。”鹿时深面上浮现担忧说:“魔魇是活的,长期在这里我们会被吞掉的,得赶紧离开。”
钟闻溪怒道:“我去,这要怎么走,你知道吗?”
鹿时深淡定地说:“溪儿不要急,书中没有记载魔魇怎么破,可能是没人闯入过魔魇。既然能进我们就能出。”
场景一再变换,钟闻溪有些体力不支了,虚弱道:“画面变动是以哪里分界的,我想哪里就可以出去了。”
鹿时深也发现了,但钟闻溪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鹿时深知道不能耽搁了,背起钟闻溪打算试一试。
鹿时深警告钟闻溪说:“你要是在魔魇里睡过去了,那初景陈也就没法救了。”
过了一会,钟闻溪轻轻吐出一句:“小爷我才不能交代在这里。”
鹿时深来到那个边界,伸手发现是连通外界的,可以出去。
魔魇的威力太过悄悄,钟闻溪的性命差点交代在那里,鹿时深虽为妖族,但并不比钟闻溪好受多少。
而且在最后的时候,鹿时深好像看见了万鹿神君在酆都城的画面。
还好二人出来的地方依旧是在荒漠里,鹿时深才松了一口气。
初景陈看见落寞归来的小九,欠扁道:“跟丢啦?!”
小九阴深深的笑着说:“我送景陈公子回风雅居啊!!”
初景陈脊背发凉,轻咳一声正经道:“看来你是知道了狼族要造反,那我就回风雅居等你们的好消息了。”
鹿时深道“你可是耗费了我不少妖力,这次可不是采几株药草就能解决的。”嘴上嫌弃不已,但眼睛里确确实实的担心骗不了人。
刚感觉活过来的钟闻溪草草的回答说:“救了师父以后,你就是让我翻遍苍曦山和沐霞山都没问题。”
一个生性清冷的神医,本就不会表达感情,刚好遇见的那位又是个不细致的主。
鹿时深看了看周遭,警惕道:“魔魇不止一重,这里应该是第二重。”
钟闻溪急忙说:“第一重都差点要了小爷的命。快,我们赶紧找突破口。”
第一重魔魇把那些不为记录的历史,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了。
一人一妖一路警惕,却意外走进了南荒。
钟闻溪看着屋舍林立,砖铺道路,傻眼了说:“这不像师父所说的,连语言都不通的原始部族啊!”
要不是鹿时深亲自见到过,还就真相信了这里就是真真正正的南荒了。
“我和景陈都见过南荒人,的确是语言不通的,如果那不是真的,这在魔魇中的真假还真有点难辨。”
钟闻溪回想第一重魔魇中的画面,说:“魔魇中看到的东西应该都是真的,所以你和师父看到的南荒和这个南荒都是真的,只是存在的时间不同而已。”
鹿时深道:“不管是哪个南荒,应该都能找到解药。”
南荒城中热闹非凡,吃喝玩乐,样样都有,就好似人间天堂。
鹿时深钟意的医书残卷,稀有药草,还有体现他医术高超的难解病症。
钟闻溪一个孩子看到那些精致的小吃,华丽的衣衫,精品玩具,更是抬不动脚了。
如同鹿时深所说的魔魇是活的,第一重时它疯狂的吸收了很多力量,才有了这第二重的细水长流。
没有昼夜之变,鹿时深沉浸在当世无双的医书残卷中,钟闻溪也是不亦乐乎,丝毫不查他们正在疯狂衰老。
生命能量的流逝,钟闻溪头上的血丹发出了强烈的红光,红光如同回光返照,让逐渐迷失的钟闻溪找回了自己。
鹿时深可就没有那么容易醒来了,血丹光芒暗淡,钟闻溪重新看向四周繁华热闹荡然无存。
钟闻溪看不出紧皱眉头的鹿时深到底怎样了,但是他知道鹿时深还在第二重魔魇中。
探识别人的精神世界这种高深的内力钟闻溪也不会,他没办法进去带出鹿时深,他也不知道如今身处的是哪里,他也不知道魔魇有几重,他也不知道鹿时深挺不挺的过来。
钟闻溪背起鹿时深道:“鹿兄,为了我师父初景陈,你可要挺住了。”
魔魇之中无昼夜之分,也没有日月星辰指引方向。
自从破了第二重魔魇,钟闻溪就一直在荒漠中行走,他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否还在魔魇中。
纵然现在的钟闻溪已经是四十五级不惧饥饿,但人终究还是有极限的。
看不到尽头的荒漠,烈阳当空没有可乘荫的地方,钟闻溪娇小的身体背着一个大上一圈的千年鹿妖,走路很是吃力。
汗水洒了一路,衣衫都浸湿了,幸好鹿时深自身的妖力清冷,钟闻溪背着他才能头脑清醒。
好不容易无尽的荒漠看到了尽头,可尽头却出现了无边的白色。
钟闻溪怼道:“鹿时深你给我醒醒,小爷我还是个孩子,你好意思让我背着吗?”
体力透支严重,钟闻溪不得不把鹿时深放下来休息一会,可鹿时深不仅眉头越皱越紧,还开始出冷汗了。意识到情况严重的钟闻溪不敢休息了,背起鹿时深就闯进了暴雪之中。
荒漠之中炎热却也无风,走过的路都留有足迹。可暴雪之中,足迹很快就被风雪掩盖了,方向便很容易就迷失了。
钟闻溪浑身冻僵,嘴唇哆嗦,他背上的鹿时深帮他挡了风雪情况亦是不好。冷倒不是最折磨人的,折磨人的是长期处于白茫茫的一片,钟闻溪的眼睛受不了。
风雪之中辨识度本就很低,再加上待的太久,一个还在第二重魔魇中醒不过来,一个马上就要“瞎”了。这种艰难的境遇是钟闻溪从未遇到过的。
双眼看不到了,钟闻溪才意识到初景陈为什么不让他提前下山。倘若是几年前,钟闻溪在魔魇的第一重就醒不过来了。
鹿令变回翡翠玉佩,但毕竟通灵,钟闻溪只好原地坐下,一手拉着鹿时深的胳膊,一手用内力去催动腰间的鹿令。
柔和的绿色莹光把钟闻溪包裹在内,鹿令虽然可以把钟闻溪暂时的雪盲给治好,但叫不醒深陷魔魇的鹿时深。
钟闻溪眼睛能视物后,上前查看鹿时深拍着他的脸说:“鹿兄,”发现鹿时深全身冰冷,急忙半抱起他用自己的体温来给他取暖,道:“不能够在这冻死啊!”
还好这时的鹿令化为了人形,道:“溪儿,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不然主人可就撑不住了。”
鹿令背起鹿时深,说:“我是灵玉,风雪是无法障我的眼的,你跟着我走就好。”
钟闻溪对鹿令感激涕零,道:“还好你出现了,不然我跟你家主子就都完了。”
鹿令一边走一边回答说:“你完全可以抛下主人离开的,为什么不那么做?”
钟闻溪说:“要不是你家主人在第一重魔魇对我不离不弃,我也不会带着他独闯第三重魔魇。”又说:“你明明可以自主化形,偏偏在这时候才出来,什么意思?”
鹿令无辜的笑了一声说:“你可冤枉我了,没有主人和你唤我,我就是想也不行,这是协定。”
钟闻溪忽然明白了,说:“也对,你的能力来自鹿兄定然不差,没有协定约束你,万一你自立山头了可咋办啊?!”
鹿令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