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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到房子门口，正要转身上石阶时，背后路边的一部黑色轿车的车门开了，从驾驶座走下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穿着随意的POLO衫，正是KSF基金的合伙人，江学川。
江学川笑着朝他们二人走来，把手里的车钥匙抛给林穆，“我看你在这里还缺辆车。”
李洛瞥了眼车头椭圆三叉戟的车标。这是辆簇新的Quattroporte。
林穆下意识地接住车钥匙，表情显得尴尬，看着李洛解释道：“我没有告诉过他我们住这儿。”
“我知道。”李洛笑了笑，“是我告诉他的。”
江学川已经走到了二人面前，半是风趣半是严肃道：“林穆，现在想找你不容易啊。”
江学川是觅才而来。而且自从林穆提交辞呈后，江学川尝试了远不止一次了。
李洛先前在T行的时候，和江学川非常简短地打过几次照面，他是合作股权基金的合伙人大佬，她是卖方投行的小VP，江学川自然是记不住她的。
当然，现今为了招揽林穆，江学川就做足功课了。
李洛不知江学川这次是如何打听到他们来纽约的安排的，或许是同事们告诉了他。不论如何，他求贤若渴的事迹在T行都传开了，据说他还亲自去找了T行全球投行部主管班克斯做疏通工作，让他们尽快放人。
这已经不是林穆第一次回绝了，但是林穆依旧和第一次一样有礼貌，感谢他专程过来，把车钥匙递还给他，婉拒道：“我们下周就回A市了，而且车给我我也没处停。”
“李洛连后院都要修，”江学川笑道：“我看她是想搬来纽约了。这车刚好给她用。”
“我并没有这个打算。”李洛笑了笑，不给他这个面子：“而且Ian，你这车开出去，高调得怕不是要得罪一半的投资人。”
“这是我自己掏钱买的，李洛。”
李洛笑得尤其甜美，“怎么你的钱不是carry里来的吗？”
“哈。”江学川咧嘴点头承认，继而又说：“不过那种只会看我开什么车的投资人，不要也罢，是吧林穆？”
林穆倒没搭话，他手机上的闹铃响了，提醒是“洛洛吃药，第三组”。林穆正打算开口和江学川告别，李洛抬头对他道：“你们聊，我先进去了。”
林穆牵住她，低头问她有没有身体不舒服。这些天调时差，她睡得不算太好，一次睡不足两三个小时，像个婴儿，加上从早到晚都在赶场，不知道她会不会累。
林穆自己向来就睡得不算多，不赶项目的时候，一两点休息，七点起；项目紧的时候，会再挤掉一些睡眠时间。比较耽误他休息的是客户临时兴起的来电，不分场合、不分时区，A市的凌晨三点、巴黎的晚上九点、纽约的下午三点，他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都oncall，没太多完整的睡眠时间。
这些年他也习惯了。
李洛还在投行工作的时候，作息估计也类似，可能加班还得到更晚一点。不过越是初级中级的员工，虽然工作时间越长，但是晚上休息得应该是相对好一些的。客户突发奇想或是紧急爆发的需求会被级别更高的项目负责人过滤，很多时候还是能一觉睡到天亮的，至少她曾经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