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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MG自治区的植树造林事业兴起于五十年代中后期。
在此期间,NMG地区实施重点造林和公私合作造林,进行防护林工程建设。
李德财是在六十年代末担任的植树造林委员,在村委会主要工作就是种树,成就颇大。
口肯板升村里就有两个较大的树林,北树林占地六七十亩,南树林占地二百多亩。
还有几个社队小树林,树种以柳树、杨树和榆树为主。
村外田间地头水渠路旁基本实现全覆盖。
远望口肯板升,一片葱茏,如梦如幻,阡陌纵横,榆杨林立。
树木聚自然之气覆盖于村上,庙镇于中,校立于前后,是上好的风水局,主出人才。
村庄所谓风水,就是大多数人住的要感觉舒服。
舒服就是人与人之间,人与自然之间相处和谐。
相互依赖,共同协作,共建美好家园,共享美好生活。
家庭关系和邻里关系也是风水的一部分,家和邻睦才能心平气和,才能致远。
人要本着万物有灵的原则,与自然环境包括房屋、街道和树木等平等相处。
自然环境也会对反哺你。
如果一个地方你一走进去,就浑身不自在,也就是这里的风水与你相克。
如果大家都有这种感觉,那就是风水不好。
如果单独就你一个,那么这里的气场先天与你不符,不要久待,尽快离开。
如果不得不待,就需要你自己去适应和得到周围人和环境的认同。
观风水先看人,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气场。
有的人在这个人文和自然环境中如鱼得水,换个地方可能就不适应了。
安居和乐业就是寻找一个气场契合本人的生活环境和工作环境。
才能气定神闲的生存和发展。
老人常讲一个故事。
夏日午时,村人请来一个堪舆大家,给他家观风水。
观后即将离开,见一老汉挑水而归,一外地人路过讨水喝,老汉允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老汉轻碰到旁边的麦秆垛,几根麦秆掉入桶内。
外地人不以为意,边吹边喝。
堪舆大家心生怒气,不就是喝你一口水吗?何至于斯。
观老汉面相,本人福寿双全,后人更是大富大贵。
堪舆大家有些迷惑,主动提出给老汉家看看阴宅。
老汉高兴地答应了,一行出村向北一里多,只见一颗大柳树枝繁叶茂,莹莹紫气环绕。
几个小童在树上玩耍。
老汉止步说:“不要过去了,娃娃们在树上玩耍,看见主家到来,必然惊慌,万一失足掉下,罪莫大焉。”
堪舆大家很是感动,遂就洒落麦壳一事请教。
“路人疾行,正是午时,水刚出井,阴寒不可急饮,容易生病,撒麦秆于水上,路人可边吹边喝,可缓之。”老汉说。
“心存良善天照应,你家的风水不用看了。”堪舆大家一躬到底说。
坟树不是人工特意栽种的,属于无心插柳。
唐时插柳送友远行,后衍生到插柳送葬。
坟树也可为阴宅聚气,惠及子孙。
坟前树是出殡时的出丧棒自然成活,坟后树也是引魂幡树自然成活,成活几率很小。
人与人之间,人与环境之间,相互的感受就像是一面镜子,你存仁则得仁,存善得善。
“和谐社会”其实深得古代风水“天人合一”之精髓,平等交流,和谐共处。
塞外村庄,想要舒服就要先有树,有树才能聚气,且拢人气而不散,聚自然之气润泽村庄。
树多了,形成小气候,风调雨顺,人气和自然之气相辅相成,兹要气顺了,万事可达。
古人讲“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其实是风水的延续,泽被后人。
可惜崽卖爷田不心疼,后世上来几个村长,钻头不顾腚,不顾吃相。
置整个村庄风水而不顾,全部卖光。
口肯板升风水局一落千丈,人才凋零,可耻可叹。
前世李之重带女儿回老家,路过隔壁村。
尤其是夏天,一条一公里多的柳树林荫大道,横穿整个村庄。
树干粗壮挺拔,树冠浓密且大,道路两旁伸出的树冠相织汇合于路中央,呈拱门状。
每每走到这里,李之重都要停车下来驻足片刻,欣赏那盎然的绿意,感受那清爽的气息。
原是自家的味道,却在他乡可见,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人祸大于天灾。
村北五六百米处还有一个占地面积六七十亩的果园。
种植品种以夏果子和海红果为主,辅以冰果、小苹果和沙枣等。
1978年09月10日星期日,现在还没有教师节一说。
一早起来,父亲告诉他一会儿跟他走。
今天村委会要采收果子,他这个林业委员肯定要到场。
带孩子参加这种集体活动可是第一次。
父亲怕他在家太闷,带出来见识一下,李之重很高兴。
李德财的28加重永久自行车是七三年买的。
出门和载人为主,载货为辅,外出开会和走亲访友不可或缺,极为金贵。
车子搽的倍儿亮,三角大梁马玉仁用紫红色大绒布做套紧紧包裹。
铃铛轻轻一按发出悦耳的声响。
八点整,父子俩出发了,等父亲上车骑稳,李之重一跃而上,不到十分钟,果园到了。
果园位于村北县道路西五十米处,一些大人们已经开始忙碌了。
有三四十个大小不等的孩子逡巡于果园旁,等待时机。
今天的安防也加强了,保卫会成员全部出动,防止红了眼的孩子哄抢。
大人是绝对不敢的,能让你一根麻绳,黑屋过夜。
望着满眼的夏果子和海红果(海棠),李之重有些纳闷。
“爹,为啥不种点儿别的品种,比如杏、梨、苹果和葡萄等。”李之重问过父亲。
“当年其实都试过,都没成活,单单夏果子和海红果活了下来,长势也一般,聊胜于无。”父亲说。
“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李之重又问。
“其他水果没有成活的原因一是碱性大,二是表土层四十公分以下全是白干土,深根植物很难存活,换土工程量太大,就不了了之了。”李德财又说。
夏果子和海红果树形和叶片很相像,应该是近亲。
夏果子大小和人参果差不多,成熟后表皮发黄带红,甜脆微酸,每年九月中旬开始采收。
海红果略小,和夏果子一并采收。
其实海红果树上挂霜后采收其实是最好的,没人讲究那么多。
红了就行,放的时间越长,损耗越大。
海红果没经霜酸大于甜,最好是冻后入水浸渍出冰后享用,软糯酸甜,冬日里别有风味儿。
今天采收果子的有三四十人,从西往东拉网式采收,按照往年需要两天时间来完成。
有人在树上摘,有人在地下用棍子打,还有人在地下捡。
然后把果子按照品种不同分堆起来,最后装袋过磅。
不时有人尖叫着跑了起来,那是不小心打了马蜂窝。
不一会儿,就有四五个脸上中枪的,脸部迅速肿了起来,还发光。
被蛰了眼皮或下眼睑的更有喜感,眼睛成了一道缝儿。
被蛰没人当回事儿,该干嘛干嘛,挡不住采收的喜悦。
毕竟除了记工管吃还每人每天能分十斤果子,没点儿关系的,连被蛰都没机会。
李之重在果园里穿梭,专挑一些红透的果形大的夏果子。
前世他就特别爱吃夏果子,喜欢那个微酸脆甜的味道,但不宜吃太多,牙会酸倒的。
母亲给他准备了一个能装十斤左右的大号书包,斜跨在肩上。
李之重真正装的最多的是冰果,产量少气味好。
至于别的果子,估计晚上会有人送去的,而且量不会小。
和李之重一样入园的只有大队会计的小儿子,其他人无权领孩子进来。
“二拴,二拴,”园外一些熟悉的同学和邻居小孩,远远儿的谄媚的笑着喊道,李之重知道咋回事儿。
李之重摘下帽子,从果子大堆上装满。
绕开保卫会的人(其实人家懒得管),走到园边上给大家分发,送了六七帽子。
“差不多了,你这样越引越多,不给谁还得罪人。”保卫会的一个老汉过来说。
李之重从善如流,告诉那些没吃到的,说保卫会警告他不许再送了。
孩子们悻悻地散去了,换个地方再找机会。
三宝得到消息有些晚,九点才到,李之重很高兴。
把他拉到园里,开始三宝有些不敢,见保卫会没管他,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三宝的到来,给李之重带来了惊喜。
收获了两个拳头大的满桶蜜的蜂窝,代价是一人挨了一针(蜂针)。
而且都在脸上,肿的像两个年画福娃。
又玩了一会儿,李之重有些累了,想回去。
三宝也吃的差不多了,衣服口袋塞的满满的。
李之重看见父亲和会计在果堆旁站着聊天,走了过去。
“忙的了,郭叔叔。”李之重问候道。
“二拴,”会计点了点头说,算是回应。
“老李,你这个儿子挺懂事,省的问候人,家教不错。”郭会计说。
“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你那个小子也不错,刚还问候我了。”父亲玩笑道。
“又骂你了哇!”会计笑着说。
郭会计有个傻儿子,见人就会说一句“灰你麻痹”。
那也是和你认识才会有的行为,不认识都懒得理你。
李之重问了父亲时间,李德财看了看表,快十一点了。
这块儿上海表虽说用了十来年了,走字儿还是很准。
李之重和父亲说要回去了,和郭会计打了一个招呼,就和三宝走出了果园。
书包李之重没背,担心遇上大孩子截道,委托父亲中午带回来。
不出李之重所料,当晚,看果园的铁狗老汉用驴车拉来两大毛口袋果子。
李德财把果子倒在了放杂物大屋的一个大瓮里,满满的一瓮还多,够孩子们吃一段时间了。
李之重想的晒一些果干,要不不等吃完就坏掉了。
还可以试试罐头的做法,给大家露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