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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苗本来打算先送罗新列回家,然后自己打车回。罗新列不放心她,两个人一起先回林苗家,把车停在林苗家楼下停车场,自己准备打车回。罗新列也喝了不少,林苗有点不放心他,罗新列说:“没事,我喝的不多。”他突然靠近一步,林苗以为他有话要说,抬头看他,不想他伸手把她拉到怀里,紧紧抱着她,说:“给一个爱的拥抱,奖励我没喝醉。”
林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突然觉得很心疼他,她抬起手放在他后背拍了拍说:“那么多桃花还不够吗?”
罗新列笑了,低沉的笑声振得林苗赶紧松开手,把他推开。罗新列笑得停不住,说:“你还都信她。辛俐和康铭想去小三峡,这个周末你带上霓娜,我们一起去好吗?”
“你别这样,辛俐真的会讨厌我的。”
罗新列拍拍她的肩膀,说:“没有的事。说好了,一起去。好了,我走了。”不等她开口便大步走开了。
林苗看着他挺拔的身影越走越远,还呆呆地站在原地。罗新列走到门口回头看她还在看着他,心里满满的都是怜惜。他朝林苗挥挥手,看她机械地抬了抬手,似挥不挥,好像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样子,不禁笑了。罗新列知道她被自己给惊到了,本来不想这么早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思,但是今天不知道为啥就特别想跟她亲近,尽管辛俐不断回忆过去,但他心里明白,自己已经放下了;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想跟林苗在一起。
钱一洋下班回家,先去三楼敲门,林苗没有开门。他虽然有钥匙,但是现在很少自己开门了。不知不觉间他和林苗的距离慢慢拉开了。他知道林苗已经开学了,霓娜应该在姥姥家,但是这几年林苗很少让孩子晚上呆在姥姥家的,所以九点多他又下楼敲门,依然没有声音。快十点半的时候再下楼,依然没人。钱一洋觉得有点不安,便给林苗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一直没人接。林苗不会在她妈妈或爸爸家留宿,不论多晚她都会回家。钱一洋关注着单元门的声音。十一点过一点他听到了楼门磕上的声音,立刻开门下楼,刚和林苗在家门口碰上。
林苗放假以后在家的时间不多,回来后同学聚会,后来又练了两天车,和钱一洋见面的时间很少。林苗看他下来马上问:“怎么了?等我吗?是有事吗?”
“没事,就是看你还没回来。霓娜呢?”
两个人说着话进了门。
“霓娜在我妈那里,我晚上有事出去了。”
“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以后有事我去接霓娜。”
“没事,也不能总靠你。需要的话会给你打电话的。你爸你妈那里最近好吗?”
钱一洋突然听到林苗的称呼顿了一下。林苗以前对钱一洋的爸妈很尊敬、很亲切,从来没有说过“你爸你妈”这样的话,今天突然听到一下子很不适应。
“都好呢。”他心烦意乱,匆忙转变了话题,“最近要不要我陪你练练车?”
“不用了,我不急,以后再说吧,你也忙。罗新列陪我练了两次,我还行。”
钱一洋看着林苗,这些日子她对他总是淡淡的,除了跟霓娜有关的事,很少跟他说话。他们两个曾经那么亲近,彼此分享生活中的点点滴滴的喜悦和进步,但是现在,林苗的生活离自己越来越远,他发现自己现在几乎不能和林苗谈话,她话里的信息每每让他痛苦。他的内心充满了嫉妒和悔恨,他无法面对自己成为一个林苗生活之外的人,但是现实却是如此残酷,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自己原本打算相依到老的女人剥离自己的生活,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钱一洋没有勇气说“我也可以陪你”这样的话。想起出事之前林苗对自己的全身心的照顾和呵护,自己享受着幸福以为理所当然,不知珍惜不说,还把它踩在脚下,大概老天都觉得他太混帐了,不惜福,便收回了对他的馈赠。
钱一洋和林苗道晚安,心事重重地回去休息。因为心里有事,很晚才入睡。第二天早晨起来上班,赫然在停车场发现了罗新列的路虎。钱一洋脑子嗡的一下,明白昨晚林苗为什么晚回了。他手脚冰凉地上了车,不知道怎么到了单位。这些日子他看见罗新列频繁出现,一直抱希望是自己想太多了,或许他就是关心她、同情她,怎么想罗新列也不会对一个离婚妇女有什么想法,尽管他知道林苗实实在在是配得上任何男人的,而且他也明白,只要有机会接近她,她一定是任何一个想成家的男人的最佳选择。想来想去,钱一洋的心乱成了一团。
因为离高考不足一年,十年寒窗,有追求有想法的孩子们学习态度又紧迫了很多。林苗也找一个下午自习时间做了一个类似战前动员的班会,督促一些同学加快节奏,同时给那些内心过于紧张的同学解压,指导大家做好长期、短期、每周、每日的计划。林苗的学生在两年的时间内已经在日常规范方面形成了良好的习惯,不用她花时间吆喝,她的班会时间主要用来解决她观察到的一些学习方法问题和学生的心理问题。最近她一直在观察留意卢佳怡,英语课也会适当提问她,发现这孩子除了情绪不如以前欢快,学习方面倒是没有受到太大影响。林苗也曾考虑要不要跟她谈谈,想一想后还是放弃了。这种事情,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她让陶桃暗中多跟卢佳怡接近,多陪陪她,渡过难关。
假期补课期间学校安排每六天休息一天。第一次休息正好是星期天。罗新列周六打电话说好出发时间,周日林苗和霓娜吃过早饭刚好八点。林苗带着霓娜出门,发现罗新列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了。罗新列打开后门,林苗惊奇地发现后座上安上了婴儿安全座。
罗新列在林苗的震惊中把霓娜放到座位上。霓娜感觉到座椅的柔软和舒适,高兴得手舞足蹈。林苗要和霓娜一起坐在后面,罗新列轻轻把她揽过去,送到了驾驶坐。林苗瞪大眼睛说:“我开车很慢,再说长途我没开过。不行不行,我不行。”
“没事,康铭和辛俐已经先走了。我们不急,慢慢走,再说六十多公里算什么长途?我坐旁边你怕什么!”罗新列边说边打开车门,把林苗送到座位上,自己回去坐到副驾座。罗新列回头逗霓娜:“霓娜,叔叔抱你坐前面好吗?”
“不要。”霓娜这儿摸摸,那儿摸摸,小屁股扭来扭去,惬意的很。
“霓娜,看看旁边的包包,有没有你喜欢的美人鱼?”
霓娜回头一看,发现一个大包,正好是她能够到的地方,她伸手进去,摸出一个美人鱼,鲜艳的红尾巴柔软光滑,瞬间就被吸引住了。
林苗一边发动车一边问:“你为什么要搞一个婴儿座?借的还是买的?”
罗新列呵呵笑了,说:“我到哪里借去?昨天把车放店里保养,正好店家推销这款座椅,我一想你得一直抱着孩子,累,霓娜也不舒服,就拿了一个。”
林苗看他一眼说:“浪费钱,又不是经常坐,你也不怕康铭他们笑话。”
“嗯,对哦,说不定真的会被笑,但是我不在乎。”罗新列笑着说。
林苗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像是对老公的娇嗔,脸上慢慢浮出红晕。
罗新列注意到她脸色的变化,心里乐了,又说;“我希望小霓娜能经常坐,对吧,霓娜?”他转过身对霓娜说,发现她正和比真鱼还灵活的美人鱼尾巴较劲呢,顾不上答他的话。
林苗仿佛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