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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娜正从对面跑过来,看见漂亮阿姨的眼泪,突然就站住了,紧张无措地看着她。罗新列走过去抱起她,对辛俐说:“最近工作还顺利吗?你这次出手,康铭应该轻松很多。”
辛俐整理一下情绪,偷偷擦去泪水,尽量平静地说:“工作还好。毕竟你这边把主要的工作已经做好了,加上你们两个合作的诚意,没有内耗,事情很顺利。”
罗新列看她逻辑清楚,声音镇定,觉得轻松了一些,问霓娜:“霓娜,喜欢姐姐吗?”
霓娜说:“喜欢,”看了辛俐一眼又说:“是阿姨。”罗新列和辛俐不禁笑了起来。霓娜以为自己说错了,把头埋进了罗新列的脖子。
两个人回到院子,看见林苗和康铭都是满头大汗,林苗脸蛋红扑扑的。罗新列问战果,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猜。”
“还用猜吗?肯定是康铭输啊!林苗去年可是代表江北市在省运会拿了第一名的。”
“啊,你不是说她不咋打乒乓球吗?”
“林苗是个怪人,上学的时候是众所周知的百事通,所有业余活动都积极参加。初中阶段她一直代表学校去打比赛,拿过很多奖,林苗,你高中也打吧?”
“高中本来就空余时间少,再加上我喜欢胡掺合那些活动,打乒乓球的时间相对初中的时候就少多了,但是因为被选拔参加学校乒乓球队和羽毛球队,平时的练习还是有的。”
大家一边说,一边朝院子里的餐桌走去。林苗接着说:“后来上了大学也打的,也是为了代表院里参加比赛,但是因为有几个非常好的羽毛球伙伴,空余时间主要还是打羽毛球了,所以乒乓球还是原来的那点底子。去年参加全市职工运动会倒是练了一阵。康总大概很久没摸过拍子了吧?”
“是很久没有打过了,手生得厉害。”康铭说。
“你要是最近打一打,我肯定不是你的对手。你要在江北呆些时候的话,周五晚上可以到我们学校体育馆打球,我给你找搭档。”
“好啊,一言为定,到时候你可得陪我打。”
“不行,林苗是我的。”罗新列突然说了一句,说完发现不对,又赶紧说:“我的搭档!陪你打乒乓球,那我怎么办,你这是横刀夺爱!”
“哎,你这就太小气了吧?好吧,让你一下,单周陪我,双周陪你,行不行?”
林苗笑着说:“不用担心,我们那里高手挺多的。”
辛俐看着他们调侃逗乐,想起以前在美国的时候自己和罗新列、康铭、王瑾四个一起的情景,一时觉得很失落,似乎突然就被排斥在了大家的生活之外。看着林苗秀气的笑脸,想到她的背景,辛俐心里不是滋味。
康铭和辛俐是第一次吃江北的烤全羊,赞不绝口,罗新列知道辛俐心情不好,吃饭的时候便比平时客气、殷勤些。林苗刚才看见了辛俐落寞的神情,猜想可能是罗新列说了她不爱听的话。想到钱一洋出轨后自己的失落,便对她也多了一份关注和热情。辛俐自小漂亮、惹人注目,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大家的关注点,对于社交中你来我往的真情假意非常敏感,罗新列和林苗的态度对她来说不是温暖和感动,而是是屈辱和失败,在她看来林苗的热情主动是表现她的主人公立场,所以表面上风平浪静的辛俐内心却莫名产生一丝恨意。虽然心里明白这一切不是林苗的过错,而是世事弄人,但就是不能释怀。刚刚已经准备放弃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内心涌起一股莫名的力量和斗志,心情反倒慢慢地平复了下来,感觉到了美食的诱惑。她一边享受着罗新列和林苗以及康铭的照顾,一边暗下决心要从长计议。
肉足饭饱之后,服务员体贴地给他们换了茶叶,上好的龙井茶。大家一边喝茶,一边商量着下一步的活动。辛俐想起那个看上去对罗新列有点意思的张倩,便提议去漂流。
大家收拾东西准备出发。霓娜一早上玩累了,吃过饭已经在旁边的躺椅上睡着了。林苗坐在旁边守着他。漂流的地方离这里不远,走下去一公里就到。林苗便说自己陪孩子,让她再睡一会儿,反正孩子是不能漂流的。罗新列走过去坐在她旁边说自己以前玩过,要留下来看孩子,让林苗和康铭他们一起去。林苗看着桌旁坐着的两位说:“还是你去吧,他们没有来过,再别有什么意外,你去了也好照顾着些,我以前玩过,以后也有机会。”
罗新列点点头说:“也好,那我们去了,你自己也休息一下,一会儿过来找我们。”
康铭因为见识过温和的林苗强悍的一面,这次也想拉了她一起去,但是因为有孩子,也只能如此。三个人刚准备出发,罗新列的电话响了。他一看是川子,脸色一凝,他这个时候打电话,就怕是母亲身体出问题。电话接通,果然是老太太突然不舒服了,在家里晕倒了,罗致列和卢燕去了明县做手术,罗平川没办法只能给叔叔打电话。
其他三个人一听这个情况,便立刻收拾准备回去。罗新列想让康铭和辛俐留下玩玩再回,辛俐却急急地说:“不用了,我们一起回去看看老人家,需要的话也好帮帮忙。”
罗新列抱起霓娜放进后座,因为时间紧,林苗坐到副驾座,罗新列自己开车,一行人马不停蹄赶着回家。罗新列开车快而稳,刚走了一半,罗平川来电话说奶奶已经到医院了,人已经醒过来了,大夫说没大碍。罗新列和林苗松了口气,给康铭打电话告诉了消息,大家一路去了医院。
一伙人风风火火到了医院,老太太已经恢复了很多。辛俐一进门便显得特别亲切,俯身在老太太身边,言行举止显得两人的关系非常熟络。罗新列去找大夫问情况,老太太看见林苗领着霓娜站在辛俐和康铭身后,一时有点迷惑,便主动跟她们打招呼,把霓娜叫到身边。霓娜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嫩声说:“奶奶,你病了吗?你疼吗?”
老太太听了稀罕的不行,拉着她的手说:“哎哟,宝贝,乖孩子,奶奶不疼,奶奶一会儿就好了。”她看着林苗她们说:“谢谢你们!我没有关系,就是在院子里捣腾那些花,呆的时间有点长,医生说有点中暑,晕了,现在已经没有感觉了。”
罗新列回来了,说果然就是中暑了,但是既然进了医院,医生建议做一个全身检查,所以还得住一两天,他要留下来陪母亲,便打发大家回去休息。辛俐正跟老太太说要留下来照顾她,罗平川进来了,说是去缴费办住院的手续。霓娜一见他便伸手向他扑过去,嘴里叫着哥哥。罗平川把手里的纸放下,一把就把小丫头举了起来。辛俐看着这一幕愣住了,才想起来林苗是罗平川的老师。她看着罗平川和霓娜闹成一团,林苗和罗新列站在旁边看着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这一刻让她从内心感觉无力。她转身看向老太太,她的注意力也被两个孩子吸引了过去。康铭见病房人多,便向老太太告辞。老太太拉着辛俐的手有点不舍,罗新列见状说:
“妈,今天辛俐他们早起,又跑了很多路,今天让他们先回去休息吧,改天请他们来家里,你们好好聊。再说你还要做一些检查呢。”
辛俐一听马上拉着老太太的手对罗新列说:“我没事,一会儿做检查也得人陪,我留下吧!”
罗新列和罗平川对视一眼,好像有点为难的样子,康铭忙接过话头说:“辛俐,我们还是先回吧,公司也有些事需要处理一下。阿姨没大碍了,我们过两天再来看您。新列,电话联系,如果需要的话辛俐和我随时可以过来。”
老太太听了马上对辛俐说:“我没事了,你们的正事儿不能耽搁,我这里有新列,再说也没啥事。等你们没事了过来家里吃饭。”
林苗看老太太恢复得不错,觉得呆着也没事,便想一起告辞,但是霓娜赖在罗平川身上不走,罗新列便说:“我先送他们俩,你留一留,让霓娜玩一会儿,我一会儿送你们。”
辛俐跟着康铭走出医院,说想自己走一走。康铭看她情绪不高,便陪她一起沿着医院旁边的林荫道慢慢往河边走,都不说话。过了很久,辛俐长长呼出一口气,幽幽地说:“我以为可以跟他续上这份姻缘,毕竟我们曾经那么美好。在北京跟他再次相遇,我觉得是上天给我的机会,不忍舍弃。现在看来好像不太可能了。”
这些日子,康铭看着辛俐勇敢地往前走,虽然觉得希望不大,可是他内心也有一线侥幸,希望他们能重归于好。自从罗新列带林苗出来,他心里知道那点侥幸也没有了。辛俐的骄傲使她不能承认输给林苗这样一个离婚女人,她不承认自己其实是输给了自己,输给了罗新列。
“罗新列对林苗好像是来真的。你和他好好谈谈吧,把你的心里话说出来,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我也是这样想的,等过了这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