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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受寒太累了?”王奕凌直接伸出厚实的手掌给她轻揉着疼痛的小腹。
郑莜然疼的紧抓着被子,咬着嘴唇,皱紧了眉头,恨不得歇斯底里的暴走怒喊来发泄疼痛和负能量,此刻就想盼着大夫来,哪怕喝几十碗药,把她扎成刺猬也是值得的。
“万一是啥阑尾炎、盲肠炎、什么什么炎的那是不是就要死定了,这个破地方没有手术没有麻醉的,岂不是要活活疼死,过几日是不是就可以去广陵王府的前厅办祭礼了?”疼痛导致郑莜然脑子里光想着些悲观的事,就连遗言也在脑海中自动生成。
“王爷,您吩咐的热水已经备好。”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拿进来吧。”
一个小太监匆匆将一壶热水和一套茶盏拿进来后置于地上就退了出去。
“我给你倒杯热水喝吧。”
“我不想喝。”郑莜然疼的怒喊道。
“哎,拿你也是没办法。”
“这三更半夜的怎么这么吵!”萧涵月离得近被刚才太监的敲门声惊醒,憋着起床气不满的出来查看。
却瞧见小太监打着灯笼领着御医和医工行色匆匆的往这里走来,径直走进了郑莜然的房中,萧涵月也跟随着走进原本就狭小的房间。
只见郑莜然满头大汗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萧涵月却心里竟美滋滋的,越看她痛苦越是觉着能解恨不少,万一她死了,自己去求姑母岂不是就能稳坐广陵王妃之位,就再也不会被家人和姐妹轻视。
“微臣…”闻太医正要行礼,却被王奕凌焦躁的打断。
“不必了,快给王妃看看。”王奕凌焦急的站起身退到角落给御医让出一条道来。
闻御医在那条仅供一人行走的走道上蹲下身子,接过医工递过来的脉枕给郑莜然诊脉。
那一刻郑莜然甚至都做好了要和太子一般的心理准备,静静忍着疼等待着御医的宣判。
把了许久,这一切就像静止了一般,除了疼痛仍片刻不歇的折磨着郑莜然,所有人都凝神屏气等待着御医的结论。
闻太医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淡然到凝重,寻常把脉只要一会,闻太医却把了许久,郑莜然心里更是“咯噔”一下,心里的恐惧随着闻太医这神情而越加巨大。
闻太医神情严肃的站起身来对着王奕凌行礼。
“王妃究竟怎么了?”王奕凌伸出手示意免礼急忙追问道。
“回王爷,王妃脉象流利圆滑,这是喜脉,只是太过劳累已有滑胎的迹象。”
这一番话是在场的三个人都从未料想到,一时都懵了神,更是给了萧涵月一记当头棒喝。
“王爷尽可放心,微臣定当竭力而为,只是王妃近日不可再操劳,情绪也不可大起大落,需要静养。”
“那有劳御医。”王奕凌仍神情呆滞的说道。
“那微臣先给王妃施针,随后煎的药需要按时服下。”
“哼!贱人!”萧涵月失落至极,总以为王奕凌只是和郑莜然相敬如宾逢场作戏,可一盆冷水浇的她冷彻心扉,一时间失望、失落、愤怒、痛苦、绝望、嫉妒的情绪紧紧围绕着她,愤愤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原以为会是绝症,却不想是意外的惊喜,虽然疼痛的流着泪就想哭爹喊娘的,可是如今却不再是单纯的痛苦,而是带着极大的甜蜜。
这一根根扎在身上细长的银针,再也不觉着畏惧,而是满满的勇气战胜一切痛苦。
闻太医施完针果然疼痛好了许多,闻太医站起身将银针袋递给医工,“微臣这就去煎药。”
“嗯。”目送着闻太医的离开。
整个房间只剩下他们俩个面面相觑道,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郑莜然觉着王奕凌脸上的微扬的笑容有些虚假,眼眸中更多的是惊慌而非欣喜。
“怎么了?你不喜欢孩子吗?”郑莜然伸出手拉过他的大手,试探的问道。
王奕凌微笑着坐到她身侧。“傻瓜,怎么会呢!只是有些激动罢了,还没缓过神。”黝黑的眼眸又恢复了往昔的柔情。
“你也是的,不舒服就该早说。”
“我这不是不想被人说闲话觉着我就一些不舒服就不参加太子祭礼,我自己也不知道就有了,要是知道我才不来呢!”
“天亮了我就去禀告陛下,近期我都要留在东宫,你就暂时住到郑府吧,有你家人的照顾我也能安心许多。”王奕凌抚着她仍苍白的脸颊。
“那岂不是我不在你就可以和萧涵月双宿双栖了!”郑莜然一想到缺了自己,那萧涵月还不要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不对,应该是正室不在小三当道,肯定日日贴着王奕凌恩恩爱爱的!
“你还是担心好自己吧,一点也不让人省心,从今往后,不许你擅自乱跑出府,必需按时喝药,等忙完太子祭礼再好好盯着你。”王奕凌轻刮了刮她的鼻梁。
“才不听你的,我好了就出府逛逛,还要去青溪村,不然憋在家里多无趣。”郑莜然将他的手推开,才不听从他的禁闭令。
王奕凌俯下身脸不断的贴近,两人四目相望仅隔咫尺之遥,郑莜然望着王奕凌那张清新俊逸的脸庞简直是要陷了进去,应该是已经深陷在王奕凌的手中,再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你再说一遍。”王奕凌白皙的手指勾起她的下颌,暧昧的说道。
“我…我要自由!”郑莜然就是故意反抗他。
王奕凌得意的笑着对着她的唇就亲吻上去,贪婪的汲取着属于她的味道,郑莜然搂着他的肩热烈的回应着,两人忘我的亲吻。
郑莜然已经忘记了一切的烦恼和疼痛,此刻,有他就够了。
这一辈子,能与他相守,哪怕未来有何豺狼虎豹、波诡云谲也是此生无憾。
天刚一亮,整个东宫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祭奠,郑莜然喝了药又小憩了片刻,肚子虽然还隐隐的作痛可是已经好了许多。
虽说不希望瞧着萧涵月和王奕凌之间没了自己,可是,终究也是逃了祭礼,再这么天天跪下去真的要了命了。
王奕凌一早便去承恩殿门口等候,将此事禀告陛下,陛下痛快的恩准郑莜然回去休养,终究也是忌讳红白事相冲。
郑莜然换上了自己的衣衫,被王奕凌一路护送回了郑府。
赵雪才刚起身梳妆侍女就急匆匆来禀告广陵王和王妃一早前来,在前厅等候。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赶往前厅,一路上不停的揉搓着双手来缓解自己的焦躁之情。
“见过王爷王妃。”赵雪谨言慎行的一踏进前厅的门槛就给王奕凌和郑莜然行礼。
“母亲,都说了不用行礼。”郑莜然反而有些不悦,这种礼节显得很生分,按礼郑莜然也该见到王奕凌就行礼,可她却从未给他行礼过,一向是不尊礼节的典型代表。
“是啊,岳母大人不必拘礼,都是一家人。”
“王爷请坐。”赵雪和颜悦色的伸手示意入座。
“不了,本王还要回东宫参加祭礼,岳母大人,这些时日我并不在府中,所以莜儿好烦请岳母大人照顾。”
“王爷此话何意?莜儿是王妃不是应该也要守在东宫之中,是不是她又闯祸了!”后面一句话赵雪加重了语调,眼神凶狠威严的落在了坐在一旁的郑莜然身上。
“我可没有闯祸!”郑莜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猜忌感到冤得很,急忙摆手否认。
王奕凌回过头笑着望着一脸懵的郑莜然,“并不是,是陛下恩准的,莜儿现在有了身子,近日劳累动了胎气,需要静养,不宜再去东宫参加祭礼。”
“莜儿…你…那真是恭喜王爷了,还请王爷放心,老身定照顾好她。”赵雪激动的哽咽,放下了原本的不安与焦虑,欣喜的望着郑莜然。
“莜儿贪玩爱偷跑,还有劳岳母盯紧她!”王奕凌特意加重了前半句。
“王爷放心,有我盯着必不让她乱跑。”赵雪笑呵呵的说道。
“御医的药会按时送来,御医也会上门来诊脉,我也派人回府去接了你的两个侍婢,让她们收拾你的东西带来,你就安心静养,等我忙完了接你回去。”王奕凌走到她身侧俯身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梁。
“好,知道了。”
赵雪满足的看着她俩打情骂俏,自己长期以来的担忧也随风而逝。
“那岳母大人,奕凌先告辞了。”
“王爷慢走。”
赵雪行礼恭送王奕凌。
郑莜然还是端坐着撑着个脑袋痴痴的凝望着他的背影,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去,心里空荡荡的,眼眶中竟酝酿出了些许眼泪。
“白檀,快去收拾王妃的房间,什么都要好的,白芷,你去给王妃炖些补品补补身,还有吩咐下去,从今往后不许王妃擅自出府,将后门也锁上。”赵雪也是高兴坏了,急忙吩咐着人去准备,还顺便堵她的后路,打消她想溜出去的念头。
“莜儿,等房间收拾好了,你就去休息,对了,还要去通知你大嫂和大姐,你大姐近日也回到了常宁,也要让她们高兴高兴。”赵雪此时已是乐开了花,一个人在厅中踱步自言自语道。
“那母亲我先回房了,这里好冷。”郑莜然找了个借口离开,可赵雪不放心的也伴着她一起回房。
直到紧盯着房间打扫完,看着郑莜然老老实实的躺床上这才放心满意的退了出去。门刚一关上,眼眸中压抑着的眼泪就失了枷锁,宣泄而出,明明仅仅只和他分隔一会,可为何如此想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