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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鹭村的风景十分优美,我们在村长的带领下,沿着一条杂草疯长甚至探出路边的小道行走着。我们是自小生活在海港市的城里人,突然进村体验生活使得我们感到极为的新鲜。
“哟,真有白鹭呐。”梅琳发出一声惊讶的叫声,她的声音尖而且细,就像唱戏发出来的一样。我们在梅琳尖而且细的叫声提醒下,不约而同的往水草茂盛处好奇地看去,“真的喂,真是白鹭,可真新鲜哟,就像披着婚纱的新娘子,体态优雅,美丽极了。”对于这仿佛与世隔绝的优美环境下的生灵,同行当中的诗人就突然诗兴大发地喊:“有灵感了,我要写一首诗歌,题目就叫白鹭。”也有一些散文家说:“更适合写散文的好题材。”作家们对白鹭一边咂舌品评一边疯狂赞美:“白鹭村果真是一块风水宝地啊!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连生物也很有灵性,将来肯定要出大人物咧。”
“哎!哎!哎!不敢当,不敢当,各位作家真是好口才,白鹭村只是最平常不过的一个农村乡下而已,过奖了。”村长谦虚地哈着腰回应着,一边小心地提醒道:“大家伙注意脚下,路不好走,坑坑洼洼的,像过地雷区。”没想到村长也是一个很幽默的老头,把坑坑洼洼的路比喻地雷区很形象,作家们都被逗得哈哈大笑,直拍村长肩膀。
“呜,呜,呜。”一声仿佛狼叫唤的声音直击我们的耳膜。
“谁在叫唤?”梅琳停下脚步,侧耳细听。
“好像是有声音,听起来很高兴的样子,不是狼吧?应该是人发出来的声音。”我也清楚地听到了,肯定地说。
“呜,呜,呜,哈哈哈,好大条的鱼。”那个声音好像从前面不远的桥底传来,可惜被一阵密密麻麻的树林子挡住了视线,见不到是谁发出如此欢快十足的声音。桥底下是一条小河,我们都听见小河哗啦哗啦流淌的声音了。
“有河哎!”梅琳惊喜地叫了起来,声音还是那么尖而且细。
“过了这条河,就是白鹭村了,我们就住在这里面。”村长笑嗬嗬地说:“祖祖辈辈都在这里面靠着土地生活,土地是天底下最不会欺骗人的,你花多少时间和精力在上面,挥洒多少的汗水,土地就会回报给你多少的粮食和蔬菜瓜果。”
去白鹭村的那天,我们早早就赶了大巴,转了两趟车,出到海港市郊区后,又转坐了农民的手扶拖拉机,震抖得我们屁股都发麻开花了。最后才由村长接待我们,领着我们又走了十几公里弯弯曲曲的羊肠山路,才到白鹭村口的那条小桥。虽然路途遥远,大家也都感到脚脖子很酸,身体疲乏,全身骨头像散架了一样,但是更加吸引我们的是白鹭村完全陌生的新鲜环境,仿佛跟以前的城市生活截然切割了。人便是有了这样的新鲜,就忘记了赶路的疲乏的。
时间已是傍晚,黄昏如同红色的养料恣意地渲染着天空,仿佛被火烧过一般红彤彤的一大片,有鸟儿箭也似地飞过山岭藏匿到林子深处鸣叫,炊烟就像妖魔鬼怪在白鹭村的上空张牙舞爪、奇形怪状地腾升而起,在那些门前栽种着龙眼树、菠萝树、芒果树和大片竹林的屋舍烟囱里冒出,洁白的、一缕缕、一团团,被风刮得四处飘散,不留痕迹。
离村子开始近的时候,慢慢就听到了狗吠,一户人家狗吠,全村的狗都跟着吠,狗又聚集在桥头不敢过来,但都呲牙咧嘴的,声如豹子,气势逼人。
我们跟随着村长,谈笑风生,了解着关于白鹭村的一切,地域沿革,民间奇人或者趣谈轶事,收集可供创作的素材。我安静地听着,不紧不慢地跟着,但我还是对那个声音带着很大的疑问和兴趣,我好奇是谁在桥底下的河里高兴地呼喊,好奇那个人在做什么事情才能发出如此单纯欢乐但又痛快淋漓的呼喊。那个声音截住了我的心和去路,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
“灵儿,我们这群搞文学的人之中数你最年轻,谁能想到你已经是发表了多个短篇小说的女孩,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梅琳跑过来跟我搭话,还对我竖起了拇指哥,令我感到无比激动,又有点儿不知所措。
“嗨!我瞎写的,脑子发热的时候写起来最得心应手,也最酣畅淋漓。”我谦虚小心地回应着梅琳这个创作上的前辈。梅琳是海港市作协会员,今年刚申请通过,她出版了多部小说集和散文集,算是多体裁的创作能手,有时候也写写诗歌发表在海港市日报的副刊上面。其实在我眼里,梅琳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作家了。
创作者对于作家的仰慕绝对不亚于追星族热衷于明星。
“我看过你写的短篇小说,写得很到位,故事交代得也清楚,脉络分明,有理有据,而且语言很生动传神,是一篇好的短篇小说。”梅琳毫不吝啬地夸奖了我,这让我有点儿受宠若惊,不仅如此,梅琳还说她认真地看过,还仔细地研究和分析了我的小说。
“梅老师,目前以我的能力也只能拿出这样的作品,想要进一步提高写作水平的话,就要多向各位老师多多请教才行呢。”我为了躲避梅琳欣赏的目光,我只好东张西望以缓解尴尬。我也很灵醒地意识到了自己是一个晚辈,晚辈在长辈面前,不要狂妄自大、骄傲自满,要学会收敛反省,虚心求教。
“年轻姑娘,加油哈!老师看好你,等你下次有空来作协,一定要到我办公室喝茶,我们再一起好好的絮叨絮叨。”梅琳鼓励地拍了拍我的肩头。
“好。”我答应着。
白鹭村显得宛如世外桃源一般幽静隔世,满目的青山绿水都使我们感到惬意舒心,那些遮天蔽日的古榕树,还有在小路两旁疯狂生长的松树穿着耀眼夺目的青衣,路面铺满褐色的落叶,像地毯一样延伸铺展。黄昏慵懒的光线就漫不经心地从枝叶缝隙里无力地穿射进来。
“呜!哈!”能够打破这种静谧的农村氛围,除了我们嘈杂的谈论声音以外,还有那个因为离我们愈来愈近而显得愈来愈大的吸引我心灵的呼喊声,像旺盛的生命力尽情的释放和爆发。
怎料这个声音就像一本小说精美而富有吸引力的开头,一旦翻开,就不忍释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