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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终究是一个无眠夜,吴晨梦在街头呆坐到四点多,然后恍恍惚惚地起身回婆婆家。公婆自然都没睡。吴晨梦在睿睿的房间各处翻找东西,希望能找到一些什么暗示或者线索。很可惜,什么异常也没有。她抚摸着睿睿的枕头,眼泪滴落下来,怕引起公婆的难过,她压抑地哭了几声就擦干眼泪。
早上大家都没有吃饭,不过吴晨梦还是劝两位老人喝了个牛奶,自己则实在吃不下。
七点多,苏启哲风尘仆仆地赶回来。
大概从离婚后半年没见过苏启哲,虽然以前俩人也是聚少离多,可是这次明显感觉到了距离感和生疏感。
吴晨梦想说什么,又觉得什么都说不出。换做以前,她肯定会扑进苏启哲的怀里,大哭,示弱,撒娇,表达无助……可是如今,她什么也没做,只是呆呆地坐在睿睿的床上,一言不发。
苏启哲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一夜没睡。他放下拉箱,就开始接电话,因为他认识的人多,在路上已经托了各种圈层的朋友帮忙找儿子。可是很可惜,并没有一点线索。
苏启哲忙了一通,疲惫地坐在沙发上,皱着眉想该怎么做。
这时电话响起来,他心情低落地接起来:“什么?睿睿在公司?真的吗?好的,我马上来。”
苏启哲放下电话,眼神里瞬间焕发出光彩,激动地说:“小张说睿睿在公司,睿睿找到了。你们等着我,我去接他。”
吴晨梦激动地语无伦次:“我跟你去,我跟你去接睿睿。”
俩人到了公司,发现睿睿坐在苏启哲办公室的沙发上,头发凌乱,睡眼朦胧,眼睛红红的,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吴晨梦冲过来,一把抱住睿睿,哇地哭起来。不停地喊着:睿睿,睿睿,你吓死妈妈了。
睿睿把头放在吴晨梦肩膀上,低声说:“妈妈,我错了,不该来爸爸公司玩游戏。我以后真的不玩了。”
吴晨梦拍着睿睿地后背,温柔地说:“妈妈不怪你,妈妈不怪你,找到你就好了。你都吓死妈妈了。”
苏启哲也没责怪睿睿,只是如释重负地拍了拍睿睿的后背。温和地说:“以后不能再这样了,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都很担心你,以后做什么事都要和大家先说一声。不能不言不语地就做了。”
睿睿赶紧点点头。
回家的路上,大家的情绪都平和下来,睿睿才说:“总觉得偶尔央求奶奶拿来手机玩一会儿游戏不过瘾,好几天前就想着买东西的名义出门,来爸爸公司玩儿俩小时游戏,然后再偷偷跑回去。我来的时候公司只有一个叔叔在加班,我就悄悄溜进爸爸的办公室玩游戏。好久没这么尽兴的玩儿了,没有奶奶催促和管制,结果太投入,一不小心玩到了四点多,实在困得不行,就在沙发上睡着了。早上那个叔叔来上班,看到我了,把我叫醒。说爸爸发朋友圈说找不到我了,都急死了。”
睿睿说到这儿,看了看正在开车的苏启哲,有点害怕地说:“爸爸,我昨晚就是太困了,就睡着了,没有想到你们会着急。爷爷奶奶还好吗?”
吴晨梦揽过睿睿的肩膀,温柔地安慰:“爷爷奶奶当然着急,以后再也不能这样了。这个游戏真是害人,以后不能这么上瘾了,听见了没?”
睿睿乖乖躺在吴晨梦怀里,顽皮地说:“我忽然觉得我们这样才像一家人,有爸爸妈妈真好啊。”
苏启哲和吴晨梦尴尬地沉默着,谁也没再说话。
爷爷奶奶也没有责怪睿睿,失而复得的感觉让大家都很珍惜。倒是这过去的十来个小时,让四个人有了不同的感悟,尤其是对吴晨梦和苏启哲而言,忽然开始审视爸爸妈妈的身份和责任,忽然开始明白睿睿在心中不可缺失的分量。
八月是一年之中最热的季节,折腾了一晚上的吴晨梦一直手脚冰凉。一向洒脱不羁的苏启哲,第一次觉得有搞不定,放不下,斩不断的东西——那就是孩子。当初和吴晨梦离婚,也不过轻微疼痛和不舒适了几天,之后就元气满满。只是如今他第一次体会到,完整的家庭是孩子需要的,自己对孩子的关爱真的太少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