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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久了,睿睿两边跑也是辛苦。通常是苏启哲这边住两天,苏启哲要出差了,就要去吴晨梦这边住。吴晨梦要值夜班了,就要搬回苏启哲这边住,苏启哲和吴晨梦还要来回交接睿睿的各种作业情况,孩子也折腾,俩人也折腾。
苏启哲从睿睿夜不归宿后就一直开始考虑睿睿的陪伴问题,后来妈妈又骨折,自己和吴晨梦一起照顾睿睿,他第一次觉得吴晨梦很靠谱,也第一次觉得自己也可以在照顾孩子这件事情上很靠谱。基本能不出差就不出差,能不出去应酬就不出去应酬,尽量弥补和照顾睿睿。他发现吴晨梦也是如此,很少出去逛街。以前吴晨梦朋友圈都是各种臭美和逛买,如今都是睿睿的作业,研究美食,以及育儿方面的鸡汤。
他忽然觉得因祸得福,兜兜转转之后,俩人真正地成长和成熟了。他希望给睿睿一个幸福的家庭,所以他决定再试一次,于是约了吴晨梦出来。
俩人坐在咖啡厅相对无言。以前都是很随意地谈起睿睿各种事儿,都是信手拈来的话题,如今在咖啡厅面对面坐着却显得尴尬而沉默。
见吴晨梦也不说话,还是苏启哲先开口,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其实我想了好久了,一直想跟你好好聊一聊,总觉得没有勇气。”说完他尴尬地看了吴晨梦一眼。
吴晨梦其实大概也猜出苏启哲想说什么,可是故意不点破,只是温柔地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自信了,这可有点不像你的作风。有什么事儿就说吧。”
苏启哲像是得到了极大的鼓励一样,很真诚地看着吴晨梦说:“我吧,确实不缺少自信,可是觉得自己在做爸爸和做老公这件事儿上做的确实不怎么样,所以就没有自信了。以前吧,我确实太爱玩儿了,也太在意每年挣多少钱了,确实忽略了你和儿子,我做得真的不好。”
吴晨梦羞愧地摇摇头,说:“别这么说,我做得也不好,现在我才知道怎样做妈妈,以前我从来没考虑过这些琐碎而累人的事情,现在居然觉得很享受。”
苏启哲赞同地点点头:“自从咱俩离婚以后感觉家里一下出了很多事儿,睿睿偷偷用手机转钱给游戏充值,又夜不归宿,现在妈又骨折。前些年没觉得生活这么复杂,这么耗费精力和心力,现在感觉不一样了。可能以前我确实对家庭的理解不对,我很排斥束缚,我不喜欢婚姻,我也没有付出什么,我一直挺逃避的。所以当时离婚也不成熟,还是挺冲动的。我睿睿需要一个完整有爱的家庭,需要爸爸妈妈的陪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他现在的笑容比以前多了,话也多了,我希望他能在一个健全的家庭健康快乐地长大。现在只能靠咱们两个照顾他了,分居两地确实太不方便了,所以,我的建议是咱们可以重新尝试一下,先不谈论结果,就重新尝试一下可以一起照顾孩子,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你觉得可以吗?”
”
苏启哲说得很真诚,吴晨梦很犹豫地说:“婚姻出现问题,是俩人的责任。我也有责任。对你的关心不够,你工作上压力很大,我基本没体谅过,因为我觉得你自己能搞定。我也不像一个妈妈的样子,总是想着自己开心,觉得应该更爱自己,不想被孩子拖累,从小到大没管过孩子,最近才开始管睿睿,我觉得我失去了很多。我会尽力做个好妈妈,可能依然做不好,但是我会尽力的。”
苏启哲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说:“好的,我们以前做的都不好,让我们两个不合格的爸爸妈妈一起努力吧。我以后会尽量减少一些出差和应酬,咱俩配合好,你值夜班的时候我会负责接送孩子。钱挣得再多,背后没有支撑和依靠也没什么意思。”
然后苏启哲叹了口气说:“人到中年才慢慢明白,家庭对一个人有多重要。或许是岁数大了,变得恋家和感性了。”
吴晨梦白了他一眼说:“真以为自己七老八十了吗?老气横秋的,也才不过三十多岁而已,以后路还长着呢。”
苏启哲笑着点头说:“就是啊,少爷我还没四十呢,咋能说老呢?男人四十朵花,我还属于含苞待放呢,以后可是大把的好日子呢。”
吴晨梦不放心地说:“你不会又打回原形了吧?正经不过五分钟。”
苏启哲变得严肃又认真:“这个你放心,开玩笑归开玩笑,以前的苏启哲终究已经不在了,现在是全新的苏启哲了,你就瞧好吧。”
这是俩人认识十年以来,最深入最心平气和最有价值的一次谈话。有种千帆过尽,寻得真谛和归宿的感觉。俩人兜兜转转一大圈,经历了这么多,也算是成长了。
生活从来不是一劳永逸的,是不断出现问题,解决问题,不断寻找和舍弃的过程。总是要放弃一些东西来换得更珍贵和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