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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熙跟段七言在外公家吃了午饭，又坐在客厅聊了会天，就跟康外公告辞。
段七言来洛城是出差，哪怕周六也不得闲，下午还约了人谈事。
“康外公，那我改天再来探望您。”
“好，你有事就去忙，随时欢迎你过来。”康学义笑笑，“下次可别带什么礼物，你是熙熙师兄，就把这当成自己家，用不着客气。”
段七言倒也应了，被康外公嘱咐两句注意安全，这才离开。
“外公，我送师兄，你在家歇着。”凌熙把康学义摁回沙发上，自己起身往外走。
康学义也就没坚持，闲不住的又去厨房拾掇了。
……
凌熙和段七言并肩而行，直到离开小巷，前者才开口，“师兄，我希望你对外公说的话只有今天这些。”
凌熙知道康学义很关心她，想知道那些年的过往。
这也是她没阻止段七言，甚至主动说起六年前那场火灾的事。
但，仅此而已。
再多的，她不希望将外公牵扯进来，也不想让他知道当年那场火灾有多严重。
若是让外公知道当年她命悬一线，他老人家肯定会很难受。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我明白。”段七言点头，“你放心，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多谢。”凌熙双手插兜，目光落在远处枯黄萧瑟的树枝上，一阵冷风刮来，脸颊有些凉飕飕的。
动手拢了拢脖子上的围巾，遮住口鼻，神色莫名。
段七言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你跟我还客气什么？不过既然怕你外公担心，胳膊上的疤痕还是趁早处理了，女孩子家家的还是别留疤的好。”
他说着，眼中闪过一抹疼惜。
当年那场火灾凌熙伤的不轻，尤其是手腕处和背脊上的烧伤特别触目惊心。
看着就让人心疼不已。
背脊上的疤痕她纹了一只凤凰遮挡，手腕上的疤却一直都没处理。
之前段七言也劝过，只是凌熙都不为所动，不知是什么原因。
闻言，凌熙直接撸起衣袖，“回来前就处理好了。”
段七言一顿，这才看到她手腕处原本那狰狞的疤痕被一支黑色玫瑰代替。
那盛开的黑色玫瑰连着枝叶，栩栩如生，好似本身就生长在她的手腕上一样。
异常漂亮，却透着几分妖异，黑暗的气息，让人觉得有些不大舒服。
段七言抿起唇，想说些什么，最终叹了口气将话咽回腹中。
他知道凌熙有许多秘密，虽然两人是师兄妹，但也不可能什么都告诉他。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是不愿意被人知道的。
“好了，你回去吧，若有事打电话联系。”段七言拦了辆出租车，偏头说道。
“嗯。”凌熙看着他上车，这才往回走。
当晚凌熙就住在外公家。
*
隔天。
大清早，凌熙就被空气中那股子酸酸甜甜的味道给闹腾醒。
她随手扒了一下头发，外套披上就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不用看都知道是外公又在弄冰糖葫芦了。
她踩着拖鞋进了厨房，毫不客气的伸手拿了一串糖葫芦就往嘴里塞。
康学义顿时笑骂道，“脸不洗牙不刷就吃东西，给你惯的毛病。”
“快去刷牙洗脸。”
凌熙慢吞吞的叼了颗糖葫芦，靠在柜子上，“又去卖糖葫芦？人上班还有双休呢，周末你都不休息？”
先前就跟康学义讨论过这个问题，只是老人家坚持，说是要给她攒什么嫁妆。
虽然凌熙并不需要，可那是康学义的心意，她也没什么法子。
康学义动作熟练的将串着的山楂裹上糖浆，滚上芝麻放到一旁，动作一气呵成，一看就是做了很多遍。
他一边弄着冰糖葫芦，一边抽空回道，“也卖不了几天了，马上山楂就该落了，趁着这几天多卖点。”
康学义又不是专职卖糖葫芦，不过是趁着山楂果的果期赚点钱，也就这俩月。
凌熙一想确实是，马上都快十一月，山楂果的果期也该过了。
她吃完一串糖葫芦，才放下竹签去刷牙洗脸。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康学义已经将早餐都摆到桌子上，“熙熙，来吃饭吧。”
毫无疑问，桌上都是凌熙爱吃的，就连包子都专门买的肉馅儿。
她拉开椅子坐下，用筷子夹了个肉包子，咬了一口道，“糖葫芦我帮你卖，你今天就在家歇着。”
她说的一脸淡定，康外公刚喝到嘴里的稀饭却差点吐出来，质疑的看着她，“……你？”
不是他小看外孙女，而是凌熙这气场怎么都跟做买卖不搭边，高冷的不食烟火，不把人吓跑就不错了。
能卖出东西才有鬼。
凌熙淡淡的挑了挑眉，刚要说点什么，放在手边的手机震动两下。
是凌茉发来的消息。
凌茉：姐，你在外公家吗？我让厨房做了点你爱吃的糕点，待会给你送过去。
凌熙：嗯。
然后她收起手机，淡定道，“有凌茉在，没问题。”
另一边的凌茉丝毫不知道，她人都还没到，就这么被自家姐姐变成了帮手。
*
一小时后，凌茉拎着新鲜出炉的糕点踏入小院，身旁还跟着一人。
“外公，姐我到啦！”凌茉人还没到，欢快的声音就先从院里传来。
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凌熙晃一抬头，却注意到她身边的男生，眉毛一挑：是他。
只见跟在凌茉身边的少年，赫然是之前在桃花源见到的那个‘未成年’服务生。
少年依旧顶着那双湿漉漉，无辜的眸子，像个小绵羊似的，见到凌熙明显呆了一呆。
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也没想到她真是凌茉姐姐。
“康爷爷，凌……熙姐。”时默迟疑着，换了个称呼。
“小默啊，好久没见到你了，这是凌熙，你在学校应该见过吧？”
“没有。”时默老实的摇了摇头。
在学校两人确实没见过，也不算说谎，当时就有怀疑凌熙是不是他知道的那个。
没想到还真的是。
凌熙意外的瞥了他一眼，听外公这口吻，似乎很熟？
她以为只是凌茉朋友。
下一秒，康外公就解释道，“熙熙这是时默，他姐姐时丽娇跟你妈是好朋友，认识有好几年了，小默也经常过来玩。”
“哦。”凌熙点了点头，“那正好跟我一起去卖糖葫芦，外公这下你放心了吧？”
凌茉：“啊？”
一旁的时默也眨眨眼，显然有点迷茫：不是来探望康外公，怎么变成卖糖葫芦了？
康学义也是嘴角一抽，颇为无语，这丫头可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凌熙扫了一眼愣住的两人，理直气壮的说，“你俩被我抓壮丁了，反对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