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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先生,我对你没有企图,你的财产可以不用分给我,你跟唐家的合作我也不会插手。我自己有工作有收入你不用管我,我儿子不缺爸爸,也不需要你多付出父爱。我们平时不会打扰你过多的生活。”唐糖绞尽脑汁打消他的疑虑,“你看,跟我结婚不会给你带来困扰,而且,还有很多好处哦。”
她一副哄着小朋友给糖吃的语气,一二三四地跟他列得清楚明白。
“结婚以后,家里就不会再催着你结婚了,你也不需要让不相干的女人用残了废了来挑挑拣拣评头论足。而且我还可以跟你去老人面前秀秀恩爱,免得你被念到耳朵起茧。哪一天你有相中的姑娘,姑娘也相中你了,你跟我离婚跟她在一起,或者不离婚跟她在一起,都可以,我听你的。或者你只是想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只要你身体吃得住,我也没什么不可以接受的。最最重要的是你跟唐家的商业合作不会受到影响。”
她掰着手指头,一条条的数给他听,然后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望着他,一副你看看多好的条件绝对不容错过的表情,“我呢,就很简单哦,我只需要一个房间。”
傅聘修每听她说一句,这头上青筋就绷紧一分,话语里的含义连刺带扎地专往伤口上扎,但娇娇绵软的声音,却又像是一把把的羽毛往身上的每一处毛孔里撩。
男人身上的火就蹭蹭地烧起来,脑门顶都要被冲破了一般,他突地开口,“闭嘴!”
唐糖被他乍然一吼,瞬间收声。
这人真是变了好多好多,即便未曾多接触,可缠绵悱恻间他也算温柔,那时候见他与人交流脸上总带三分笑意。
公子如玉说的便是年纪轻轻就推上巅峰位置的傅家的下一任接班人。
而现在这个坐在轮椅里的男人,一身清冷,面色如霜,脾气隐在声音里,压得人心头突突地跳,似乎下一刻就要被他捏碎了。
这完全就不是同一个人。
唐糖努力控制着自己跳得狂乱的心脏,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怕,他站不起来。
论灵活,他比不上你。
耳朵清净了,傅聘修缓口气,他努力沉淀自己被激起来的脾气,目光冷嗖嗖地扫向她。
这女人一副被他盯得瑟瑟发抖哆哆嗦嗦的小白兔样子,仿佛他再多说一句,她就能逃跑。
心头莫名的烦躁,他并不喜欢这样的女人,总觉得是个麻烦,思维不在一个频道上,连交流都是困难。
但是跟唐家联姻本就是谈好的事情,不过是让利益链条更加稳固的策略而已。
只是唐开济故意隐瞒她生孩子一事确实会让他多想,不知道这只老狐狸背后还卖了什么关子。
他想从她身上探知一二,她却顾左右而言他,驴唇不对马嘴。
“就算我没什么可选的,选一个优于你的也绰绰有余。”傅聘修脸色很沉。
多年前一场错乱的俗情艳事,没想到会再次站在他面前,以联姻对象的身份。
傅聘修无法不多想。
即便那个孩子与他无关,他都无法不多想。
他说的,好像也对。
唐糖叹息,心想果然没那么容易。
“所以,你喊我过来是想告诉我,你不想跟我结婚吗?”唐糖抿了抿唇,“唐家适龄的女儿除了我就是可嘉了,你若是腿还好好的,倒也是一桩美事。但是现在,她不会乐意,不然也不会让我来填补。你同意了跟我联姻的,现在又拒绝。”
她顿了顿,“算起来,你这是拒了我两次了。”
她的声音似乎永远都很娇柔,可傅聘修依然从中听到了一丝隐隐的叹息。
“将就一下不好吗?哪一天你站得起来,那位沈小姐说不定就能回到你身边。我不会阻拦。但是如果是别人,有婚姻在,你怎么也不好处理吧。”唐糖凝眉望向他,声音低了一分,“我很听话的,你知道的。”
她的声音压低了,低得像是暗夜里趴在你耳边说话,即便隔得如此的远,也似乎能感受到潮热的气息。
我很听话的,你知道的。
耳朵里像是被虫子钻了进去,又麻又痒。
挑起久违的记忆,女人的双手捂住他的眼睛,唇贴在他耳廓上,“我很听话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场艳情,干干净净的没引出任何波折,就像是男人酒后一场寻欢,醒后了无痕迹。
被轻易遗忘。
所以才会在重新见到她的照片时一时难以相信。
傅聘修眼睛轻轻闭了下,“你记住你说的话。”
唐糖暗淡下去的眼眸倏地一下点亮,一双笑眼弯弯,“那是自然呀,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
“你儿子跟你还是跟他父亲?”傅聘修声音依然冷凉,但口气已经不那么紧绷。
“如果我结婚,他父亲会带他。”唐糖小心观察他的神色,“我有时间就回去陪他。他要想我了可以过来找我,当然我会租赁公寓,不会带他到你这边。”
顿了顿又说,“如果你不需要我帮忙,我也可以自己住公寓,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再来。”
既然知道了她有小孩的事情,那唐糖就不再隐瞒,干脆和盘托出。
她说完这话,傅聘修忽地抬眉,料峭的眉峰里裹着寒,可透过来的视线明明有其他含义,声音沁了冰水一般,冷到极致就是热,“需要你?需要你什么?”
脸颊呼就烧起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有些语焉不详了,唐糖轻咬了下唇畔,“需要我跟你回家看父母,或者出席活动。”
傅聘修没再多问,只说,“我希望你对我没有隐瞒。”
“没有。绝对没有。”唐糖摇头,“豪门联姻就是利益博弈,即便我不嫁给你,也会嫁给其他人。如果你能给我相对的自由,我真的会特别感激。”
谈话到此结束。
傅聘修喊了周潜送她回去。
唐糖倒是很客气地跟他道了再见。声音里有了轻松,那音调就像是带了笑。
周潜送下她,目送车子离开,唐糖匆忙拿了手机拨出去,“元奎,有件事你要帮我。”
电话那端一阵鸡飞狗跳,郑元奎一把揪住上蹿下跳的唐墨森,“帮什么?只要你把这兔崽子带走,什么忙我都帮!”
唐糖,“……”
就想让你再带这兔崽子一段时间……
第二天一早,周潜到时,傅聘修在康复室,他穿一件黑色背心,透着凉意的清晨,胸口都浸了汗水颜色深了一片。
男人双臂撑在两侧类似双杠的康复健材上,辅助站立。
因为用力,整个肩背肌肉纠结出强韧的力量感,手臂上的肌肉紧紧攀附在骨头上勾勒出结实健硕的机体纹理。
看这样子,应该练习了很久了。
周潜走过去将双拐递给他。
傅聘修只接过来双拐,他夹在腋下轻松移动至一侧的休息凳上,如果不是这双腿,这男人跟正常人没有两样。
拿毛巾随意的擦了下脸,男人五官犀利的面庞上因为运动染了一丝红,将身上那股子冷沉劲儿消弭了不少,他放下毛巾,手掌压在自己左侧的大腿上,小腿用力往地面上踩了踩。
周潜看他额角青筋突地绷起来,“辰东说你现在的状况好过任何时候,你不能太着急。”
傅聘修嗯了声,他深呼吸调整紧绷的神经,太久了,久到他都快忘记站起来的滋味了。
“早餐我吃过了。”
周潜早上会早过来,陪他做康复训练,然后用早餐。
傅聘修的昏定晨省时间规律的像是六七十岁的老头子,尤其是这几年傅靖霆进入傅氏后,他只作为参谋隐于幕后,这习惯经年累月的沉淀下来。
即便他现在再进入傅氏都未曾改变分毫。
但显然,今天的时间乱了。
“今天怎么早了。”周潜问。
男人已经坐上轮椅,推着轮椅进了浴室,完全忽略到周潜的问话。
看着浴室的门关闭,周潜挑了眉角,吃早餐去了。
整个房间的布置都是根据傅聘修的生活习惯设置,在这房间里他甚至不需要任何人的协助就可以自由行动。
车祸的后遗症,伤到了神经,刚刚那两年他甚至无法使用一丁点的力气,到了现在……
水流从头顶冲下来将眼眸打乱,傅聘修轻闭了下眼睛,他的时间观念很强,因为起初车祸后引起的一系列问题他一度瘦到脱形,为了能尽快的恢复身体机能,他的作息时间都严格控制,后来就形成习惯了。
可是昨夜有个声音叨扰的他生了满身的火气。
“你别,太大了吃不下……”
带着哭腔的娇撩的声音钻得骨头都痒。
傅聘修啪的一下按上了淋浴的开关,反方向扭,冷水呼呼地就浇下来。
……
跟唐家的餐宴定在承海酒楼。
唐开济今天一早的飞机,掐着时间赶了过来。
本来他并不打算出席这场宴席,只不过是傅平辉夫妇想先见一下人,所以让几个小辈的过来,只等完全定了他才会出面。
结果昨晚傅聘修突如其来问到唐糖孩子的事情,恐事情生变,唐开济直接就定了最早的班机飞安城。
钟婉绣对唐糖本人是没什么太大的意见,毕竟没有接触过,可是金城唐家的人因为有黑背景后来从商洗白,但到底是骨子里带着的,不会洗得那么彻底,之前打过交道这些人行事手腕跟正常人不同,之前聘修也不是没在那里吃过亏。
钟婉绣就是想不通了,怎么就一定要跟唐家挂上钩。
本应是傅平辉夫妇与傅聘修出席即可,但为免显得单薄冷了场面,所以傅平辉让傅靖霆夫妇与小女儿一起过来。
说是要互相长个眼。
其实彼此心里都知道,也就是个场面事儿,这事大哥自己定了,除了爸妈能说句话,其他人谁敢吱声啊。
唐家的人已经到了,钟婉绣盯向那个娇娇小小的女人,温婉的很,客客气气的喊一声阿姨。
声音柔柔的,带着点儿娇气。
倒没有唐可嘉那么盛气凌人。
只是一想到她未婚生子,钟婉绣这心里就难免膈应,脸色就一直绷着也没露个好,就嗯一声算是应了。
唐糖轻咳了声,她嗓子天生这样,刻意的想要硬气一点,但是声音出来还是没有变。
看钟婉绣脸色不好,也就不敢多说话了,心底知道这是对她不满意呢。
悄悄扭了头去看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正跟傅平辉和唐开济说话,即便他坐在轮椅上,可他双臂手肘轻压在两侧轮椅扶手上,双手十指在身前交握,沉思后回话的模样干练沉稳,没有落于下风半点。
唐糖收回视线,她静坐在位子上,垂眸,也不知道这中间还否有变数。
直到两位老人落座,傅聘修才推了轮椅到她身边,知他要坐在她身侧位置上,唐糖匆忙起身。
周潜跟在傅聘修身后,帮他一把坐到座位上。
唐糖下意识的伸手去扶,手掌托在男人的手臂上,傅聘修抬眸看她一眼,他手臂往后撤攥住她的手。
都来不及反应自己的手被攥住了,一股子往下压的力道突如其来,她一下撑不住被力道带的人直接侧了半边身子撞向他。
惊叫都被压在了喉咙里,第一反应就是完蛋了,她会把他撞翻在地上。
咚的一声,极其轻微的身体撞击声炸开在耳朵里,男人身上青冽的味道扑进鼻息间,唐糖一抬眸,他稳稳的坐在座位上,她却姿势十分不雅的半扑在他身上,屁股翘的很高。
脸变的通红,她匆匆忙忙站好,这才发现手还被攥在他掌心里,她忙抽回手来,低声,“抱歉。”
周潜已经把轮椅推开了,唐糖有些慌乱的将座椅摆正,手往屁股下顺自己的裙摆,规规矩矩的坐下,装的若无其事。
这一来,心跳都乱了。
她混混乱乱的的将一次性的木制筷子头插进筷子柄里,借着做事平复情绪。
顺手帮他也把筷子插起来。
把筷子摆上时,男人正铺开面前的餐巾,看她一眼,“我的手没问题。”
唐糖沉默着收回手来,“顺手。”
傅聘修冷凛凛的眸光看她一眼,又淡淡的收回来。
唐糖若无其事伸手整理右侧连衣裙的衣领,手掌从右肩膀斜着往下滑,悄悄的在胸口按揉一下。
好疼。
刚刚撞那一下,像是撞在了铁上,疼的要叫出来,却连正儿八经揉一揉都不能。
傅聘修眼眸扫着她的动作,男人手指轻捻在餐巾上面。
他承认那一瞬间的恶意心起。
即便他站不起来,也不代表没有力量。
可是却忍不住摩挲指间残余的柔软,以及她半边身体撞在肩头的柔嫩。
一团火焰般烧麻了半截。
傅靖霆到时,钟婉绣看向他身后,“倾城呢?没跟你一起?”
“她自己过来。还没到吗?”傅靖霆看一圈没看到她,拎了手机出去打。
“靖霆。”唐可嘉洗了手出来,迎面碰上他,亲热的招呼,“怎么要出去?”
她今天穿的半正事,高跟鞋搭着黑色直筒裤,印花的港风小衬衣,知性优雅。
“我太太还没到。”他说着人迈出房间,唐可嘉脸上的微笑僵了下,她手指盘着拽在胸前的坠子,深深呼吸了下。
……
“让开!”
许倾城被抵在农墙上,背后斑驳的墙壁衬的她一张脸愈发的精致冷艳,声调冷的像是最寒冷的冰条,直直的插入心脏。
疼的久了就麻木了,麻木到不疼都觉得不正常了。
心头还有她撒娇时的喏喏声,一声听鸿哥喊的人心脏都麻,恨不得把全世界捧到她眼前。可现在连靠近都觉得奢侈。
男人低笑,他单手手臂撑在她脸侧的墙壁上,剥落的层层墙皮从掌心下簌簌的往下掉,伴着他溢出喉咙的笑声,有说不出的萧瑟感。
“真没良心。”叶听鸿眸光落在她冷艳的脸上,“不是我,刚刚你就要被那些村民吃掉了。现在却让我让开?”
他声音又低又沉莫名夹了一层阴凉,话落的同时,身体倏然往前一压,两人的身体就紧紧贴在一起。
许倾城头猛地往后仰,避开他欺进的脸庞,黑得发亮的发丝就沾上了土灰。
贴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的透彻,她双手被返钳在身后压根动不了。
【作者有话说】
你们要的男二出现了
大哥和唐糖的故事看我心情
今天我把两章合并为一章了,写完的太晚了,懒得分章了,但是字数不少哦……
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