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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你来不兴我来?”郁时南反问。
“不是。我是觉得你忙。”到底是他妈妈家,他什么时候回来都行。
郁时南拎起东西,她拎着费劲的东西,在他手里就显得轻飘飘的,“走吧。”
“嗯。”傅司晨跟着走了两步,她脚下一顿,喊他,“南哥,那个,我……”
她欲言又止。
郁时南停下脚步,回头看她,“怎么?”
傅司晨踟蹰着,背在身后的两根食指勾在一起用力绞,“你,你带林远晴回来看郁伯母吗?”
路边有大货车驶过,将她的声音撞的七零八碎。
郁时南没听清楚,他折身向她走了几步,靠近。
“你刚说什么?”
“我就是给郁伯母送这个壮骨酒。豹骨的。”傅司晨指指他手里拎着的那个礼盒箱子,“可以喝,也可以外用。之前伯母说她腿疼。”
傅司晨停了停,她声音压低一些,忍着鼻酸,“林远晴要在,我就不去了。”
“她在不在,跟你去不去有什么关系?”郁时南蹙眉,显然不理解这中间有什么关联关系。
心底莫名升起一股子郁气,她不喜欢林远晴,这个他不勉强。
但就因为一个林远晴,把界限画的这么清楚?!
是不是以后为了不见林远晴,连他都要避开?!
郁时南本来也不是和颜悦色的人,他面色一冷,紧绷着的时候煞气十足,那是浸透在骨头里的戾气。
这些年被他遮掩的彻底,却一时在她面前没了收敛。
他的不悦显而易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这么明显的对林远晴的排斥,招惹了他的不满。
他对她,从没这样疾言厉色过。
傅司晨心头一跳,有点疼。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有些事他不知道,但是林远晴知道。
那种面对面的尴尬无法形容。
而且,她自认现在还没有办法放下他,这样偷偷的喜欢着,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着他们两个人,她的心会很疼。
很疼。
疼到想哭还要强颜欢笑,那种感觉太难受了。
“我怕打扰你们。”她轻声。
“不会。”
傅司晨没再说什么,她往前走,他便也迈开步子。
男人的步子大,几步就走在了她的前面。
她便落后一步跟在他身后,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地上有两个浅浅的影子。
夏天的风都带着阵阵热浪,他后背的T恤透了汗,湿了一块。
贴在后背上,能看出宽阔结实的肌肉线条。
他走在她前面,宽阔的身体似乎将阳光全都给她遮挡掉了。
有些人你不应该喜欢,也告诉自己要控制。
可是近距离下,眼睛不自觉的就会落在他身上,跟着跑。
郁时南走的很慢,但似乎他走的慢,她也走的慢。
永远落后他一步。
之前一定会走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丫头,他一偏头就能看到她笑得弯弯的眉眼,这会儿,他不回头,他就看不到。
门口路边很多纳凉的老人摇着蒲扇,有熟悉的傅司晨也会打招呼,“阿爷,奶奶。”
脆生生的声音。
让郁时南忍不住侧目。
老人就笑着回一句。
有不认识的,会问一句,“郁家的?说是要结婚哩,好看嘞。”
“不是这个,这丫头是妹妹,上学呢。”
“看着是小啊,娇娇嫩嫩的小姑娘,十七八了吧。”
“人家大学了,小二十了。”
“郁家小子未来媳妇来过吗?”
“来过一两次了,也好看的。这小子招女人。”
“可不就招女人,听说那媳妇是怀孕了,要赶紧结婚。”
傅司晨一边招呼着,一边零零碎碎的讨论灌到耳朵里,看来,他要结婚的事,好多人都知道了。
她一直走不到他身侧,郁时南索性站住等着她。
傅司晨一个恍惚,人撞在他身上,“哎……”
腿绊在他一条腿上人往前跌去。
郁时南两手都拎着东西也顾不上抓她胳膊,只好手臂横出去将人拦回来,抱住,“走路不看路吗?这也能绊倒?”
傅司晨一手拽着他胸前的T恤,一手搭在他手臂上,被他虚虚的抱住。
他身上有皂香味,香烟味,还有汗味儿,可是并不难闻,反而令人沉醉,那是一种纯男人的味道。
在夏季的傍晚他的身体像是火炉,烘烤着她的脸。
他背光站着,人被蒙了一层阴影,这么近也看不太清他的脸色。
但他垂眸,便能看到她的脸,天热,被熏的发红。
但是好看。
他有股冲动,想捏捏她的脸。
好在手里拎着东西,他不至于
傅司晨站稳,往后退了下,他便松开手。
丁婧正端了一盆水出来,随手泼进了菜园子地里,看着胡同一头跟在郁时南旁边的姑娘,她笑,“司晨来了?”
“伯母。”
傅司晨笑着打招呼,快走了几步赶到了郁时南前面,长发随着她跑动的步伐飘动,她还背了一个小小的双肩包,贴在她后背上。
她一跑一跳,活泼的很,郁时南甚至想,她满二十吗?
真就像是放学回家的小丫头。
但他竟然……
郁时南忽地偏开视线,他的眸色深了几分,暗沉沉的,不知道恼的是谁。
丁婧笑看着傅司晨,“你来玩就好了,还带东西,说了你多少次了。伯母这里什么都不缺。”
她笑着指指自己的小园子,夏季雨水丰足,气候适宜,蔬菜长的特别好。
“知道你不缺。我带是我的心意嘛。”傅司晨笑着撒娇。
丁婧拉着她进门,“菜我都收拾好了,今晚伯母下厨,给你做好吃的。”
“好啊。”
傅司晨特别捧场,她进门,没看到林远晴。
“先把东西放你南哥那间房间,今晚你就睡那边吧,我也懒得再去收拾其他房间了。”丁婧推她去,然后跟郁时南说,“你去收拾一下你的房间。”
郁时南嗯一声,却问,“我住哪里?”
丁婧回头看他,有些奇怪,“你今晚不走吗?”
“不走。”郁时南回。
丁婧没想到他也留下来,“不走那你收拾一下你房间旁边那间吧,反正就一晚,你凑合一下。”
丁婧毫不怜惜,她这里平时也就郁时南回来,其他房间大都放了杂物,乱糟糟。
男人么,没那么多事,司晨肯定是要照顾的。
他们也要住下?
傅司晨觉得心脏被扎了一下,胸口突然就憋闷的难受。
“伯母,我吃过饭,打车回去,我不住了。”傅司晨拒绝。
“怎么了?不是说这周末没事,想来我这里过过田园生活?”丁婧奇怪。
“不是。难得南哥和林……嫂子,回来。”傅司晨木木的笑,“我不打扰你们说话。而且房间让给我,她也会有意见。”
傅司晨想喊林远晴的名字,可是毕竟是在郁伯母跟前,直呼其名不太好。
嫂子?
郁时南看向她,这称呼莫名让他心里不舒服,她自己说过不喊,又喊了?
她这是以为林远晴也在,所以不想住在这里。
郁时南将她带来的东西放到一边,也不解释。
直到丁婧说,“你说林远晴啊?她没来啊?”
没来?
傅司晨往郁时南那边看去,他……他怎么不讲清楚?!
她这心过山车一样荡来荡去。
突然觉得自己好扭捏,傅司晨脸红了红,“我以为南哥跟她一起回来看您。”
“他们可没你这份心。伯母真是最遗憾就没有个女儿。”丁婧笑着,“快去,东西放下,玩一会儿,我去做饭。”
郁时南往房间里走,傅司晨就跟过去,房间是老宅翻新,干净整洁,里面的家具都很随意。
男人的房间处处透着粗犷,里面摆了一张床,一个单人沙发,一组衣柜,一组小书桌,都是铁艺的,黑色的漆。墙上挂了一个轮胎的装饰。
硬,粗,线条简洁。
走进来就全是他的气息。
傅司晨来过多次,对这里面的布局也不陌生,但她没在这里住过。
房间里有他换下来的衣服,丢在床上。
他在银湾酒店大多数时候穿的都还算正板,回来活动不方便,就换了T恤和运动裤。
想着一会儿要走,就没有挂起来。
郁时南将衣服拿起来搭在臂弯里,顺手整了床单,上面被他压出来的折痕就消失无踪,“你晚上睡这里。”
“带衣服了吗?”他问。
“带了。”她总共来住一晚,就带来睡衣和小内衣,还有一件连衣裙。
夏天的衣服很薄,不占地方,一个背包搞定了。
郁时南往外走,眸光往她腿上扫,“换条长裤,蚊子多。”
傅司晨已经知道了,刚刚在院子里站着说话那一会儿,腿上就让蚊子咬了两个包。
痒。
她弯腰下去挠,白皙的腿上被她的手指挠出一道道指痕,“我忘记了夏天蚊虫多,没带裤子。”
郁时南盯着她腿上一道道的痕迹,喉结滚了滚,他偏开眼,出去。
傅司晨将包放下,她走到书桌边上,上面放着烟灰缸,里面有烟灰,桌面上还摆着一个没有拼接完成的机械模型。
傅司晨只看一眼,都能想象到他坐在椅子上,嘴里叼着烟,手里将这一个个精细的小模块拼接出来。
他眉目沉静,完全沉浸在一件事情里的模样,烟丝在火光里卷缩,就如她此刻卷缩到抽痛的心脏。
手指沿着桌沿摩挲,傅司晨坐到椅子上,坐在他坐过的位置,与他重叠。
郁时南推门进来。
或许是因为心怀不轨满是心虚,傅司晨听到开门声,抓紧起身。
距离太近,双腿一下撞在桌子下沿,疼的她嗷的一声惨叫,又跌坐回去。
人趴在桌子上,还把他的模型推到了。
太疼了,疼的头皮都发涨。
傅司晨头抵在桌沿,两手按在自己大腿上,“疼疼疼疼……”
郁时南,“……”
无语。
又忍不住想笑。
他走过去,伸手在她趴着的脑袋上揉了把,“起那么着急干什么?”
“你突然进来……”
她疼的眼睛里冒泪花。
郁时南将手里的瓶子放在书桌上,他手掌搭在椅子背上推开,让她面向他,“撞腿上了?
刚刚有那么一阵儿,疼的从头到脚的神经线都被扯的绷绷紧。
他弯腰,手掌在她腿上按了下,感觉她人都僵住一样。
男人宽大的手带着热度落在她大腿上,傅司晨整个人都麻掉了,好似他的掌心带着刺,密密实实的扎进了皮肉里。
她动弹不得,僵硬的几乎不知道要怎么反应。
郁时南抬眸,“还很疼?”
“也,也不是很疼。”傅司晨想往后扯腿,可是她坐在椅子上,空间就那么大。
她今天穿的超短的热裤,撞在桌子上的地方连点儿衣服阻隔都没有,白嫩嫩的腿就直接撞上去。
郁时南轻轻帮她揉了下,她的腿很白,与他的古铜色呈现出两种完全不同的色调。
他真的没有别的想法,可是这位置
……
他抬头看向傅司晨,就见她匆匆避开了他的视线,在光线不太明亮的屋子里依然看得出她红透的脸蛋儿,因为疼痛浸了水的眼眸此刻像是盛了一片烟火似的红。
让人禁不住想吞咽下口水。
郁时南此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动作有多不时宜,掌心下的肌肤细腻,骨头纤细,似乎他稍稍用力,就能给她折断了。
他募地松开手,直起身来,将方才他放在书桌上的小瓶子递给她,“驱蚊的,喷在身上。”
声音是哑的,被日光暴晒过后的音色,干燥,沙哑,起火。
他转身出去,门在他身后关合。
旧式的门,门框上带着玻璃,不仔细关都带不严实,只能是虚虚的关上。
傅司晨从窗户的玻璃上,门缝间,看他的背影往外走,打开了房间前廊的玻璃门,到了院子里。
他拿了盆,从瓮里舀了水,凉水,直接将脸埋进盆里,粗粗的洗了把。
从傅司晨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侧脸,水珠从他脸颊上滚下来,聚到下颌上,一滴,滴落。
傅司晨忽然就觉得口干舌燥,想将那滴水吞掉。
腿上的皮肤还残留着他掌心的热度,粗粝的磨砂感,让心口都发烫。
傅司晨双手捂住脸,她难过的眼眶发红,以前的时候觉得爱或者不爱是可以拎得起,放得下的,不会特别难。
可是现在才知道,原来也没有那么容易。
傅司晨抓着他那来的驱蚊水,喷在身上。
她出去,进厨房,“伯母,我帮你啊。”
“不用你帮忙,我做的简单。一会儿就好。”丁婧自己收拾习惯了,也不需要别人帮忙,“你出去吃点儿水果,今年无花果长的好,个儿大,也挺甜,你尝尝去。”
傅司晨被丁婧赶了出来,郁时南站在瓮边儿上,放开水龙头,灌满。
见她出来,指着院子里小茶几上的碟子,“无花果。”
“给我摘的?”傅司晨眯着眼笑,她挺喜欢吃这个,她拿起一个,掰开了直接咬。
郁时南提醒她,“把皮剥了,别伤到嘴唇。”
“知道。”
说着知道的人,一会儿嘶嘶一声。
“怎么了?”
“我嘴唇上出血了吗?”傅司晨盯着刚刚被她咬了一口的无花果上沾了血渍。
她要去找镜子看看。
男人伸手拽住她头发,将人扯到自己身边,让她抬头。
郁时南伸手抬起她下颌,盯着她破了的下嘴唇。
额角抽了下,伸手将她手里还拿着的半个无花果丢掉了,“跟你说了剥皮吃,刚摘下来,果皮里那个白色汁液刺激性强。你耳朵长哪儿去了?”
他训,看她破了皮微微发肿的下嘴唇,问她,“还有哪里疼?”
“舌尖。”
傅司晨眼泪汪汪,小舌头探出来一点。
舌尖红红的。
郁时南盯着,浑身都起了火一样,火烧火燎的,热。
比这闷燥的天还热。
他指腹轻轻碰了下她的下唇,“活该。伤到舌头了,一会儿看你怎么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