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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找臣有何事?”殷离冷冷地问着,脸色逆着光,有些叫人看不清。
听了殷离这么问,皇上也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望着殷离脸上显出笑意,而那眼神中却是满满的杀气,“康王现在是非比寻常了,以前等上两个时辰也没有一句怨言,现在只是等上半个时辰,就已经受不了了!”
“皇上让我来只是想要我等吗?”殷离面无表情,转头望向皇上,那模样像是在质问。
皇上身子靠后倚在椅背上,眉梢微微挑了挑,不停地转动手上的扳指,脸上能够看出隐忍的怒气。
而殷离望见如此倒是转回了头,只是那脸上,依旧没有丝毫表情,“上次等了两个时辰,进了屋,皇上也不过是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同样的事情我不想要做第二遍!”
“放肆!”皇上拍着桌子,“你不要忘了你在跟谁说话!小心朕……”
“皇上是还要杀我吗?”殷离直接了当地说着,幽幽的目光溢出丝丝的冷气。
“你……”望见殷离那丝毫没有妥协的目光,皇上那眸子顿时微微诧异了起来,随即紧皱着眉头,手中的扳指转的更快了起来。
而殷离则是冷冷道,“我劝皇上不要如此,皇上养的御林军虽然英勇无敌,但是却不适合偷袭,皇上近几年培养的死士也羽翼未满,除非皇上找一个光明正大理由,否则想要悄无声息地杀了我,基本上是不可能!”
皇上听了这话,忽而身子顿了顿,原来殷离什么都知道,皇上培养的死士的确是为了刺杀殷离而生,但是自己本以为殷离活不到这么长时间,所以一直对死士的训练略微散漫,致使如今他们还不成器。
一双眼眸里满是阴狠,皇上低声道,“你欺君罔上,目无王法,朕只要想治你的罪,什么理由都可。”
“所以当年父皇赠我黄马甲,若非我通敌叛国,你是杀不了我的!”殷离转头盯上了皇上,“皇上,我再说最后一遍,若是你与我相安无事,我保你坐稳这南朝的王位,若是你再不容我,我也不会再退让,这南朝的天下既然你不要,自会有人要!”
望见殷离的质问,皇上拳头紧握了握,随即探身上前,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康王,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跟朕说话!”
殷离也转身盯住皇上,“本王已经很客气了!”
随即站起身想要走,殷离身子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殷离”忽而身后的皇上沙哑着嗓子喊着,“你知道跟我作对的下场!”
“我不知道”殷离头也没回,“我只知道不跟皇上作对的下场,我差点死在金銮殿的殿前!”
皇上面带阴翳,直勾勾地盯着殷离,“那是因为你该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南朝的人都以你为尊,他们觉得我是个废物,我不配当这个皇帝,当初父皇就应该将这个皇位传给你,但是他又赐你黄马甲,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这种被人怀疑被人比下去的感觉吗?只要有你在,这南朝永远都是你康王最大,永远都你是英雄!”
“你觉得不是吗?”殷离转头问着,“南朝这么多年来的太平是我一手在战场上拼命厮杀换来的,西番之地是我亲手打下,我只是想要让你安稳坐在这个皇位上,可是你呢?”
殷离冷冷说着,眸光中仿佛看到小时候护着自己长大的哥哥,可是自从他当上了皇上之后,一切都变了。
殷离本以为他还如以前那般,对自己呵护,用自己的臂膀保护自己,没想到当了皇上的他却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
殷离用一段儿时的记忆坚持了数年为南朝几次三番死里逃生,换来的却是亲兄弟的忌惮和杀戮。
而那时的殷离没有留恋,因为他的生命当中只有国家和自己是亲人又不是亲人的哥哥,如今,殷离有了南宫翎,一切都将推翻重来。
“我与西番签订的战约是只要有我殷离及子嗣一天在,西番永不踏入我南朝半步,若我死,西番铁骑将踏平中原!西番战力如何,想必皇上已经看到了,皇上自会衡量,应该就不用我说了吧?!”
听了这话,皇上倏然微微眯起了眼睛,手紧紧握着那椅背,指甲划着那木头发出了吱吱的声响,盯着殷离,皇上一双眼猩红可怖,“康王,你可知道你现在正在威胁的是什么人,朕是这南朝的皇上,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西番铁骑又如何?我南朝难道没了你就对付不了那些野蛮人吗?”
随即皇上绕身走过书案来到了殷离面前,面对着面对着他道,“殷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那些大臣的苟且事,你想要造反,朕也不是能随意被人拿捏的,别以为你有几场战功就能够要挟我,你能成神,不过是抢了别人的机会罢了!我南朝人才济济!”
殷离缓缓转身正对着皇上,嘴角一挑,没有说话,只是鄙夷地望了皇上一眼后转身向外走去。
“康王妃要进宫!”皇上嚷了一句,殷离顿时间顿住了脚步。
“康王妃要留在这宫里面,我专门请人来教教康王妃规矩,康王妃形同男子,实在是不算体面,这事我已经跟母后说过了,她一个人孤苦,倒是让康王妃多陪陪她也可以。”
“皇上是在逼我!”殷离的一双眸子冷了下来。
“是你在逼我!”皇上倏而大嚷着,随即又压下了浑身上下的怒火,望见殷离着急,自己似是很满足。
突然外面吴公公走了进来,别有深意地望了一眼殷离,走到皇上面前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只见皇上神情逐渐松弛了下来,脸上也渐渐出现了笑意。
“康王妃已经答应了!”皇上又坐到了椅子上,“康王妃倒是个明事理的,知道她的品性是配不上你的,倒是愿意配合来宫里面跟嬷嬷学习!?”
殷离微微眯了眯眼睛,一股杀气尽显。
“康王”旁边的吴公公看见后,顿时间紧张地上前劝着,“康王可以放心,康王妃这些日子是在太后宫里面住下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康王妃肯定会没事的,再说太后那边可是个宝地,康王妃去了,说不定还能怀个一儿半女的,并且康王一天可以有一个时辰去看康王妃,皇上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宽限了。”
殷离面色阴冷,并没有因为吴公公这话而有所缓和,这宫里面人心叵测,又何来是吴公公说的那般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