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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章 事实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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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涛和黄苗留守重案大队也是一夜未合眼。

    阎涛几次催黄苗去值班室休息,她都不肯离开,一定要和大家同甘共苦,阎涛甚至开玩笑说:“我们俩孤男寡女大半夜的共处一室好说不好听啊!”

    黄苗瞪了他一眼说:“我是女人我都不怕,你个大男人怕啥,要是有人嚼舌头也是我吃亏,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男人在这方面总是占优势。”

    阎涛没办法,只好把自己办公室床上的一件毛毯给她拿到沙发上,让她盖上些,虽然已接近六月下旬了,后半夜还是有些凉意,他总不能让她躺在自己旁边的床上吧。

    天亮以后,辛苦了一夜的重案大队刑警陆续返回了大队,阎涛和黄苗早就和局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一起为大家准备了热豆浆和油条。

    吃完饭,阎涛让大家都回去休息,只留下一个二中队值班,并且让赵四海带二中队人员去值班室睡觉,有事再叫他们。

    天亮了,汤佳的留置室门口换上了男侦查员,黄苗带着薛红和小小去大队女值班室休息,还是阎涛一个人值班。

    早七点之前,局办公室的值班司机把胡万河和赵欣的两路人马全部接了回来,将赃物清点之后封存,这两拨人成了生力军,因为他们在飞机上都睡了一觉,胡万河和赵欣代替阎涛值班,阎涛在自己的办公室和衣而卧。

    刚躺下不到半个小时,他刚觉得朦朦胧胧有了点睡意,门口就响起了“砰砰砰”急剧的敲门声。

    没等他喊进来,门就被推开了,随即响起了胡万河那爽朗的笑声:“哈哈哈!涛子,你这家伙真神了,杨斌那小子主动自投罗网了,临河分局已经把他控制了,正往支队送人呢,我让四海下楼接了!”

    阎涛腰部一用力,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老胡,你说的是真的?杨斌落网了?他身上有我们要的东西吗?”

    “有,有,涛子,下次不能再叫你阎涛,该叫你诸葛亮,神机妙算啊!”胡万河激动的在阎涛的肩部擂了一拳,“那位杨斌老师背着四幅书画,一大早就去了临河分局。

    “涛子,我们提前了一天完成了任务,这次秦老爷子该给我们请功了!”

    阎涛点点头,看了看手机,说:“是啊,老胡,现在已经八点多了,马上组织审讯,只有审讯结果出来,四幅名画落袋,我们才算真的大功告成!”

    两人一前一后刚走出办公室,忽然一个魁梧的身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阎涛抬头一看,是杜刚,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刚想说话。

    杜刚右臂向前一横:“阎涛,你这混蛋,你把薛红弄哪儿去了,赶紧把她给我交出来,不然我要你好看。”

    没等阎涛说话,胡万河一瞪眼:“杜刚,你跟谁说话呢?你忘了自己是干啥的了?你女朋友是刑警,队里有案子加班很正常。赶紧让开,别影响我们办案。”

    杜刚冷冷一笑:“胡万河,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谁不知道你是阎涛的狗腿子?你给我滚开,不然我连你一块儿收拾。”

    说着伸手去抓阎涛的脖领,手还没有够到阎涛身前,杜刚的身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住手,杜刚,你想干什么?”

    杜刚回头一看,有些迷糊,只见历程、秦学理、林山和杨德明一起走了过来,距离自己不到十米,呵斥他的正是刑警支队长杨德明。

    阎涛和胡万河赶紧向四位领导敬礼。

    杜刚虽然有些不情愿,也不敢胡来,敬了个礼之后,脸上的怒气未消。

    杨德明心里早就有数了,却故意装作不知道,冷冷的看着杜刚说:“你想干什么,杜刚?一大早你不在你大队上班,跑到重案大队闹什么?”

    杜刚用手一指阎涛:“杨支,是他,阎涛这个流氓,他勾引我女朋友薛红,还把薛红藏起来了,已经两宿没回家了。”

    因为有杨德明在场,事情又发生在刑警支队内部,三位局领导都没有出声。

    杨德明很生气,这件事阎涛事先打电话跟他说了一嘴,他并没怎么太当回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让大队长找杜刚谈一下,都是误会,解释清楚也就过去了,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当着三位局领导的面,杜刚来了这么一出。

    杨德明的脸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他尽量忍着没有发火,沉声说:“杜刚,你有什么证据说阎涛勾引你女朋友?薛红是重案大队侦查员、探长,阎涛是大队长,两人是同事,工作上有接触很正常,你不要望风捕影。”

    “不对,杨支,我有证据,我有阎涛这混蛋搂着薛红的照片。”杜刚说着,拉开手包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杨德明。

    杨德明看都不看,随手把照片交给对面的胡万河:“万河,你把照片交给技术大队,请他们进行鉴定,如果是真的,阎涛停止工作,去局督察室说清楚,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如果是假的,杜刚同样停职,接受处理,这件事由你胡万河监督执行。”

    说完转向阎涛:“事情没有结论之前,你身为重案大队长还要履行自己的职务,马上组织审讯,局领导还在等着结果。”

    说完,几位领导进了重案大队小会议室,看都没看杜刚一眼。

    胡万河嘲讽的看着杜刚:“走吧,照片是你的,你这当事人得跟着,别再诬陷我把照片给换了。”

    阎涛打量着对面的杨斌,这个西北男人看起来很憨厚,有几分憔悴,那副近视眼镜多少给他增添了一些书卷气。

    赵四海循例问了杨斌一些常规问题,然后停下来等着阎涛问话。

    阎涛盯着杨斌的眼睛问道:“知道公安机关为什么找你么?”

    杨斌摇了摇头,用带着西北口音的普通话说:“我也不大清楚,本来一早我在门上看见通知,那上面有我昨天丢失的手机的照片和号码,我是去公安局领回我的手机的。

    “为什么他们把我送到这里来?我看见外面挂着的牌子是春城市公安局刑警支队,这里应该是办大案子的地方,我丢个手机不用麻烦你们吧?”

    阎涛点点头:“丢个手机确实用不着市局刑警支队,更不会惊动我们重案大队,可是,杨斌,你知道你肩上背着的帆布包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到现在为止,杨斌肩上的帆布包还没放下来,分局刑警队的人只是简单看了一下,没有做任何处理。

    杨斌把帆布包取下来,说:“警官同志,你们说的是这里面画么?你们误会了,这些都是仿制品,不是真的,要是真的可值钱了,我能背着他们招摇过市么?”

    赵四海一拍桌子:“杨斌,你装什么糊涂……”

    阎涛摆了摆手继续问杨斌:“你怎么知道是仿制的呢?为什么就不可能是真的呢?”

    杨斌笑了:“这是我女朋友让我保管的,她给人家当生活助理,差不多就是保姆,这是人家给她的复制品,如果是真的,她还用打工么?我们早发了,所以警察同志,你们搞错了,我不是坏人。”

    阎涛点点头,说:“好吧,我们先不讨论这个问题,你可不可以把这几幅画给我们看看,我觉得这里面应该有鉴定证书,而且应该都放在一起,所以你的话是真是假也很容易证明。”

    杨斌痛快的把手中的帆布包送到阎涛面前。

    赵四海拉开拉链,把包里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阎涛和赵四海全都愣住了。

    从形状上确实可以看得出这是四幅画作的卷轴,可是,每幅卷轴都用特制的封套封了起来,封口处盖着石教授大红的私人收藏印章,四幅卷轴,全都完好无损,根本看不见里面的内容。

    阎涛叹了口气,这已经基本可以证明杨斌的陈述是可信的,又简单问了一些其它问题,阎涛把杨斌交给了四海,他需要找汤佳核实一下杨斌的证词。

    这次坐在汤佳对面的还是阎涛和黄苗、薛红。

    重案大队男女值班室都在阎涛办公室对面,一上班杜刚就在门口闹了一通,女值班室的黄苗,薛红都被闹醒了,只有小小还在幸福的睡着。

    听了杜刚的胡闹,薛红起身就要出去,被黄苗一把拉住了,黄苗悄悄在她耳边说:“你现在出去只能火上浇油,我先去看看。”

    没等黄苗出去,形势急转直下,杨德明出现了,直接把事情交给了督查室。

    本来薛红申请参与对汤佳的审讯阎涛稍稍犹豫了一下,按程序,只要有他和黄苗这一男一女两位重案大队的主官就完全可以了,再加一个薛红没必要。

    可是看见薛红那倔强的眼神,阎涛明白了,这个要强的女孩是在向别人示威,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不会惧怕流言。

    阎涛有一丝感动,一个女孩子都能如此勇敢,自己一个大男人还有什么好顾忌的,畏手畏脚反而让人感觉心里有鬼似的。

    阎涛点了点头,说:“好,我们一起审讯汤佳,薛红负责记录。”

    汤佳的精神完全完全崩溃了,再也不做无谓的抵抗了,她的供述几乎完全可以和杨斌的陈述相印证,东西是汤佳偷出去的,她交给了半年前辗转找到她的杨斌,正像杨斌说的,她跟杨斌只说是几幅名画的复制品,复制的不错,石教授就送给她了。

    杨斌也曾问汤佳,既然是复制品为什么还要封存起来,弄得那么正式?

    汤佳说这是教授搞的,她也不知道,可能石教授习惯于把所有藏品都封起来。

    这件事情就发生在石教授去世的第二天,也就是汤佳开始说不清楚,后来又说等候和司马桥赴约的那两个多小时,其实,这段时间汤佳是去杨斌租的房子给他送这四幅画。

    这四幅画早就被汤佳单独放在石教授对面储藏室的一个角落了,准备找个机会送出去,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石教授出事了。

    在发现石教授已经断气了的最初十来分钟的时间里,汤佳之所以没有报案,她是在犹豫该怎么做。

    一种选择是带上那四幅教授最喜欢的,也应该是最值钱的画,赶紧离开这里,和杨斌一起远走高飞。

    这么做如果成功了,他们就可以就此隐姓埋名,等风头过去以后,再慢慢地把画拿出来拍卖,后半生都可以过的很舒服。

    可是这样做的风险是万一被警方注意到她,很可能连石教授的死都算到她身上,那样,警方就会不遗余力的追踪她,让她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最终锒铛入狱。

    第二种选择是她现在就给杨斌打电话,让杨斌把画拿走,或者是她亲自把画送过去,回来再报案。

    这样做也有风险,万一这段时间有人来找教授,被人发现教授去世了,她却不在现场,或者直接把杨斌堵在石教授家里,那时候她可就说不清楚了。

    另外,她也没把握警方的法医是不是可以鉴定出教授的确切死亡时间,如果现在的鉴定技术可以把死亡时间确定到以分钟为单位,她无法说清楚为什么要在几十分钟甚至一个多小时以后才报案。

    正因为她有这种顾虑,所以在警方第一次询问她的时候,她对石教授的死亡时间没有做丝毫隐瞒。

    犹豫了十来分钟,她最终选择了报案,她相信自己做了那么多铺垫,盗窃的事不会有人想到她的头上,至于教授的死亡,她相信,即使警方真的怀疑到她,可是她问心无愧,最终事情会查清的。

    临河分局刑警队出了现场以后,他们更侧重于把石教授的死作为案件的重点,这也是化学所要求的,如果不是化学所强烈要求,刑警队也不会直接出现场,即使他们介入,也要在法医对教授进行尸检以后,发现问题,由治安大队移交给他们。

    那样的话,案件的走向会是什么样,真的就不大好说了。

    所以,在法医的尸检报告出来之前,临河分局只是简单的出了现场,询问了当事人汤佳,然后把两套房子的房门锁了,钥匙带走了,让汤佳住到了宾馆里,其实,汤佳早就配好了若干把对面储藏室的门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