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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有什么事瞒你?”大墨假装轻松的放声大笑。
梁希隔着电话线,听着他干巴巴的笑声,眉心越拧越紧。
风过,石榴树摇晃着,沙沙作响。
愈发显得大墨的笑,言不由衷。
“师兄,我是你妹妹,我想和你分享任何事。”梁希低声说。
大墨的笑声,嘎然而止。
心里涌起无尽的酸涩。
曾经,他也对大师姐说过类似的话,可最后呢?
把他们阴阳两隔的不是意外,而是阴谋!来自至亲的阴谋!
他和大师姐一样,都是孤儿。在他们心中,师父就是父亲啊!
一条电话线,连着大洋彼岸,却是两端沉默。
梁希更加肯定,大墨有事瞒着她!
“师妹,你太敏感了!唉!不瞒你说,我失恋了。”
几分钟后,才等来大墨的声音。
梁希惊得差点儿从秋千上掉下来:“失恋?你什么时候谈恋爱了?对象是谁?”
“一个漂亮的美眉,你不认识。”大墨嘻嘻笑着,三分纨绔七分不羁,摆出情场浪子的姿态。
梁希满头黑线:“你们恋爱多久了?为什么分手?”
“半个月吧!因为她另攀高枝,所以把我甩了。”大墨说。
梁希:!!!
如此短暂的恋爱,如此蹩脚的分手理由,让人连吐槽都不想吐!
“对了,你不是在找明萱吗?青萝那边有消息了,明萱回了趟明家,但又走了。”大墨说。
“离开了?”梁希不悦的沉下脸,用力握紧手机,“明家还是容不下明萱吗?我忍不了,我要出手了!”
“别,这是明萱自己的选择。”大墨赶紧制止,“你让她自己处理吧!”
“可她这样子,我怎么放心?”
“她又不是小孩,有什么不放心的?就她那火爆脾气,不比你差。她只是不想和自己的家人搞太僵。”
梁希不说话了,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她是过来人。
当初处理渣爹继母时,她也曾扪心自问:这样做是否对?
而明萱和她不同,明家不存在渣爹和继母。明萱不忍心和亲生父母硬刚,情有可愿。
“好啦,你一个孕妇就不要管太多了!让明萱放飞段时间吧,等她愿意了,会和你联系的。”
“嗯。”
梁希挂了电话,忧心忡忡。
明萱小时候被拐卖,直到上初中时,才回到明家,认祖归宗。
具体发生过什么,她就不清楚了。
只知道明萱回明家后不到两年,就自己出来闯天下。
遇到明萱的时候,她梦游症发作,被几个混混揩油。
那时她初入江湖,年轻气盛,便打翻混混,把明萱带回了无双门。
可是,师父拒绝收明萱为弟子。明萱便暂在无双门做义工。
后来,她又救了青萝。三人一合计,便创立白鹤宗。
数年风雨同舟,她们是主仆关系,也是无话不谈的好闺蜜。明萱不肯露面,大约有她的考量。
都怪萧逸!
梁希坐在秋千架上,柳眉倒竖,越想越不服气。
她跳下秋千,抓起车钥匙,准备去找萧逸算账,却见王妈慌慌张张的从屋里跑出来:“小姐……”
“怎么了?”梁希心头一阵猛跳,直觉不妙。
“刚刚监狱里打来电话,说乔先生病危,已经送医院了,刚刚抢救过来……”
梁希脸色大变:“是什么病?”
“肾病,我也说不清楚,听起来挺严重的。小姐,你去看一看吧!”王妈说。
梁希抿了抿唇,说:“不去!”
她一去,肯定得碰见乔薇。
渣爹继母渣妹,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
她以为自己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可是一提起来,仍有余痛未消。
“小姐,我听负责人说,乔先生只让通知你。并没有通知那边……”
梁希怔了怔。乔建业竟然没有通知乔薇?
“你还是去一趟吧,免得以后后悔。”王妈劝道。
梁希的心,已经蠢蠢欲动,双脚却拧巴的钉在原地。
“我去喊姑爷,让他陪你一起去。”王妈说着便要走。
梁希急忙拉住他:“不用了,我自己去。”
“那行,千万记着,你怀孕了不能生气。早去早回。”王妈叮嘱道。
“嗯。”梁希开车走了,顾司寒还在办公,毫不知情。
乔建业就在晋城服刑,被送医的医院,正好就是梁雪之前住的那家。就连病房,也被安排到同一间!
时隔数月,他躺在亡妻住过的病房里,老泪纵横。
“雪儿,我对不起你。我现在也病了,我遭到报应了……”
“雪儿,如果时光能够重来。我一定不会再犯错……”
“……”
可惜,再也没有人能回应他的忏悔了。
也不是所有的忏悔,都配得到原谅!
梁希原本是做好心理准备,才出现的。但乔建业的忏悔,勾起了她所有的爱和恨。
她一脚踹开门,冷然道:“活人说给死人听,有用吗?”
“希希。”乔建业惊喜万分,“希希,你来了……”
“只通知我,不就是想让我来?”梁希冷笑。
目光扫过吊瓶,立刻就判断出乔建业现在的情况:很严重!
“希希,对不起。我也不想麻烦你的,可是……”
“我已经来了,就别说废话,挑有用的说!”
梁希冷冷的打断乔建业的热情,双手环胸站在病床边,眼睛却是去看床旁的各种监测仪器。
乔建业心里拨凉拨凉的:“希希,你还是恨我……”
“说重点!”梁希不耐烦拔高音量。
小脸紧绷着,眼底泛起红血红。不知是在生气,还是想哭。
乔建业沮丧的低下头,小声说:“我的病很严重,你看能不能保释我出来?”
“为什么是我?乔薇也可以保你出来就医。”梁希说。
乔建业的声音更小了:“医生说,我要做双肾移植手术才行。乔薇的血型,和我不一样……”
“呵呵呵……”梁希笑了,目光冰冷至极。
是人都能听出,她生气了!
她深吸一口气,把环在胸前的双手叉进裤包里。
一阵阵冰凉感,隔着面料传到大腿上,冻得腿上的毛孔都在收缩。
“原来,你想要我的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