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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谨听着这唱词,却忽的心里感觉到几分倦怠,她似乎就被困在了内宅生活,一眼望去,人生不过就如这几段悲欢离合,唱了又唱,婉转了几个来回,无数个女子的生活,纷飞的年岁,还是这些故事。
边想着,目光似乎穿透了这繁花笑语,怔怔的神色中不免透出了些疲惫。
顺着这个目光,穿过层层人群,崔五娘身穿着一袭宽大的只在腰部束起来的淡黄色长裙,裙角绣着展翅欲飞的淡蓝色蝴蝶,将她的明艳更称的夺目,手持一把艳红的锦丝花鸟牙柄刻八仙团扇,正半掩了自己的脸庞,旁边的姑娘小姐们睁了一双双大眼睛,只听其中一个激动地重复道:“郭大郎喜欢的,真真的是王姑娘吗?”
崔五娘缓缓扇了扇风,露出一张明艳的小脸,脸上带了一分恰到好处的犹疑,抿抿嘴,脸上露出两个酒窝笑道:“我也听得不大准,就隐隐约约听了这么几句。”
又带了点嗔怒对着刚刚引起讨论小郎君的小姐妹道:“你看看,都是你引得我说了这么多,要是我娘知道,又得说我了。你们答应可别说出去呀。”
对方连连点点头,又笑着转身对着其余人说道:“大家可别说呀。”听到一众女声嗯嗯的接道,又聊起另外的小郎君。
而见到其他的小姐妹们带着点你知我知的笑意点点头,崔五娘也不多追究,依旧摇着扇子,半遮着自己的脸,眯眯眼,旁边有小郎君正鼓起了勇气,摘了一枝杏花犹犹豫豫地递给崔五娘,还没等崔五娘反应,自己的脸便涨的通红,跟在他身后的小郎君们见此,更是发出哄然大笑。
而在另一边,崔三娘正站在尉显业旁,手里拿了一支白绢地绣孔雀漆柄团扇,配上她今日别出心裁的白花石榴裙,显得倒是与平日不同的典雅清新。
尉显业取了一枝杏花,在众人面前交于崔三娘手中,惹得崔三娘脸上飞起一阵阵笑容,花枝乱颤,轻拳锤在尉显业身上,笑嗔了句讨厌,而手却不停,接过了杏花抱在心中。
旁边的少女们纷纷笑着赞叹道:“尉家郎君可真是个良人。”
尉显业将杏花交于她后,听着众人的赞叹,脸上笑意不变,俯身将一缕淘气轻飘的散发,绕指揽在自己未婚妻三娘的脑后,轻轻在她耳边说道:“三娘,你还是穿艳色更有风情。”
三娘一愣,她对尉显业和柳崔氏之间特别的情愫也有所感觉,可她只安慰自己怕是尉郎更欣赏清雅典秀的女子,因此这次还专程请了曾经给柳崔氏做衣服的绣娘,订做了柳崔氏一向风格的衣服。
她刚张张嘴想说什么,可见尉显业已经又和其他的小郎君笑谈了起来,将杏花紧紧捏在手中,脸上依旧一副得意洋洋的笑容。若是尉郎喜欢,那她以后便穿艳色就好。
这时只见一个穿着翠绿软烟罗裙,外罩一件拖地的白色梅花蝉翼纱,腰若细柳的贵女偏偏而至,她早就站在一旁,冷眼看完了这幅甜蜜情景,待得尉显业离开,走了两步向前,忽的笑道:“崔三娘喜爱奢华是众人所周知的,可今天”
她顿了一顿,凉凉地摇着自己的蓝色绸绣花蝶图棕竹柄团扇,从头到脚扫了一遍与平日穿着大相径庭的崔三娘,这才慢悠悠地笑道:“莫不是转了性?”
崔三娘见来人,听了此言,嘴角一抽,将手里的杏花先摘下一朵插在耳边,再将其他的交给了旁边的侍女,吩咐她好好照料,这才转过身,嫣然一笑道:“贺三娘,好久不见。”
见崔三娘耳边的杏花,贺三娘表情一暗,瘪瘪嘴道:“是啊,好久不见了。”
周围的贵女见是这两个贵女对上,纷纷自觉不自觉地离了些位置给她们,可又竖着耳朵听着,崔三娘又笑道:“不过就是换换衣服,像贺三娘你家姐姐们都是马上的英杰,骑马射箭不输于男子,可你不也是偏喜爱诗词歌赋。”
贺三娘出自鲜卑贵族的贺家,家中姐姐们从小便是跟着阿耶在马背上长大,她本也是马上的好手,可那年赌气断断续续花了两年瞄的尉显业的真容,便莫名地对着这个汉家公子有了如杂草般重生的好感。
尉家不情愿,家中也不愿她嫁给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世家公子,因此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尉显业和崔家三娘定亲。
贺三娘一时哑然,毕竟不是和在内宅中摸爬滚打出来的崔三娘的对手,只得冷笑一声,眼睛飘向尉显业冷冷地笑道:“是啊,每个人都不一样,就像尉家郎君,现在还是那么受欢迎。”
崔三娘望过去,只见不知何时,尉家郎君旁边竟然围了两三个贵女,恨不得马上赶过去,心念一动,脚已经抬步,又听贺三娘幸灾乐祸的声音在崔三娘背后响起道:“三娘,可要看紧了。”
三娘深呼吸一口气,头上的杏花抖了一抖,脚步未顿,已经到了尉显业身旁,轻轻拉住他的袖子,抬了脸看着她,亲昵之情不言而喻。
贺三娘叹口气,看着一脸笑意的粘着尉显业的崔三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时却突然有人拍了怕她肩膀,口音有些熟悉道:“你又在看尉家郎君吗?”
贺三娘转过头,见来人,努努嘴,点点头,有些闷闷不乐,可看到来人的穿着,眼前又一亮笑道:“穆姐姐,今儿个好漂亮。“
来人正是崔二郎的未婚妻,穆家长女,她今日穿的倒不是裤装,一身合身的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裙,倒影在清澈的棕色眼珠中,是分外的波光琉璃,可裙子并未像其他人一般拖地,长度刚刚及到脚踝。
只见她摸摸贺三娘的头,她来的迟了些,可也大概听到了两人最后的对话,抬头瞧了一眼对面的崔三娘的尉显业,拉着贺三娘的手走出这边,低声又道:“或许三娘你是躲过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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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在第一章里那个爬墙角的彪悍贵女么?她出现了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