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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了好几日,令谨的嗓子总算是恢复了过来,更时不时跑到朱颜处撒撒娇,聊聊天,偶尔也会去比较清闲的四房走走,虽然四房的人并不怎么特别的热情,可令谨也不甚在意。
毕竟大房要准备崔二郎的婚礼,二房要准备五娘的定亲,都是忙的很,自己就别去添乱了。
辛嫲嫲慢慢地将朱家二郎恢复神智的事儿告诉给了朱颜,朱颜自是欢喜异常,恨不得马上便出门,又抱着崔如平哭了一场,倒是吓得崔如平生怕影响了胎儿,连连去请了大夫。
后来小郭氏知道了这事儿,干脆让一个大夫搬到了离三房近的小院子里。
怕朱颜劳心劳力,令谨便担起了给外家送礼的担子,这几日便忙着拟写礼单,令谨也是第一次写这种礼单,便有些手忙脚乱。
可阿云这几日不知是不是前段时间跑上跑下累着了,频频打呵欠,甚至影响到连饭也吃不下,令谨干脆大手一挥,放了阿云五天假期,正好让阿云回庄子看看自己的阿耶阿娘。
这下子,阿巧便是更忙了,经常脚不沾地,忙的看不见人,令谨便又从二等丫鬟里提了个平日干活仔细的人上来,叫做阿月,暂时分担些阿巧身上的担子,倒是惹得阿巧似乎是有些不开心。
今日午后,令谨在书房中,刚好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地写完了给王十八的信,装好在信封,放入自己书桌下的小柜子里,看到自家小姐难得的露出的小女儿情态,惹得阿巧捂着嘴偷偷地笑了起来,就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
阿巧走出了书房,开了门,见是阿月满脸笑意地正端了一盘子的小零食站在门口,只见上面有一碟鲜翠欲滴的奶白葡萄,一碟用蜂蜜腌制的蜜饯鲜桃,还有一碟层次分明,晶莹剔透的鸽子玻璃糕,更有小碟小碟的鞭蓉糕,豆沙糕,椰子盏和鸳鸯卷。
见阿巧开了门,阿月清脆地说道:“阿巧姐姐,我来给小姐送点心了。”眼神不住地朝着里面张望。
都说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那不想当大丫鬟的丫鬟就不是好丫鬟,阿月心里可是拼着劲儿,打算在今天阿云姐姐回来之前,好好在小姐面前露露脸。
一边说着,阿月脸上圆圆的眼睛,眯成好看的月牙状,甚是讨喜。
可阿巧见状,十分自然地接过盘子,巧妙将阿月拦在了外面,又挥挥手对着阿月道:”嗯,我这就把点心送进去,阿月你去看看,今儿个的晚膳是什么。“
说完,便背向着阿月轻盈地走进了书房,阿月咬咬牙,也没说什么,转过身,脸上却闪过一丝不屑和讥讽。
阿巧托着盘子进来,一边将小零食摆好在书房的茶几上,嘴里一边唠叨着:“阿月这个小丫头,手脚利索,可这脑子也是太灵活,天天就想着来露脸。”
许是看不惯阿月一向往上爬的势力劲儿,也许是担忧阿云的位子被取代,阿巧不知不觉便开始在令谨面前上起了阿月的眼药。
令谨正在凝神想着什么,直到阿巧摆完了小点心,将点心切成一例一例,这才踱步走到了小茶几,随手捻起一例鸽子玻璃糕,忽的想到什么似的,将那鸽子玻璃糕扔回盘子,惊叫一声道:“糟了,我得再去检查一遍给小舅舅的礼物。”
说完抬脚便朝着书房门外走去。
阿巧先是被令谨这么一扔,吓了一跳,听到这话,倒是捂嘴一笑,她本应该跟上去,可看着摆了一茶几的点心,脸上倒是有些犹豫。
令谨都到了书房门口,察觉到阿巧并没有跟上来,回头见她正盯着一茶几的点心,了然地笑笑道:“阿巧,你将这点心收拾干净,跟了我这些时日,也知道怎么处理吧。”
阿巧笑着点点头,便又开始收拾起来,十二娘这话便是允许了她将点心分发给下面的小丫鬟,就像之前那样,想起来,自己从庄子上来的时候,被管教嫲嫲那是恐吓地战战兢兢,不过这短短几个月,却发现,在十二小姐身边,那是过得极为惬意的。
令谨去检查了一番礼单,忙了半天,终于将给自家外家的礼给送了出去,心中似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领了自己的小丫鬟,令谨便朝着自家阿娘的院子,一来可以汇报汇报给外家的送礼,二来,还可以和阿娘吃顿晚膳。
没想到,还未跨进院子,便听见一个少年郎的声音在高声地喧哗:“你这个老奴,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禀告三伯母,就说十二娘和人私相授受,三伯母也不想三房接连出现两个和人私奔的女儿吧。”
这话是又毒又辣,偏偏他是站在院子中央这么大声嚷嚷,一副摆明了就是要将这事儿搅的众所周知。
令谨冷笑,扭过头,向自己身后的两个小丫鬟吩咐了几句什么,这才抬脚进了院子,发现院子里站着的倒是一个让她意外的人,四房的崔十一郎。
不出所料,朱颜扶着自己的肚子,脸色苍白的出现在了院子里,辛嫲嫲见状,连忙上前,扶住朱颜,怒眼看向崔十一郎道“十一郎君,这话没凭没据,也不是你改管的,还是请你速速离去。”
崔十一郎却像是鲨鱼闻到血腥味一样兴奋了起来,不客气地道“你个老奴才敢来教训我,不知天高地厚,来人,给我扇她两个巴掌,让她知道什么是礼仪尊卑。”
立刻有人准备冲了上去,场面一触即发,这时有一道清冽的女声穿透而来道:“哦?十一哥哥好兴致,专程来泼我污水。”
“十二娘,人证物证都有,你就不要再狡辩了。“见令谨来了,崔十一郎,嘴角挂起幸灾乐祸的笑容,看看脸色苍白的朱颜又道:“你们三房已经出了个十娘,再出个丢人的,我怕以后会影响我妹妹的名声。”
每听他说一句,朱颜的脸便是白上一分。
令谨缓缓走到了朱颜身边,先是扶着她坐下,捏捏她的手,看着十一郎片刻,就在崔十一郎以为她已经害怕屈服了的时候,这才板着脸问道:“不知道十一郎所说的人证物证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