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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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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赤,不要咬死别人!”紫夏娇滴滴说:“这只是擂台,别来真的!”

    蝰蛇如水般迅速游过去,阿赤身长,迅速绕到飞甍背后,尾巴缠住飞甍的前蹄,露出毒牙朝着飞甍后腿咬上去,飞甍翅膀一扇便腾空而起,阿赤虽然缠着飞甍,却一下使不上力气,被吊在半空。

    飞甍前腿一蹬,阿赤落地,它俯冲下去,又像刚刚一样,只是这次,它一下踩住了阿赤七寸。

    阿赤挣扎了两下,飞甍马蹄钉在地上那般,纹丝不动。

    飞甍胜,白马一声嘶鸣。

    “这是怎么回事?”紫夏很不满意。

    早先的阿赤基本逢咬必胜,可是在这匹白马跟前却落了空。

    紫夏上前一步,蛾眉微蹙:“这小白马,文文气气,出手这么野!阿赤还没输过呢!”

    转眼她便听飞甍惊叫一声,飞到半空。

    阿赤从地上弹起,缠住了飞甍的脖子,飞甍费了十分的劲儿挣扎着,阿赤却越缠越紧。

    飞甍完全挣脱不了,阿赤尾巴向下一坠,飞甍便被一寸寸扯下来。而飞甍越是挣扎,它缠得越紧,那毒牙一寸寸逼近阿赤的脖子。

    容渊心一沉,若是被它咬到,就彻底输了,那毒液会让飞甍再无还手之力。

    “看看!”紫夏看着阿赤,笑声如银铃:“在我们夏漠,它也是很厉害的呢!我不想要这碧落天刃,但你拿不拿得到也要看阿赤的心情。”

    飞甍已经被甩在地上,前腿跪着,费力想要站起来,刚站起来就被阿赤一个甩尾打回地上。

    “想想我教给你的,飞甍!”容渊蹲下身,对着台上说:“想想你是怎么从荒原上逃出来的!”

    飞甍躺在地上,艰难地抬起头,方才阿赤缠着,容渊已经听到他骨头微微裂开的声音。

    飞甍的瞳仁里倒映着鬼一般的阿赤,正疾速冲过来,一张深红色的大口,青白獠牙,毒液欲滴。

    可飞甍还是没站起来。

    “飞甍!站起来!”容渊说。

    紫夏掩着嘴笑。

    “叮!”地一声,就在一个瞬间,阿赤马上要冲到飞甍面前咬住它的脖子的时候。

    飞甍站了起来,头顶尖锐角一抵,那只高速冲来的蛇头,砰地一下被顶到了一边去,连着整个蛇的身子都翻了个个,一半飞出擂台,砸在人群里。

    飞甍乘胜追击,腾起翅膀冲到阿赤面前,又是一脚踩住七寸。

    一阵海上的狂风冲破结界穿越大厅,墙壁上的炉火悉数熄灭,黑暗瞬间降临。

    这就是飞甍的本事,乘风破浪,扇动翅膀的时候便能将海面上的风暴召集而来,而雷冥岛正是这片海域的风暴中心,得天独厚。

    “起来!快!”容渊说。

    台下屏息凝神。

    对面的阿赤挣扎着,翻身而起,撞开飞甍,白马身后的羽翼乘狂风起,阿赤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烈火,赤红的鳞每一片都如同刀刃,重振旗鼓,上半身直挺挺地立着,嘶嘶的叫声。

    飞甍停在半空,狂风愈来愈烈。

    忽然,飞甍再次朝着阿赤猛冲过去,翅膀已经完全张开,金钢马蹄砸过地面,所过之处尽是一个个金色的印记。

    巨大的声音,震得巨大的船舱都在发抖。

    飞甍的眼神变得凶狠,牢牢地锁在阿赤身上,台下的人们只见一团白色旋风和赤红的蝰蛇对撞,强烈的气流震开,待到人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见白马的独角,抵在蝰蛇的额头上,再多一寸,蛇头就要被刺穿了。

    蝰蛇再次甩尾,一下打在飞甍的脊骨上,飞甍不稳,跪了下去,蝰蛇趁机立刻缠上来,眼看着就要逼近飞甍咽喉。

    远远地,一颗石子嘭地飞来,打在阿赤左眼上,聚起来的力,瞬间散去。

    飞甍身边却有一道结界被打散,它本已经歪歪扭扭地倒下去,甩了甩头,一下次清醒起来。

    “我说,紫夏姑娘,你这是玩儿的什么阴招?!”嘉和擂台旁边的暗处走出来,左手晃着一个弹弓,她刚在擂台后面看了有一会儿,实在忍不住才冲了出来:“你就是靠迷魂术赢了之前的人,你耍赖,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

    “哪儿来的小丫头?”紫夏挑眉:“你是谁?”

    嘉和走近了紫夏:“你身上这么香,来掩饰你用的迷魂露,对手都都被你迷晕了可怎么比?”

    此语一出,众皆哗然。

    “你怎么下来了?”容渊看清是嘉和:“一个人么,你哥呢?”

    “我哥在上面,我要是再不出来,你也要被她迷晕了。”嘉和说:“我刚看了好久,这个紫夏一直在用迷魂术。”

    “我知道,你下去。”?容渊说。

    “我不要。”嘉和一扭身朝向紫夏。

    “飞甍能胜。”

    “这个家伙玩阴的,不是什么好人。”嘉和说。

    容渊欲言又止,站在嘉和身后,她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他想看看她会如何接紫夏的招。

    “鬼话。”紫夏仍笑盈盈的:“你说我身上有迷魂露,可我自己却未中招,这岂不是笑话?”

    “这就是你的高明之处,你用的是灵术,不是什么下等的迷魂露。”嘉和道:“并不肆意发散,你只对你的对手,无色无味其余人自然什么都感觉不到,虽然不知你如何将此化为灵术,方才那白马就是中招了才会如此,差个三分就要赢了!”

    “就是!方才输给她,输了才回过神来!”方才和紫夏交过手的人纷纷站起来。

    “自古以来,在雷冥岛擂台上耍花招,是要断手的。”嘉和道,这是她今日才知晓的规矩:“何况你已经骗了这么多人,你那还有那么多只手可以断?”

    “我说了,只要姑娘能证明我用了阴招,那自然随你处置。若是不能,我还要说你污人清白。”紫夏仍旧含笑:“断手?笑话,那是为惩治没轻没重伤人的蠢货,自古以来雷冥岛英雄不问出处,只要结果!见血都见了,就算我用了迷魂术,那也是我赢,何况我用的是灵术,并不是别的,你有什么好说?”

    “方才那白马周围的结界就是你用灵术造的。”嘉和被逼急了:“你这样作怪,难道就不怕今日出不了这擂台?”

    紫夏慢慢走到嘉和面前:“这儿可不是你随便来闹的地方。”

    “那便让大家来评评理,你这究竟算不算犯规?”嘉和分毫不让。

    不等众人说话,容渊走到两人面前来:“方才只是灵兽,就算赢了也只算一半战绩,你我再亲自来一场,如何?”

    “你不怕她暗算你?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嘉和小声问。

    “你先下去,不论上面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出来,我有办法。”容渊说。

    “你会帮我们么?”嘉和问。

    “下去。”容渊说。

    “怎么?好端端地忽然有人冲出来说我坏了规矩,这就想走?”紫夏看着嘉和发难:“你这是在故意扰乱擂台,后面还有多少人等着和我比,你才该被拖出去!”

    “不过质疑罢了。”容渊将嘉和挡在身后,走去紫夏面前:“这姑娘天生敏锐看得到你的阴招,就此偃旗息鼓还剩些面子,不过就算如此你也赢不了。”

    少年云淡风轻,似乎只是在说一个事实。

    听这话,紫夏却也不恼:“好啊,那就比!”

    “下来,嘉和!”嘉肆的声音从擂台下传来:“你给我下来!”

    “哥!这不是闹着玩儿的,有人用迷魂术。”嘉和在擂台边上对嘉肆说。

    “现在下来,我有话同你说。”嘉肆道,抬手便是一阵流风,将嘉和拽了下来。

    嘉和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在台下了,这规矩是任何来人都能挑战擂主,或可以依次挑战在自己之前的人,若是对方输了,那排行榜上便换上自己的名字,这样向前最是稳妥,若是一次直接挑战擂主,赢了便是赢家,输了就不能再次参赛。

    “叫住我做什么?”

    “你太莽撞了,来人的底细还没摸清,就要上去点火?”

    嘉和一怔:“哥,你不想知道容渊为何出现在这儿?如果真的是为拿碧落天刃那我们怎么办?还有,这紫夏尽是阴招,如果左右都是狼,我们还要等么?容渊之前明明说要帮我们,现在是在干什么?”

    “容渊若是替狼族前来,之前就不会在烈幽林屠狼,更不会被冬境派到烈幽林做守林人,他在王宫一直是被孤立着。”嘉肆微微蹙眉,笃定道:“不过若是我现在出马,只能让开元大陆都知道,鹿阳与冬境为碧落天刃争得你死我活,那就是笑话,明面上还没有到这一步!”

    嘉和望着那沙漏,即刻便要流得干干净净,低头看了看自己挂在手上的玉牌,那是父王亲自给的,连上面的字都是独一无二的,玄衣密探。

    “这比赛就要结束了,在这样下去,碧落天刃就不是我们的了。”她说:“难不成就这样看着,不行啊。”

    “我们还有人。”嘉肆道:“一定会赢,碧落天刃不可能到别人手里去,这个容渊灵力果然名不虚传,简单的招数到他那里,颇有如神之风。”

    嘉和抬头看去,台上的人斗得正烈,紫夏挥动衣袖,金色手镯落下变为两半金钺,在空中一翻,可容渊从开始就明显更胜一筹,招招逼人,仿佛这里才是他的修炼场。

    长剑在手,紫夏的每一招都被巧妙精准地拆下,而他招招又恰到好处地逼人,将紫夏卡在中间动弹不得,就算是想掀起风浪,亦被控着,无法施展,但又没有压死,这让紫夏更是愤怒,她试图捉迷藏的,却不想整个迷宫都在他人眼皮下,已经看得一清二楚。

    眼看着双手紫夏金光飞舞,裙裾飞扬,已经到了极尽。

    嘉和一直在等她用迷魂术,可紫夏却并未真正施展出来,一直兜着,似乎游刃有余,却并未用尽全力。不过容渊比她更强,她不如容渊,不过两三百招就败下阵来,紫夏收起金钺,轻轻拂去额角上的汗珠。

    “公子果然好身手!”紫夏不服:“这一场,是紫夏输了!”

    转过头再看,那头顶上的战绩榜上,已经是偌大的“暮扬”两个字。

    沙漏到了最后的几寸。

    紫夏笑意盈盈:“这碧落天刃,已经有主了。”

    “还没结束怎么就有主了?”众人身后,一个男声响起。

    “我们的人来了!”嘉肆回头一望,微笑。

    嘉和顺着嘉肆的目光望去,那个少年身影,再熟悉不过。

    从很小的时候她就总是听这个人的名字,就是没见过几次,每次见都是在神族的宴会上,她也终于知道,的确有人会因为浪迹天涯云游四海,浪荡不羁而出了名。

    “堂山御星?”她说:“这一百多年都没见到他了!”

    “你觉不觉得紫夏刚才根本就没尽全力?”嘉肆突然说。

    “啊?这我哪儿看得出来?”嘉和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