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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阳,南风郡,南风府
“要不要出去玩儿啊?”嘉和问。
“不要。”嘉宁拒绝。
雷冥岛一战之后,极寒荒原和冬境似乎都安静许多。
嘉和坐在屋顶上,落日熔金,薄暮流光,从这里望过去,连曾经面目狰狞的烈幽林,在这温柔夕阳下,都变得悠然而可爱起来。
嘉宁坐在嘉和身旁,今日她是专程来看嘉肆与嘉和的。
两人手边的桌子上,摆满嘉和喜欢吃的点心,自从上回嘉和莫名其妙地灵力失控,而后又匆匆随着嘉肆去了雷冥岛,嘉宁便一直担心着。
嘉和倒是一副天塌下来都与我无关的模样,从盘子里拿起一块粉色的软饼,一口咬下去,甜滋滋,沙沙的,还很……香,还有花的味道,但却又不腻,有些凉凉的感觉留在舌尖上。
“好吃么?”嘉宁问。
“你怎么这么会做好吃的?你又不用吃东西。”嘉和说着便躺在了屋顶上望着天,有灵力的神祗全凭灵修吸纳天地灵气,而嘉和自然吃个需要一直吃饭的主:“上次桂花祭我炸了丹露花园,你没受伤吧?”
“还说呢!若不是炎皓霆眼疾手快,我恐怕也要被压在丹露亭下面了。”嘉宁道:“兴许你今儿个见到我就是被人扶着进来的,你呀,我的带个护身符才能靠近你。”
“啊?”嘉和坐了起来:“那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多亏了炎皓霆,可是……”嘉宁羞涩地低下了头。
她眼前总是浮现这个画面,从白天到梦里,那日,在亭子倒下的那一刻,炎皓霆右手向后一挥便落下坚固的结界,把两人牢牢包裹在里面。
炎皓霆拉住她,眼前出现一片火海,从天而降,烧不尽的野火。
她的心跳得莫名快,连危险都抛到脑后,当然,心里也是怕,怕又惊喜,心里乱了,还想着嘉和与嘉肆两个人。
却没看到脚下的地面也摇摇晃晃,裂开拇指宽的缝隙,脚下踩着,崴住了,她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站不稳,往后一仰,差点摔下去,就差一点点。
她疼得眼泪一下子冒出来,忍不住哭,炎皓霆将她拉得紧,靠的近,他不看她,只是往前走,都忘了疼。
直到他们走出丹露花园,嘉宁才如梦初醒。
“刚刚冒犯了。”炎皓霆将她放下,微微颔首:“嘉宁公主。”
嘉宁不好多说,便回礼:“多谢。”
她转身,差点哭出来,从来没有这么痛过,她踮着脚尖,抓住一个从火场里跑出来的人,连忙就问,嘉和和嘉肆呢,看到他们了吗。
炎皓霆刚将嘉宁放下,又回到花园里,走出来的时候,衣服袖子被烧掉一个角,脸上沾了灰尘,但还是笑着说别担心,嘉肆王子带着嘉和已经出去了。
那日的丹露花园,像是一团火,烧到她的心里,余烬未了,念念难忘。一瞬竟有了是爱的错觉,枫叶红遍,秋凉透,而这一切好像是刚刚才发生过。
“嘉宁!麟嘉宁。”嘉和的手在她面前摇晃着:“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说了也没用,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嘉宁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他又不喜欢我,想也白想。”
“你知不知道容嫣公主同炎皓霆是青梅竹马,容嫣公主还为了炎皓霆重构灵力,他俩早就在一起了。”嘉和试探着问:“就是一早就关系特别好的那种。”
“嘉肆都告诉我了。”嘉宁已经很是坦然:“上一次我见到容嫣公主还有她弟弟容渊,已经是很多很多年以前了,没有那个冷血的灵士会为了爱情如此折损自己,可容嫣和炎皓霆很是相似,说不好在哪里,但我跟他们不一样的,我还真是有点嫉妒了,可我嫉妒……也没什么用。”
嘉和开口:“姐,没有炎皓霆还有别人呢,他既是如此你也不必再挂心了,再说了别说开元大陆,就连我们鹿阳那些贵胄公子哥们喜欢你的,想嫁到我们神宫里来的就多得是,何必呢,天涯何处找不到男人啊。”
“你倒是看得开。”
“那是。”嘉和嚼着甜甜的糕饼,含混不清地说道。
“可我还是很羡慕容嫣和炎皓霆,不像那些凡夫俗子,为的不是美色就是钱,。”
“喔……算了吧,你是什么都不缺只求真爱,才不知道民间疾苦。”嘉和说。
“但若是有另一个人愿意为炎皓霆重构灵力,我如何也不能比她爱得更刻骨。”嘉宁道:“我只想要离开神宫,不过是恋慕他的自由,况且炎氏家族的男人,都忠诚沉稳,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这就是他们家族的传统,虽然有点死心眼儿吧,但靠谱,何况东澜海啊,多好的地方。”
“再好能有神宫好么?”嘉和舔着手指。
“神之家族之间的传统各不相同,但海王家以情痴出名。”嘉肆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后,调笑道:“不过一个个都是犟脾气,拗不动。”
“哪像你漫走花丛小心哪天被蜜蜂蜇了,嘉和,我们都要向嘉肆讨教讨教,我们的哥哥可真是百花丛中一点绿,抢手得很,他肯定不会告诉你这些。”嘉宁凤眼一挑。
“你又把我拉出来是做什么?”
嘉宁瞥了嘉肆一眼:“你这种人就应该生在海王家去一去魅气,心思多得很。”
嘉肆理所当然的口吻:“发乎真情爱玉怜香,花前赏月柳下吟诗,礼尚往来不好么,况且我可不是死心眼。”
“你们在说什么啊?”嘉和有点疑惑。
嘉肆邪魅一笑,像个公子哥。
“你笑什么。”嘉和看着嘉肆那个笑:“你是不是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嘉肆喜欢美人。”嘉宁俯在嘉和耳边说:“但只皮囊可吸引不了他,还得是有才的美人。你知道花映吗,东澜海最有名的歌姬,前一阵就在我们鹿阳,嘉肆可是真喜欢呢。”
“所以这个花映,就是有才的美人?”她问。
“那可不么。”嘉宁道:“他都迷死了。”
“你少来了。”嘉肆反唇相讥:“上次那个男孩子,谁家的公子来着,不是照样也鞍前马后地追着你,你倒好,喝过两次茶便再也不理人了,你知道他现在想来找你都不敢么。”
“我哪有?本来便不喜欢他……”嘉宁:“不过聊天吃茶罢,谁还没几个朋友了?”
嘉和托腮望着斗嘴的两人,默默吃着手里的芙蓉冰糕,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直到嘉宁问:“你身上这件披肩哪儿来的,好看是好看,可为何如此宽大,都能把你装进去了。”
“这是,这是暮扬的。”
“暮扬是谁?”嘉宁来了兴致:“男人?”
“冬境的王子,容渊。”嘉肆插嘴。
“哟!”嘉宁来了兴致:“小妹妹,那他什么样啊?”
嘉和一时间说不出来话:“就,就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