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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埙声悠然荡过整个村庄,传达至刘玄一行人之耳,众人便知此事难以罢休。
原本沉浸在冬天宁静的村落,在冗长的埙声之后,犹如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惊起万丈波涛。
是时,喊杀声、脚步声,动人心魄,冷箭音、弓弦音,扣人心弦。
敌暗我明,埋伏已久,虽不知对方与自己有何冤仇,以至于,如此冷天在此埋伏多时。
可既然有了埋伏,总不见得,下雨天打孩子吧。
刘玄等人自然不想与强人厮杀,且不说不知对方有多少人,便是知晓,他们也非剿贼将士。
古话说的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他们何必插手这些事?
将刘玄送至许都,才是他们首要任务!
且与人厮杀,必有一伤,对于自己也无半点好处,将士自然也就不屑为之。
于是诸人策马奔腾,想要突出囚笼。
众将士马匹倒还好说,但刘玄乘坐的是马车,奔跑起来明显弱于马匹。
眼见着背后羽箭嗦嗦而来,刘玄一把抢过曹军马鞭,乘对方还在错愕当中,刘玄紧接着一脚将其踢下马车,自己驾车狂奔。
给刘玄赶马的将士,虽然被踹了出去,可人家也手疾眼快,一把抓住车子,大骂:“你这贼厮,胆敢将我踢下马车!”
刘玄逃命要紧,瞥了一眼之后,一抽马鞭骂到:“衮你马的曹贼走狗,一路上的事,真当我不记仇?
挡着劳资逃命,我解决不了那伙强人,还解决不了你?”
这伙人可没安什么好心,虽然奉曹操之命,将他送到许都,可是一路上转往的城里大酒家走,进入不管三七二十一,好吃好喝全上,然后让他付钱。
形势比人强,刘玄从荆州带的钱,不到半路就被用完了。
没钱了,可不代表他们就算了。
凭借曹军身份,白票可以吧?
抢可以吧?
一路上就是这么走过来!
他们大吃大喝,却只给刘玄一些糗糒充饥,要不是打不过,刘玄早翻脸了。
将士手被刘玄抽了一鞭子,自然就抓不稳车,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嘴里还不依不饶的骂着。
刘玄哪里管的了这么多?
只知道少了一个人,马车的负担减轻了,也亏是刘玄这具身体,早年有前往荆州求学经历,学会了六艺之一的“御”,不然今天少不得,要在这里吃一记羽箭。
虽然当初家里买不起马,只能赶的牛车,可终归还是开车不是?
刘玄拿到马鞭那一刻,心情稍稍安定,往后方瞟了一眼,只见有一二十余岁男子,张弓射来,刘玄见之亡魂大冒,奋力抽打马儿。
马儿吃痛,长嘶一声,便如脱缰野马一般,“嗖”的一声,蹿了出去。
刘玄坐在马车上直呼:“我现在正适合这种速度,一个字就是快!”
这能不快嘛!
有催他跑的感觉。
不快点,都怕是狗命难保了。
就这样,马车与马匹相竞赛跑,骑马的将士见,给刘玄驾车的将士被刘玄踢下马车,当即怒目圆睁。
“死卒,找死……”
也仅仅是怒视而已。
毕竟人都被射死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
而且自己的命要紧,谁还管得了这么许多?
十数匹驽马,以及刘玄马车玩命狂奔,在慌不择路之下,只顾往前死命奔跑。
眼见着和这伙强人渐行渐远,曹军将士危机感渐渐消失,内心也逐渐松懈下来,准备减下速度和刘玄算账。
也不知怎生一回事,刘玄只感觉马车一阵颠簸,好似有倾倒之危。
也是幸好,刘玄提防心一直没有降下,手持马鞭,怒抽一马鞭,驽马受痛,扬起前蹄飞跃出去,刘玄手疾眼快,急忙撕扯缰绳,控制好马车,防止再次倾倒倾斜。
一阵撕拉,缰绳将刘玄细皮嫩肉的手掌,勒出口子一道,不大一会鲜血直流,皮糙肉厚的驽马,也没有比他好到哪去,一声嘶叫之后,嘴角鲜血淌出。
所幸之事,乃是车驾未曾倾倒,这倒是让刘玄送了一口气,连带着手上之伤都给忘却。
“嘭……”
刘玄车子是没倒。
但是曹军将士就不同了,他们正打算着,等会如何找刘玄算账。
哪里知道会有这么一遭?
瞬间十几个将士,人仰马翻,滚落在地。
所有马的前蹄,全部陷入坑中,折断双腿,圆溜溜的大眼正躺着泪水,喉咙里发出长嘶哀嚎。
刘玄见此状况,哪还管人和马的惨状?
这明显就是先前那波人,做好的陷马坑嘛!
心有定计的刘玄,再次开启亡命之旅。
也不管托着他的马,是不是吃得消,吃不消。
只顾着拼命驱赶就完事!
刘玄终究不是邙山车神,和高粱河车神,不能变废为宝,驱车飞驰。
油尽灯枯的驽马吃痛之后,拼命奔跑一段路程之后,步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下来。
之后任凭刘玄抽打,速度不见提升,反倒持续下降。
无可奈何的刘玄,只得自己安慰自己:“走这么远了,应该追不上来了吧?”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后面隐隐传来脚步声,这下子可把刘玄惊到了,这世间还真有神行太保不成?
他拼命赶着马,对方也就落后他这么一点,开什么玩笑。
刘玄一边抽打,一边往后面瞟去,只见先前朝他射箭的男子,双足脚不沾地,好似有轻功傍身,腾空而起,与他距离越来越近。
刘玄怒而跳下马车,开始徒步奔跑。
毕竟这匹马已经到了极限了,论起速度,不见得有刘玄跑步快。
“前方贼獠,速速停下!”
刘玄虽然听不懂对方说的什么鸟语,可猜也能猜个大概,无非就是让他停下来。
开什么国际玩笑。
人家要追杀他,他能停下?
刘玄自然是充耳不闻,撒丫子往前奔跑,也不管是道路还是田埂,只要能走就行。
先不说刘玄脚力有没有人家好,但说刘玄穿着袀玄,根本迈不开步子,如何能够跑得过身穿裋褐,行走便捷之人?
可跑不赢也得跑呀,毕竟人家是追杀他。
可是天不随人愿,刘玄一个步子不稳,踩着石子上,结冰的石子显得极为滑溜,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这可真是,窝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早知道回事这种情况,刘玄说不得要学会骑马,然后找曹操要匹好马,穿着裋褐北上了。
奈何世间万物。
总是那么多的意料之外。
那么多的不随人愿。
那么多的无奈!
哪怕毁断肠子,也于事无补!
对于历史大事件,刘玄可以凭借历史知识避免危急、从中渔利。
可像这种,史书不载之事,这叫人如何防备?
他终归只是一个夸夸其谈,在刘备面前装神弄鬼的废宅罢了。
他也明知这点,所以除了帮刘备洞悉,未来的危急之外,从不干涉刘备的发展。
因为他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