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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又起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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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风波普定,在几位年轻作为的少年和解下,一场小误会就此平息下来,都准备离散退场,回各自村子,要么路途遥远者回鹏程客栈歇息一晚,明日清晨再出发回村。

    “如是仗着一时盛气就可以目中无人,那我人族大任岂能托付一个没有责任心,没有担当之人!”声音突兀响起,语含锋锐,在场之人无不觉这是刻意针对风破野发作的。

    一直处于恍然失神,或者确切地说是隐忍不发的田中玉终于开口了,态度强横,就连幼小乖巧的田彩都差点被父亲吓了一跳,更觉得父亲陡然间一改平日里和蔼可亲的慈祥,双眼怒瞪睥睨,一副威风凛凛的神态。

    顾怜惜即为他妻子,也突觉丈夫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既然整件事都已经暂且平息下来,作为大人的他或是自己都不该过多地插手过问,不知此刻他是怎么啦,丝毫看不出一点端倪来,原本平定事态,居然横加插手,竟无半丝作为长辈的风度与气量,到底意欲何为?

    顾怜惜为了压制住场面,不惜婉言相劝道:“都是一群孩子,你何必上纲上线,危言恫吓,要是不慎传入整片大陆的子民知晓,还不被人耻笑,说我们为老不尊,欺负晚辈,想必他们各自都有长辈领着,有什么事与其长辈们商议,这样不失身份!”

    田中玉冷冷地哼了一声,以白眼瞪了妻子一眼,也不回话答复,挺身朝风破野走近,与他对峙站立,气势凌人,怒意犹如一道道无形锋利的剑刃笼罩了大家所在的位置,在场之人无不感觉他的锋芒毕露,这是冲着风破野去的,找他麻烦。

    风破野虽被田中玉教训一句,先是脸上自主地一红,毕竟还是好重颜面的少年人,害羞不快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就是好胜的心境,倒不惧任何人,忽即挺胸昂立,与田中玉对视瞪着,谁也不容忍谁,丝毫没有退意。

    田中玉声若洪钟,响震如雷地咆哮道:“你就是近年来名声大噪,素有‘剑仙四少’之一的风破野?刚才当众辱骂我彩儿是‘蠢材’,是也不是?你未免狂妄自大了!”

    成天赐不待风破野回以反驳,连忙上前好心规劝这位气度威仪,盛气凌人的长辈,生怕他真要对风破野施加惩戒,靠近上前,说道:“风破野也不过是一时口误,未经细思考虑,脱口而出,出于无心,前辈何必得理不饶人呢?”

    田中玉连看也不看他一眼,自他走近风破野的那一刻起,他那双豹眼虎眸就未从他身上移开过一丝,就连眨眼的动作也没有,尤其坚毅与执意。

    只听到他又唾骂道:“风氏一族果然是能人辈出,英雄盖世,不过就算这样未免也不该无视天下任何人,若真有本事,怎么连风啸山庄被羽人付之一炬,还拱手相让了许多城池村寨,被逼至最东临的海岸上,杀敌的本事不见如何了得,对自己族人漠视侮辱的本事却是可见一斑!”

    风破野脸上红赤,他的族氏沦至败落,是每位风氏遗孤的心头遗恨,听闻田中玉将旧事重提,深深刺痛自己的自尊心,犹如受到莫大的羞辱,胸膛顿然起伏不定,骂道:“您……您……说什么?有本事与胆量就再说一遍?”

    田中玉不屑地蔑笑,妻子顾怜惜一见二人都不冷静,生怕刀刃相加的惨剧情景发生,在旁不住地拉着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戳击别人痛楚。

    顾横行从小寄养在他家中,爹娘早年阵亡,姑妈顾怜惜一家是他唯一的亲人,对姑父又敬又怕,今日不知他受了什么刺激,竟然会对一个不认识的晚辈发难,一方是尊敬的长辈,一方是不打不相识的好朋友,夹在中间,反受两难之境。

    “姑父!此事全因横行而起,有什么过错全由我一人承担,且念在人族的侠义为怀,以及孩儿的面子就此揭过不提,握手言和,岂不顺应民心?”

    “住口!我田中玉还轮不到一个晚辈来教训我,教我如何处事为人?我并没有老得糊涂,同为修仙之人,寿命自然比人界优长,但也不得不为整个大陆的人族前程作想,你道我是好重颜面才出口教训?其实不是,我是不得已出面阻止你们这群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顾横行顿然吃蔫,出于心里的敬畏,他不敢再当众与姑父作对,不但对双方不利,还会激怒长辈,反而更加对风破野施压,事态愈发严重,一双乞求的眼神望着身边的田彩,又不时向最怜爱女儿的姑母顾怜惜看。

    这种意图虽是未加言明表达,但却以再清楚不过,是在婉求她母女二人出面,念在一家人的情面上,姑父最终消气,不予追究下去。

    顾怜惜念在外甥自幼父母双亡,孤苦伶仃,作为顾家唯一的血脉与继承人,从不拿顾横行当外人,视如己出,情同母子,没想到丈夫自剑仙城回来之后,情绪大变,居然执意为难“人族四少”,又念在外甥重情重义这份难得的情分上,尽将他的事揽了过来,责无旁贷。

    “中玉,都是孩子们一时胡闹,不懂事,开了几句过分的玩笑,大家讲开了也就过去了,你我作为大人,又是横行与彩儿的长辈,干嘛横加插手过问,反而有失你我的名望声威,更何况风破野不是都道歉了吗?此事就算了吧?”

    田中玉还真是谁的话都听不进去,谁的面子也不卖,僵硬地摆出一副誓不罢休的冷峻,反问道:“道歉?身为侠义武者,哪能轻率草草?更何况同为剑仙传人,得有规矩与宗法为据,若是息事宁人,得以看触法者有没有诚意悔过,若是没有,也要看其有没有张狂的本事!”

    顾怜惜冷面一凝,脸上陡然铁青,对于丈夫一下冥顽执意感觉无可奈可,不免还有些气怒,“你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与晚辈动手?简直……不可理喻!”

    “我是不可理喻,但却没有无理取闹,这事若不给一个合理的说法,叫我日后当着众多侠客武者之面如何存活于世?自己教子无方?女儿被人羞辱还不敢过问,权宜是忌惮风氏一族的威名,胆怯怕事,懦弱无能。”

    “那不过是别人的猜忌而已,你为何在乎怎么想,怎么说?声名地位有那么重要吗?难道就不能为我和彩儿好好想想,不是商定好了,从不让她沾染武林恩怨,见识江湖打打杀杀的事么?难道今日置于不顾,全然破除?”

    田彩从未见爹娘失和,就连平日里一句脸红的大声讲话也没有,没想到今天当着众目睽睽之下,一生挚情最爱的父母居然为了一点小事闹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哇!”一声哭出声来,毫无顾忌,也不顾周围是什么情况,凄婉地喊道:“爹爹妈妈,我们不如回家吧?今天的事,彩儿就当没有出来过,也不想找谁的麻烦……”

    田彩毕竟年幼,不明白父母为何一下吵起来,但孩子的纯挚率真却不加任何做作的粉饰,说哭就哭,毫无预示,毫无克制,也不顾旁人怎么想,怎么看,那怕是受别人嘲笑,指责,暗讥冷讽毫不羞愧也是不惧不畏。

    就连一腔刚烈热血的风破野、成天赐以及柳坚营几人都为之惭愧动容,都以为这是自己等人理亏,竟还要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帮忙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