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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冥身为一门宗主,对各位长老的猜疑多少也有共鸣与担心,但总不能强人所难,无名身体每况愈下,几乎到了大显,原本该劝他多作修养,不宜劳心费神,竭心尽力地为法宗改进神技,这样会加剧他耗损精元过巨,无疑是将他往死亡边缘上逼,好叫自己为难,好不头疼。
田彩一见诸位长老们交头接耳,似有迫不及待想见识下无名的真才实学,到底足不足以技压群雄,令众人叹服,眼见这样执意不休,无疑更是咄咄逼人,后面的话因气愤焦急与自己心里的担忧混在一起,一片慌乱,说道:“祖师爷爷的身体你们都亲眼目睹,已经疲惫不堪,如再强拗着绞尽脑汁,马不停蹄地为法宗研习新术,恐怕……恐怕是将他往死路上逼……”
有人追问起来:“无名昨夜不是休息了一晚了吗?怎么会如此疲惫,昨夜上山德馨还特意吩咐人悉心照顾,也为其把过脉象,病情暂不会恶化,怎么一夜之间,反而变得糟糕?”
这是丹药房首座黄芷的疑问,但她说的合情合理,也的确是据情而告将大家知悉,同时是在关心这位大爱无私高人的身体;同时也在追究田彩以及担负昨夜守夜保护贵客之责弟子们的责任,为什么会变成今日这般田地?
田彩深感委屈惭愧,看了看无名,心存抱悔,低着脑袋垂着眼睑不住地用双手搓着自己的衣角,声若蚊鸣地嘟囔起来:“是我不好,昨夜……祖师爷爷与我根本没有睡,我……还强拗着他……传承心法,口授我……机巧,才落成这样……”
“胡闹!你简直就是不知轻重,无名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位天下最聪慧的智者,缺位你这个名不经传的小孩子延误了,你可知道,这是在虚耗他的阳寿!”黄芷气愤不平地批评起来,眼下就是她也看得出无名已经是药石难救,一切都只能听天由命。
话音一出,整个法宗十之八九的长老都脸带愠怒,甚是气愤,但当着无名之面,以及宗主的颜面,他们似乎隐忍下来,不便发作,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黄毛小丫头,气氛由凝重之后变得一片死沉。
田彩嘴唇一扁,认识到自己无意发错,差点害得无名也跟着受连累,遭到更深的质疑,泪珠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再被长老们多瞪视一眼,多说一句怨怪的话她就要哭了。
无名一见田彩因自己而受到误会,不由怜悯心大起,咳嗽一声,摇首摆着羽扇道:“全……与彩儿……无关,这孩子……天性淳善,异禀奇赋,我打心里喜欢她,原来让她不要……将我传授之事向任何人透露一丝,没……想到她处处维护我,顾及我的感受,实在难为她了,一切……全是……无名之过,望各位不要怪责于她……”
玄冥也点点头道:“先生真是宅心仁厚、面慈心善的大好人,还是一位看淡生死,豁然超脱的圣哲,若我等再要追究,想必令先生惜才辱骂的这份死志不改,深让我等感深至切,好吧!此时即与田彩并无一点罪责,既然先生也未能参透先天之法,我等三日之后再来拜会!”
无名称谢:“恕无名多有不便,未能远送!”众位长老都在宗主的一声令下准备转身怏然不快地离去,最后玄冥临走前刻意停留半刻,又像似有什么事要向无名商讨,只听到:“先生,恕我还有一个提议,不知你可否答应?”
“宗主……请讲,但凡无名能做到的,必然肝脑涂地,死不足惜!”
“田彩在您身边照顾您的衣食起居,我最为放心,想必换成别人,会招惹您不高兴,想来这一切都是天意而为,契合了她有此福气,既然您又那么地喜欢这个孩子,不如……”
看着玄冥欲言又止,好像还有什么重要的事不便讲出口,无名禁不住好奇地反问:“不如……怎样?无名只要力所能及的事,必定……责无旁贷,竭尽全力。”
“将她纳为法宗弟子已成定局,这点绝难更易,乃是众所周知,但正如无名先生所言,凡事皆有例外,不如让她升为法宗的首席大弟子,不受任何人管束,任由来去,方便来往,乃是您与我法宗之间的一条纽带,谁也无权过问她的自由,给她足够的空间与充足的时间汲取您身上的奇术,顺便在五行奥义之法上的修炼有了新的提高与突破,您以为这个方法如何?”
这种大胆的设想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或许不具备威慑惊骇,任何一位长老还会当作是戏言,但发宗宗主玄冥的惊世骇俗,足让每位长老,甚至连无名都为之惊愕,唯有田彩还无知无觉,难明其意,还在为刚才的事耿耿于怀,静思反省。
有谁不知道首席大弟子意味着什么?不单是特例,是除了宗主之下,能凌驾于其他同辈弟子的一种特殊照顾,也是众人心目中的无上荣光,既能得到宗主的亲自提拔,还不受清规戒律的拘束,可谓在整个法宗,整个法师之中,地位一下平地而起,从今往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无名当然高兴玄冥这个决定,像他这样地位极高的尊客,是不会将其他人的仇视目光放在眼里的,甚至将法宗的责难非议也置若罔闻,替田彩感谢道:“宗主的宽宏大量令无名至死铭记,定不负您的重托,将她培育成一位不可世出的奇才。”又向身旁的田彩叮嘱道:“彩儿,还不快向宗主……行拜大礼,感激他老人家的恩典?”
田彩言听计从,毕恭毕敬地向这位德高望重的宗主弯身行礼:“多谢宗主前辈不怪彩儿,我定会让师祖爷爷长命百岁,无病无痛,好好在他身边侍奉他老人家,就请您们放心就是了。”
玄冥露出称心如意的喜色,口中却严肃地训示起来,像是在交代田彩一件重要的大事,决不可轻慢恍惚,道:“田彩,今后你可要好好跟在智者前辈身边习练法术,这是连我这个老头子都羡慕嫉妒的好事,可千万要专心对待,不能辜负怠慢,你爷爷一走,整个法宗的前程都全仗你能担负起来?你能答应我吗?”
无名不知为什么心里对玄冥有了一个天翻地覆的态度,没想到一向严苛的法宗居然也破除旧俗,开始推陈出新,开始启用新入门的田彩,听上去有点滑稽,甚至难以置信,但感觉玄冥一脸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这下倒有些喜出望外,为之震撼。
田彩呢,对担负大任还模糊不清,心里一直在想定要自己努力,回想着这一路来,所受尽的欺凌,屈辱,委屈,不由令她暗自发狠起誓,终有一日不再被人们耻笑,感恩戴德地应道:“弟子谨遵师尊教诲,不敢有一刻松懈!”
玄冥期许,满怀欣慰地淡淡一笑,跟着众位长老身后,示意他们先回去再说,不便打扰无名精心修养,随着大家扬长远去。
整个“陶然居”前屋檐的院子里又只剩下无名与田彩,这是一种寄托与期盼,无名看着田彩柔弱幼小的身影,也是满怀信心的期待,虽然到那时自己也不再这个世间,但仍不由给人一种快慰生平的畅快。
无名轻咳一声,以示她不要再沉浸在依依不舍间,望其不要懈怠。
田彩瞬即恢复神智,转过身来一脸委屈,就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诚恳地接受责罚,撇着小嘴幽咽起来:“祖师爷爷,请您责备彩儿……没有信守承诺,反而令您……老人家颜面大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不了台……”
无名却是一点没有放在心上,似乎处之泰然,一脸满足欣喜,笑道:“傻孩子,没事,一切皆在我预料之中,更何况我变成这样并非谁人所致,乃是我罪有应得,更不会迁怒于旁人,这种事千万不要带到修炼中去,免得影响你的心静,不能完全集中精神,何必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呢?”
“可是……”说着,想据理相争,却又不知从何辩论,心里有话难言,满是歉愧。
“可是什么?你若觉得真有亏欠,就还加倍刻苦,一点不像个朝气蓬勃的孩子,倒像一个只会哭鼻子的黄毛丫头,会招人方案讨厌的,咳!咳!咳!……我也不知还有几日活命,千算万算,最后还是算不出自己的命运,实在可悲又可怜,看来纵有逆转乾坤的本事,也终究难逃生死这一大玄关,趁着我还苟延残喘,难道你就不想学尽我一生的本事?”
田彩闻他又是感慨,又是庆幸,因兴奋之余,气血急转,害得残毁的心脉牵动起来,咳嗽不已,立即焦惶担忧其身体状况,像往常一样为他轻轻捶背,舒缓病痛,以示补偿,也为了不令无名失望,决定涓滴时刻也不容耽误,开始全力以赴地向这位学识渊博的智者学习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