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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彩恍然精神,犹如一下被这当头棒喝般的声音从梦境虚幻中惊醒,闻声循迹,转身慌张地转过身,只见气度温雅,满脸慈笑的宗主朝着自己所在的地方走过来,暗骂自己太大意,太专注了,竟然没能注意到他的到来,有些敬畏,有些害怕。
“彩儿不知宗主在此,请恕弟子无礼!”说着立即俯身跪地,叩拜相迎。
玄冥远远地使出一股灵气,犹如长了眼,与他身体合二为一无疑,将田彩稳稳地托住,平淡地笑道:“这里并无外人,你也不必客套拘束,什么繁文缛节就此免了,就当我像这株桃花一样,看成你的好朋友?”
田彩不敢直视,但眼角瞥见看到玄冥脸上洋溢着一种似笑非笑,喜笑颜开般令人根本捉摸不透的韵味,心底竟然有些发毛,似对于前些天他大发神威时那副庄严凝重的威仪所震慑,不敢猜测,心里一直打鼓,不禁嘀咕:自己是不是偷懒,被他发觉,竟连自己一时发泄心中的不满情绪也被他听了去。只怕又要丢人出丑了,脸上一红,直烧至脖子跟了。
生怕受到严厉的苛责,立即支支吾吾地应道:“您……可是……宗主,弟子……纵有一千个胆,也不敢和您……”
“哈哈哈……”玄冥率情坦然地大笑起来,田彩更是怯生生的,不敢正眼相对,以解心中的疑问,只听到:“几时我们的彩儿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当时你胆敢一人挺身面对羽族冷酷无情的杀手,可没有像今日这样,更何况我虽为一宗之主,但也是凡人啊?也是宠溺这般大笑一步一步地经历过来的。”他双眼透着无比坚信真挚的精光,这句话绝不是在欺瞒敷衍。
田彩心里还是有些惶惑不安,一听提到前些天的旧事,更是担忧,生怕宗主料定了一切宗门要务,终于抽出时间要来清理门户了,但却率性天真地鼓起勇气,朗声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但我濯心如涤,一门心思地想成就一番大作为,为了心中的目标这才走到如今的地位,但还是不如你这般豁达。”
田彩皱着眉头,怀着疑惑的样子胆怯地看着他,不知是不明白,还是不相信。
“不相信吗?向我能有今日,也是吃过不少苦头熬过来的,唯有心如止水方能成就一番骄人的成就,你至少还可以对着缤纷绚丽的桃花倾诉心中的不快与怨言,这一点远比当年的我厉害多了。”玄冥不以自吹自擂,却为了讨好她,也学着小孩子的口吻表扬起来,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田彩小脸一下通红,犹如火烧,被宗主发现看到自己的秘密,不禁害羞,连双耳都滚烫发热,忸怩地道:“是彩儿胡闹、任性贪玩,望宗主责罚!”
“我并没有觉得这是什么过错,何罪之有?”
田彩忍不住又问:“可我自由散漫,不遵宗规,偷偷背着同门,背着师尊们到这里来偷练法术内息,宗主您也不怪我?”
玄冥和颜悦色,处之淡然地笑道:“我几时说过要怪你?这个地方也本该属于你的,一时忙于宗门事务,脱不开身,无暇将这事念在心上,正愁不能为你找个安心恬静,没有任何人打扰的修炼之所,不曾想你自己倒先我一步发现了这么好一个地方,你喜欢这里。”
田彩只是点点头,不敢直接表示心中的感觉。
“喜欢就行,那么从今往后,没有我的特许,不允许任何人擅闯此地,惊扰了你的静修,若有什么大事,但你是自由的,可以自由出入来去,除了紧急要事可以下山之外,其他任何地方,什么纵贯院,灵药房,试音石,集气池等等任何地方都可去,不受拘束,任意翻阅借读古典书籍,将其剑仙城先祖们的遗留下的知识全部掌握,熟知更好,不感兴趣也不强求,反正随时保持开心就行。”
“这……这……不合常理,何况大家会……”
“你已是续澍杰之后的一大奇才,他已经是仙侠岛首席大弟子,这里飘渺峰任何一个地方都是法宗的,你有何不可去,就是遇到不解的疑难也大可来询问我。”
“澍杰?就是现在已经娶了叫什么灵安州公主锦瑟阿姨的那位吗?”田彩果然还是不太看重修行施法之道,而是好奇澍杰来。
玄冥也没有责备,反而不假掩饰隐瞒地点头。
田彩一念于此,不禁酸楚悲伤,淡淡地念道:“我未入法宗之前,于鹏程客栈后面的万木林里见过他,不过连一句话也没有说上,几乎连正眼记住的样子也是不清楚,他就匆匆而去了。”
玄冥也大有遗憾地叹道:“澍杰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不会用情了,居然令堂堂一国公主,不惜千里迢迢地来找他,若闹出什么误会,引发矛盾,整个剑仙城必然难堪重负,首当其冲不可,甚至整片完美大陆都会陷入两国交战之中。”
田彩泪眼阑珊,刚才留下的泪珠还沾在睫毛上,又水灵,又令人感到无辜地相互看着,似无心里阻隔,惊出一声道:“万虎前辈也是这么说他的,无名智者也这么说他,今天您是第三个,或许澍杰他也为了整个剑仙城的安危,才有这样迫不得已的苦衷。”
玄冥大感欣慰,与田彩终于也不再拘泥于尊卑长幼、清规戒律,指着桃花下的一处大石示意:“不如们就在桃花下坐着,好好聊聊。”
田彩当然不敢违拗,说不出的欣喜,一脸可爱的笑容映照脸上,远比这株桃花还要好看,“好啊,很久没有这么放松了,宗主请吧!”
玄冥缓步平稳地走过去,田彩蹦蹦哒哒地跟在他身后,一老一少,一长一幼一下就像关系密切的祖孙,无拘无束地坐着。
“彩儿,你的五行心法与奥义掌握得怎么样了?”玄冥有责任过问本宗每位弟子的修习进展,而这话听上去并不是在责问,更像是一种关心。
田彩也为之犯愁,毫不隐瞒地道:“不怎么样,无名前辈交给我的口诀、心法、聚气、引导、施术简直太深奥了,好多地方还不明白,所以进展甚缓。”
玄冥赞肯地点头道:“知足常乐,你不冒进贪功,也不为之苦恼,懂得适可而止,量力而行很好,怎么又叫他无名前辈了?”
田彩一觉自己无礼冲犯了先贤的威名,吐了吐舌头,如实回答:“其实无名前辈与我并非主仆,更不是什么祖孙关系,只是他很喜欢我,而当时照顾他行动的清风被羽族的刃风一箭射杀致死,身边无依无靠,这才由我代劳,也是为了不让我受到同门兄弟姐妹的欺负,这才全面为我着想,编了这个谎言将宗主也欺瞒过去,实是不该,如今他老人家被尊为智者,我若与他攀交情,也就是冒犯。”
玄冥一直不追究,是早已知道其中的深意与来龙去脉,笑笑道:“彩儿果然懂事,冰雪聪明,谦虚和善,不与任何人结怨,完全应承了人族的博爱,这点无名也总算没有看错人。”
田彩得到这样的肯定,不由心花怒放起来,毫不掩饰地笑容,灿若桃花,但又见她不禁想起一件最为重要的事来,又娇涩地说道:“宗主,有件事还没有来得及向您禀明,还望您责罚彩儿?”
“怎么?你总是先承认自己的错误,既然我和你之间是无话不说的朋友,想必也有许多心事,难道整天死气沉沉地保持清高冷傲才能练出一身本事?”
田彩心知这位德高望重、虚怀若谷的长者是在激励鼓舞自己,同时也在宽慰自己,听着他的调侃之言,心里也不再犯愁,直说道:“无名早说想出了对付羽人,改进法宗的奇妙之术,其实早已将诀窍不遗余力地告诉了我,不过最近他老人家仙逝,整个法宗上上下下都忙着替他安魂,所以没有时机与您商讨大计,抛到了脑后,还有……”
“不是回他的故乡了吗?你却知道他是……仙逝?”一觉这样难免会触及她的伤心事来,立即又好奇地追问:“还有什么?”
田彩垂头丧气地道:“无名前辈临终前要我一定要来找宗主您,由我代他老人家将火系法术中做个小小的改动,传授给法宗同门,可惜……可惜……可惜的是……”
“可惜你怕自己资历不够,不具备这样的本事与才能,将其完全领悟,有堕他对你的一片叮咛厚望?更怕此事一旦被同门得知,招来嫉妒,引来更多的讨厌?”
田彩很纯真,也很简单,玄冥一眼便看出了她为之犯难的心事,连连微笑点头道:“你年纪虽幼,但这份不骄不躁、谦虚明智实在才是最难能可贵的,宁肯受到智者在天织田的怨怪责骂,也不愿伤了同门和气,既然来找我,肯定是真心地相信我了?”
田彩用力点头,感到无比欣慰,不敢多言。
玄冥双眼一下陡放精光,又说道:“那好,你深有顾虑,又觉得德才资质不足,那就全由我来将无名智者留下的高超仙法传授给众位弟子,那之前你也总该做点什么吧?”
田彩一听欣喜又茫然失措,不由满腹疑惑,反问道:“我能做什么?”
玄冥道:“无名将口诀、心法,甚至连需要刻意留心兼顾的地方也毫不隐瞒地传授给你小心注意,你更不想辜负他一片厚望,我总不能两手空空,心血来潮地说今日就将对法宗以往的修炼之法统统做个改进,从此大家按照新的修炼之法习练,望能为族人发扬光大,这样岂不是令人怀疑?”
田彩瞠目咋舌地自责起来:“是弟子一时糊涂,老让宗主礼贤下士,我这就一五一十地告诉您……”
幸在田彩胜在年轻,记忆超凡,也或许是新近无名亲手相传的缘故,还比较记忆犹新,眼下就像趁热打铁一样,告知如何去改进,如何去习练,如何需要留意与以往法宗做个比较,他们就像师徒关系完全颠倒了一个个儿,一来虚心请教,二来见玄冥传授得格外认真细致,生怕遗漏什么末节细微的地方,从而影响到法宗的整体趋势。
田彩并无包藏的私心杂念在里面,也没有带着任何情绪,一面比划,一面耐心细致地解说着,格外专心致志。
二人也就在这片空幽的竹林中,繁开似锦团的桃花下,相互竞技切磋,精心专研参透其中的威力,田彩格外地专注,生怕自己有贻误或是纰漏,那不但将无名前辈生前的心血变得不堪入目,更会影响到法宗弟子会像邯郸学步那条,变形走样,那样就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无名仓促地对人族法宗的一系的法术进行了改进,对于日后却是有莫大的帮助,也改变了整个法宗的命运。
田彩比自己想象中还要谨慎,小心翼翼地样子就像是害怕有一点犯错,不但辜负了无名毕生心血,所以今日所作所为,要么一举成名,要么就会累及全族,成为千古罪人,她别无选择,却又无路可退。
玄冥虚心地看着田彩一本正经地为自己耐心讲解,细致地演示,没有尊卑长幼之别,没有什么尊不尊敬直说,仿佛也看到了一个前途无量的田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