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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不紧不慢的走来,对肖恪说:“先生,谁太太生孩子都疼。知道疼太太是好先生,不过不用急,我们在密切关注中!”
“可是她疼啊!”肖恪大喊:“给打点止疼针!”
“噗——”医生笑出声来,“还不到时间!等下进产房!”
晓水却是缓过劲儿来吼了肖恪一声:“你闭嘴!”
这是打止疼针能解决的事吗?她在开工口呢,还没到生的时候。
门口,裴启辰也跟着有点紧张。“灵波,你生湛湛时是不是..........”
他很懊恼自己没有在她身边。
灵波却是很平静地道:“都忘记多疼了,只记得疼,但是那疼,也很幸福,生完湛湛的时候,我在产房里发誓这辈子都不再生孩子了,可是,当看到湛湛睁开眼看我的一刹,我突然幸福的觉得,那疼,都是幸福的,我还想再生一个,迫切的想要再生!”
这大概是所有做母亲后的女人都会有的心思吧,痛,并且幸福!
再生一个?!
裴启辰心底叹息,只怕,他的身份不允许。
晓水终于被推到了产房。
肖英然带着程伟哲还有她跟肖恪的妈妈赶来,程伟哲一见到湛湛的时候眼睛突然就亮了。
灵波和裴启辰带湛湛离开时,程伟哲已经恢复的很好了,如今,程伟哲很腼腆,还需要进一步的治疗,但已经认人了!
“小舅舅!”程湛一看到程伟哲,立刻屁颠颠地跑过去,扬起小脸,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咯咯..........”
程湛还没说话,先笑了起来。
产房外,程湛的笑声缓解了大人们紧张的情绪。
程伟哲没说话,却是从自己短裤口袋里掏出了两块巧克力,那是肖英然说,程湛也会来,程伟哲临出门时,在家里茶几上拿的。两大块巧克力。
“给!”程伟哲递过去。
程湛瞪大了眼睛,接过去,就拿了一颗,打开,塞进小嘴里,咬了一口,吃的很是开心,满嘴黑乎乎的,很可爱。
程伟哲看他吃的开心,竟笑了。
程湛指了指他手里的,喊着:“吃!”
那意思,让小舅舅也吃。
众人看着这一幕,有点哗然,却又感动。
程伟哲没吃,又给湛湛,湛湛却打开,把巧克力塞到了小舅舅嘴里,程伟哲吃到巧克力,也笑了!
谁能想到前段时间还争着饼干的小家伙们,现在已经学会了谦让,还学会了照顾人。
肖英然对灵波道:“灵波,谢谢你!生了个纯洁又善良的孩子,治好了哲儿!”
“是伟哲自己没有病!”灵波轻声地开口:“他会越来越健康的!”
“谢谢!”
半个小时过去了,程湛忍不住问:“媳妇儿怎么还不出来?”
“还得等等!”
“啊——”里面,晓水已经疼的大叫起来,声音凄厉而惊悚。
程湛一下子跑到妈妈身边,抱着灵波的腿,扬起小脸心疼而纠结的问:“妈妈,姨姨哭了!”
“嗯!”灵波点头。“很快就好的!”
“是不是疼?”小家伙问。
“是!”
“湛湛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时候妈妈也疼是不是?”小家伙问。
灵波一下有点讶然,更多的是感动,没想到儿子也这么贴心。还有,这孩子怎么知道是从肚子里出来的啊?
“不疼!只疼一下下!”灵波道。
“妈妈!”湛湛招手,示意灵波蹲下来。
灵波蹲下来,视线跟儿子齐平,小家伙把自己刚才吃的剩了一半的巧克力递到灵波嘴边,“妈妈,我长大了给你买好吃的!”
“呃!”灵波哭笑不得,更多的却是心间的感动,“乖宝儿!”
“妈妈吃!”
张开嘴巴,灵波咬了一口巧克力,道:“真甜!”
这一幕,很温馨,很让人感动。
“哇——”产房突然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生了!生了!”
不多久,护士抱着婴儿出来,给外面的人看:“生了,是个女儿,七斤整!”
“媳妇儿,媳妇儿!湛湛的媳妇儿,湛湛要看!”程湛抱着裴启辰的腿,要爸爸抱,他要看媳妇儿。
裴启辰既感动儿子知道孝顺妈妈又无奈儿子这么小就这么色,把儿子抱起来,给他看肖恪和晓水的女儿。襁褓里的小婴儿红红的,倒算干净,头发黑黑的,挺多的,只是五官还有点皱皱巴巴,没有完全舒展开,眼睛闭着。
程湛一看到襁褓里的小婴儿,竟是瞪大眼睛,哭了起来。“哇——”
他一哭,小婴儿睁开了眼睛,那眼睛又大又黑。
“湛湛,哭什么?”灵波不解的问儿子。
“媳妇儿太丑了!太丑了!”小家伙泪珠子都调出来了。“湛湛不要这个媳妇儿!不要!”
“呃!”
众人大笑,产房外一阵笑语。
产房内肖恪抱着晓水喜极而泣,他居然是最激动的那一个。
刚生完孩子,晓水累得几乎要昏死过去,可是这男人又是鼻涕又是泪的,真恶心,她只好低声嘟哝道:“肖恪,你能不能出息点?”
“不能!”肖恪抹了把眼泪。“我终于做爸爸了!我激动!”
“你继续哭吧,我睡觉!”她真的累极了,只想睡觉。
满月的时候,灵波再度回到北京,带着湛湛,这次湛湛看到了已经舒展开眉眼的肖恪的女儿,又瞪大了眼睛:“妈妈,媳妇儿变漂亮了!”
“程湛,这是妹妹,不是媳妇儿!”晓水从产房出来听到程湛说自己闺女丑时顿时就松了口气,只要不被小色狼看上,她家姑娘就安全了!谁想到一个月后,这孩子又跑来了!不会是又看上她闺女了吧?
灵波也不管她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晓水抱着闺女,一副有女万事足的架势。
看完晓水,灵波终于不忍心把纤黛送的那封遗嘱拿出来,不忍心破坏了晓水此刻这种幸福心情。虽然悲伤迟早都要面对,但是她此刻不忍心。
“灵波。来一下!”肖恪在门外喊了一声:“我有事找你!”
“好!”灵波把儿子交给晓水:“你好好哄你女儿,照顾一下我儿子,要把我儿媳妇照顾好啊!”
“去吧去吧!”晓水无比悲催地说道:“管你说什么,现在不是封建社会了,绝对不会包办婚姻!”
灵波笑着走出去,心底想着只怕在晓水女儿长大之前,晓水这心都会提心吊胆吧?!
书房。
肖恪关了门,一副神秘兮兮地样子。
“干嘛这德性?”灵波在椅子上坐下来。
肖恪没说话先叹气:“这德性?天知道我这几个月都怎么过来的,隐瞒着她,中途几次险些隐瞒不住,灵波,我苦啊!”
“苦?”灵波挑眉。“真没看出来,我看你是乐在其中!”
“哈哈,还是你了解我!”肖恪呵呵一笑,正色起来:“不过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跟晓水说了,还有伊纤黛的父母,年纪大了,在国外这样孤独终老,总让人有些不放心!”
“你的担心也不无道理,那就接回来好了!”灵波没觉得有什么。“这事还需要商量?”
“关键是怎么跟晓水说啊!”肖恪正在发愁,“接回来纤黛的父母,晓水必然知道纤黛去世的消息了!”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晓水一脸呆怔的站在门口,惊愕地问:“你们说纤黛去世?”
她刚才去给湛湛拿零食,路过书房,没想到会听到这话。
得了!两人都没说,被她无意中听到了,这是天意吧!灵波心想。
“晓水,你听我说!”肖恪站了起来,走到晓水面前,神色郑重:“纤黛她已经在四个月之前去世了!”
“这.......不可能!”晓水还是不相信,“她怎么能突然出现就又去世了吗?这不可能!”
她摇着头,有点将信将疑。
灵波也走到她面前:“晓水,这一次,是真的,纤黛回来时,得了宫颈癌,已经是晚期,无药可医了........临走的时候,我们都在,但她担心你怀孕期间,会伤心,所以要我们都隐瞒着你。想来这些日子肖恪最辛苦!”
晓水终于明白肖恪这些日子为什么这么不对劲儿了,原来纤黛去世了!
心里说不出的酸楚,说不出的心疼。“她才二十八岁啊,就这样没有了吗?”
灵波拿出一个信封,对晓水道:“晓水,这是纤黛让我交给你的!刚才就想给你,但怕你伤心,没有拿出来.........”
晓水蹙眉,接过来。
肖恪把那天的事,包括林筝的一起告诉了晓水,晓水整个人彻底惊愕:“我不知道,一直都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为什么你们不告诉我?”
“你怀着孕,不可大悲大喜,这也是伊纤黛的心愿!”灵波轻声开口。终究没有说出伊纤黛爱慕的人是晓水这件事,这就当是个秘密吧!
打开了信封,看了眼,一封信,一份公证书,还有律师的联系电话。
信上这样写道:“晓水,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又一次死去了!只不过这一次,不是诈死,是真的死了!别难过,别觉得遗憾,人都会死,我只是早了一点,但也真的了无遗憾了。亲爱的,对不起,我这辈子害的你那几年过得不好,真心道歉。晓水,人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是一个将要死去的人了,我说的话,句句真心。我从来都是希望你幸福的,真心希望你过得幸福快乐,还好,你跟肖恪终于修成正果!而我现在,又不得不麻烦你。在我死后,帮我照顾一下我的父母吧!不必亲自而为,只需要偶尔探望,慰藉一下他们孤独无依的灵魂,让他们安享晚年我在北京郊区为他们购置了一套房产,联系辛律师!另外留下了一间画廊,里面有几幅名画,送与你!账户上的资金用于我父母养老,和你和肖恪孩子的教育基金吧!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一再麻烦你,晓水,我不愿委托肖恪,只想委托你!亲爱的,你是我在这世间除却父母外最亲爱的人了!拜托了!伊纤黛,绝笔!”
信很简短,只是看着,晓水就忍不住红了眼圈。
她不愿拜托肖恪,她拜托给她,是不想她误会肖恪吧!伊纤黛,什么时候都蕙质兰心,懂得照顾每个人的感受。
肖恪伸手拥住晓水:“还得照顾孩子,不可太忧伤!”
“那盆栀子花是她送的吧?”纤黛想起那天在产房看到的栀子花!”
“是!”灵波点头。“委托我买的!她的钱!”
“我明天去墓园看她!”晓水定了定神,抬头看肖恪,眼底都是温情:“这些日子,辛苦了!是我不好,不该怀疑你!”
肖恪摇头。“怀疑正常,谁让我有前科来着,公安局查人不都是先查有犯罪前科的吗?”
他一句戏谑,让她心酸的落泪。
灵波悄悄地退了出去,留空间给两个人!
第二天。
杨晓水在肖恪的陪同下去看纤黛,手里一大束栀子花,另外还委托墓园的人在伊纤黛的坟前种了栀子花。
肖恪以为,晓水已经止住了悲伤,却在墓园哭得稀里哗啦。
“没事了,别哭了!”肖恪抬手揽过晓水的身子,“纤黛正是不希望你这样,所以才不肯告诉你!”
“是我太小人之心,想的太多太敏感,她内心从来没有跟我抢你的意思!都是我太小气了!”如果她大度点,或许,一切有都不一样了。“不然,或许我还能送送她!”
“帮她照顾好她的父母,她在九泉之下也会瞑目了!”依旧是深情款款的嗓音,半蹲下身子,肖恪扳过晓水的身子,深邃的眼眸对上她自责难过的面容,一股心疼在心头纠缠起来,“纤黛是不希望看到你哭的!”
“我想单独在这里呆一会儿,跟纤黛说会儿话,你去外面等我好不好?”晓水轻声地央求。
肖恪点点头。“好!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许在哭了!”
“嗯!”晓水抹去眼泪点头。
墓园外,灵波带着儿子等在那里,她昨天已经带湛湛来过了,今天没再进去。
肖恪出来后,看到灵波,湛湛正在台阶上爬台阶玩。
“灵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肖恪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