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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得苏铭窘迫的模样，杜白峰倒是猜出来一二。
穷苦出身，才当上坊主不久，药浴、肉食等修炼资源的花费……那就是个巨大的吞金兽。
若不是上次柳叶街各大势力给苏铭送了一波钱，怕是就连那低价出售的院子都买不起。
一时间，杜白峰有些感同身受，同病相怜。
他重伤的独子每月的灵药开销也很大，哪怕他掌管者樵帮的北部八大坊市，依旧有些捉襟见肘，时不时还要亲自上黑山。
他们两人不知道，苏铭其实身上的银钱并不少，只是不舍得花那么多钱买院子。
反正，院子能住不就行了吗。
这是苏铭一贯的想法。
‘要是当时我让周云去看看一些好的院子，兴许就能早点知道这些隐秘了。’
‘还有王放，当时聊了这么多，对方都没说有关神像神龛的事，要么是认为我知道，要么是觉得我不怕妖邪，所以没说……’
如此一来，苏铭直到现在才知道神像神龛的事。
而这一切，都是缺钱所致啊……
乔峰此时恍然，他大概理解了，苏铭这是很缺钱啊！
于是，乔峰主动岔开这个话题，指了指神龛前的香炉，道：
“三进的院子才会配上一座神龛一尊神像，主要还是因为这‘敬神香’太贵。”
原来，杜白峰之前点燃的是敬神香。
点燃敬神香，才使得神像具有辟邪的作用。
之前那血妖敢来杜家，便是因为杜白峰在喂杜青山药，一时没来得及续上敬神香。
往常也没事，却没想到今天，差点酿成大祸。
在乔峰说话之时，杜白峰也已打定主意，今后不能如此疏忽了，要安排一个人来，专门点香。
银子再多都是小事，他儿子万万不能有事。
……
‘香很贵？’一旁的苏铭回味过来，抬头看向乔峰。
乔峰见此，便接着道：
“一截最普通的敬神香，都需要花数十两银子。品质好一点的敬神香，需要用草木精华制作而成，价格……上不封顶。”
“不过，香的品质越好，香火越旺，辟邪效果就越好。”
“曾经有传闻，用草木精华制作的敬神香，点燃后，连一些极为强大的妖邪都不敢登门，一些弱一点的妖邪，稍一靠近便魂飞魄散。”
“效果这么好？”
用草木精华做香？威力这么大？真的假的。
苏铭感到惊讶。
“江湖传闻，信则有，不信则无。”乔峰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真假，毕竟，能用草木精华做敬神香的家族，能有弱的？
“说不得就是贩卖敬神香的商家为了促进敬神香的销量与售价所散布出来的消息。”
苏铭深有感触，这就是炒作。
他又请教乔峰，哪里可以买敬神香。
“敬神香的制作工艺并不复杂，黑山城就有几家贩卖敬神香的商家，比如内城的花家，胡家等等，但其中最大的制香商家，当属悦来阁！”
悦来阁？悦来轩？苏铭顿时将两者联系起来，两者只有一字之差。
“悦来阁，隶属于悦来商会，而悦来商会由诸多家族联盟组成，横跨诸府，经营制香，酒楼等各种生意，是一尊大势力。”
悦来商会，苏铭默默在心里记下这个名字。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有想问的，今天一并解答了。”
“还有。”苏铭问乔峰，“既然这位黑山山神如此灵验，那祂……还在黑山吗？”
成神了，应该会飞升吧，他炼化青蛇山灵会不会受到其影响……
乔峰摇了摇头：“早不在了。”
“我在内城武院的一些古籍残篇上看过其上记载的只言片语，由此才能这么肯定。”
他解释道：
“数千年来，人们一直相信有神，当时各大府城大兴土木，修建神庙，供奉神明。黑山山神便是其中最为有名的神明之一。时常还有着神迹现世，轰动一时。”
“后来不知为何缘由，地脉变迁，沧海桑田，神迹不现，但人们依旧相信，世间有神。”
“直到八百年前……”
八百年前，妖邪古灵邪君横空出世，率领无数妖邪为祸南巴府。
南巴府生灵涂炭，人们向黑山山神供奉祈祷，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幸得开山宗老祖应运而生，重伤击退古灵邪君，才解决了这场危机。
南巴府休养生息数百年，才渐渐得以恢复。
苏铭沉吟，既然黑山山神不在了，又不会显露神迹，那他炼化青蛇山灵并不会受到影响。
但如此一来。
“那为什么还要供奉黑山山神像？”苏铭不解的问乔峰。
“八百年前的事，又有多少人记得？”乔峰语气低沉，“时间早就将一切都冲淡了，但制香的生意还得继续做，不是吗？”
“更何况供奉黑山山神像确实能起到辟妖邪的效果。”
苏铭恍然，觉得也对。
他猜想在某一个时间节点，妖邪再次生出祸端，人们便又开始信奉起了黑山山神，发现有效果，便一直延续至今。
“还有一点，这供奉山神的敬神香燃尽而生的香灰还是很值钱的。”乔峰笑着道，“许多内城的势力都会购买香灰，价格按香火品阶定，有时价格反而会超过敬神香的成本。”
“这是为何？又如何评定品阶呢？”
“这香火品阶，分一至九品，一般由悦来阁专门的鉴定师进行评定，而且，一般不称为香火，而叫做‘精粹’，因是供奉山神的香火所得，故又称之为‘山之精粹’。”乔峰淡淡的解释道。
“至于为何会买，那自然是因为这些精粹有着大用处。比如说作为丹药的辅料，炼器的材料等等都可以用到，用途甚广。”
山之精粹！
原来，这就是山之精粹！
能入药，能炼器。
苏铭总算是知道了。
而自听到山之精粹的那一刻起，苏铭的视线便紧紧的盯着神像前的香炉，里面的香灰。
这可是好东西啊。
是自来与大牛的升级材料！
他的眼神略微有些火热，心思飘远。
陈家，作为外城的顶级势力，一定有香灰才是。
算算时间，那两份草木精华应该到了，正好正好！
“差不多就这些了。”乔峰清了清嗓，他平时素来寡言少语，还是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多谢乔大哥解惑。”苏铭感谢道。
疑惑差不多解决了，苏铭也提出告辞。
“杜堂主，乔大哥，现已夜深，我便先回去了。”
“嗯。”杜白峰与乔峰两人点头。
苏铭离开杜府后，在某个阴暗无人的角落戴上面具，改形易容，前往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