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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码头的途中,驾车的庄严数次扭头看向古云后,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云头,为什么不直接杀了那个小犬次郎,还留着这种祸害干什么。他隐杀,与我华夏可是有着血仇的。”
眼帘微垂,闭目养神的古云轻笑道:“让他们狗咬狗,我们坐享其成,岂不更好。而且在天海,有人利用圣君向我立威传话。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怎么也得回回礼不是!”
前段时间,侯府利用圣君组织袭击苏墨儿,向古云阐述侯府的立场。恩仇必报的古云,一直想找个机会给侯府一个回答。今日送上门的小犬次郎,正好遂了古云的心愿。
在天海这个世界性的大都市,无论是圣君也好,还是隐杀也罢,都有无数的利益掺杂其中。而且各国异武组织之间,相互都存在着血仇。急需立功坐稳位置的小犬,又怎么可能放过送到嘴边的肥肉。
而且,经历过侯府血洗后的圣君组织,在天海的实力已经所剩无几。在加上古云的暗中协助,隐杀自可以轻松了吞噬掉圣君在天海的一切。
如果能够融合圣君在天海的资产,足以抵得上隐杀在天海多奋斗十年。也正是因为如此,瞬间想通其中关节的小犬次郎,才会十分痛快的答应了古云的提议。
“狗咬狗自然是好,但总感觉没有亲自动手来得痛快。”驾车的庄严,一脸的愤懑,小声的嘀咕道。
扭头看了眼面带不甘的庄严,古云知道他还在因为败在了小犬手里,而感到懊恼。重新眯上双眼的古云,不禁暗暗感慨,老帅所有的精力都扑在国事上,一心想要寻找培养出一名接班人。
因此,反而忽略了对自己孙儿的培养和锻炼。以至于庄严现在的心性,无法与自身的战力相匹配。受到一点挫折,就放在心里久久难安。
勿忘耻,虽然是对的,但却不能让它成为自己的心魔。否则,只会阻碍自己的发展。
“庄严,既然你已经是一名兵帅,就不能以战将的身份,去思考看待问题。”依靠在座椅里的古云,轻声说道。
“嗯?”
思忖片刻后,庄严有些疑惑的问道:“这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战将,是为了征战厮杀而存在的。是杀敌的先锋,破匪的主力。可以悍勇,甚至可以鲁莽。但兵帅,是统策全局者,绝不可以莽撞,意气用事。因为兵帅的每一个决策,都可能左右着成百上千人的生死。”
窝在座椅里的古云,换了个舒服的位置后,接着说道:“老帅一心想要一个能够统策全局的接班人,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闻言,庄严微蹙的眉头开始慢慢舒展。眸子里的那份愤懑,也在缓缓散去。其实,他心里一直都知道老帅想要什么。但爷爷对于他的轻视甚至是忽视,一直让庄严心里很是不甘。虽然他一心想成爷爷想要的那个样子。可不知为什么,一想到老帅对他的态度,反而让他整个举动都变了形。最终,反倒成为了老帅口中的废物。
虽然期望与收获不会成正比,但老帅那种看似公正避嫌的态度,反而让庄严心中在置气。虽然他已经是个年近三旬的汉子,但在老帅面前,他仍是个叛逆的孩子。其实庄严知道,老帅对他的期望有多高。但他有时,更希望得到来自爷爷的鼓励。
……
当古云等人赶回到码头时,天色已近黄昏。在码头附近随便找了家餐厅,一行人美美的吃了顿当地特色。吃过晚餐后,小白再次孤身返回游轮。而庄严则跟在古云后面,眼神再三闪烁后,还是按耐不住的问道:“云头,我还有个问题。”
“说!”缓缓登船的古云,头也未回的说道。
“那个小犬,恐怕不会心甘情愿的入局。你又怎么保证,他会顺从你的摆布?”此刻的庄严,终于问出了憋在心中许久的问题。
“你还想杀了他?”登上甲板的古云,转身看向身后的庄严。
庄严一点头,认真的说道:“那毕竟是隐杀十二支的‘亥’,如果他暗地里耍小手段,届时不但可能会破坏你的安排,甚至还可能会背地里倒打一耙。”
“哼哼……”
古云冷然一笑,转身再次前行的同时,开口道:“这个世界,是由一个个棋盘而组成。虽然所有人都看似是棋手,然而实则每个人,都是那身处棋局之上的可怜棋子。棋盘自有大小,我们虽然看似能够左右棋局的走向,其实更多的时候却是身不由己。”
“这个世界,许多事情,不是你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你需不需要的问题。”
“小犬次郎,自然不会心甘情愿的听我摆布。但在此时这个关乎他身份地位能否保全的时间节点上,他绝不会去忤逆自己的利益,而去顺从自己的内心。最起码,在他坐稳十二支地位之前,他只能沦为我的一枚棋子。”
“况且……”
骤然转身盯着庄严的古云,嘴角陡然上挑,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你认为我会让他轻松收割下这个功劳吗?如此大功,怎么也要付出些代价。隐杀与圣君在天海的力量同归于尽,这个结果怎么样?”
看着面露狡猾残忍的古云,庄严身子不禁微微一颤,嘀咕道:“你心还真黑。”
古云等人房间的大门,已经被船工更换修好。当然,作为破坏房门元凶的庄严,也为之付出了不小的金钱代价。
摸着崭新的大门,庄严不禁感慨万千。不过很快,他的脸色陡然一变,身子一晃快速的窜进了他的房间。瞬息之后,一声怒吼猛地从房间里响起。
随后,黑着一张脸的庄严,怒冲冲的从房间冲了出去。一双眼睛,闪烁着浓郁的杀气,整个人煞气滔天的向外面走去。
“你这杀气汹汹的,干什么去?”看着即将冲出包厢房门的庄严,古云诧异道。
“跑了!那个杀手跑了!”
原来,之前被制住的那名女杀手,被庄严随手扔进了自己的房间。白天下船时,由于晕船蒙头转向的庄严,就把女杀手给忘了。如今猛然想起来,一看之下竟然让人家给跑了。一名半圣级别的杀手,先后两次从他手里逃脱,怎能不叫他愤怒。
“哎,算了,这种小虾米,跑了就跑了吧!这一天的功夫,早不知道跑哪去了。你认为还会留在船上,傻呵呵的等着你去搜?”
看着一脸浅笑的古云,庄严一想,也是这么回事。最后,只能气呼呼的坐到古云身边。暗自打定主意,最好别再让她落在自己手里,要不然非让她好看。
来时,花费的三天两夜,从夷州返回天海,虽然只需一天一夜。但饱受晕船折磨的庄严,脸上还是露出了苦涩。原本他还想守在大厅里,不过在古云的劝告下,他最终还返回房间美美的睡了一觉。
这一夜,真的很安静。不仅没有宵小上门,整艘船都显得静悄悄的。这一路都担惊受怕的庄严,经过一夜的休整后,精神也变得饱满了许多。
次日清晨七点,游轮准时开船。在一声声汽笛的回响中,轮船缓缓驶入了海天交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