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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的夜,星光璀璨,波涛带着呓语,让人放松下来。
糖糖和凉凉在牧羡之那边,秦姝也不担心,就跟权琛出来散步,海风掀动长发和柔软的披肩,遥远的灯火把秦姝和权琛的身影显得份外的修长俏丽,宛如一对璧人。
有时候秦姝想,跟权琛在一起总是满满的安全感,这样的归宿,不是自己一直寻找的?
她侧目望过去,权琛恰好也望过来,两人的心灵似被无形的手牵引着,权琛的手指轻轻地靠在秦姝的手背。
秦姝心里突然敏锐的感觉,权琛想牵她的手。
暗示这样的明显,她怎么能再视而不见?可是心却是乱的,秦姝的眸光留在权琛的鞋上,看着那双粉色的大号拖鞋被权琛穿出滑稽的样子,不由抿唇,“权琛,特工会不会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易装?”
权琛叹息一声。
他转过头,深海一般的眸子里终染上了一层受伤,这个眸光让秦姝惊醒,她知道刚才自己这样转移话题,的确是愚蠢的行为。
权琛突然拉住秦姝的手,身体慢慢下蹲,秦姝睁大眼睛,看着他半蹲下膝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枚戒指,钻石发出璀璨的光茫,连夜色都没有那么阴沉,“秦姝,嫁给我吧,我知道这样的求婚不太浪漫,没有鲜花也没有场面,但有我六年来层层叠叠折起来却没表白的爱意,我想给你跟孩子一个真正的家。”
潮水起起落落,权琛的膝盖没进海水,白色的浪花卷起无数的柔情,尽数跌进他的眼底。
秦姝慌了。
六年中间,感情问题从来都不是她的中心,她心心念念就是强大起来回国复仇,现在回到国内,一切都在进行中,直至权琛回来,她也没有起心动念。
她心想,如果迟早要跟权琛在一起,那为什么不提前享受这种幸福?
这样的念头,让她心底泛起一抹异样的情绪,一时,她说不出任何话来,只是呆呆地愣在原地。
“权琛,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秦姝转过脸,另一旁的海浪在发出震天的咆哮,仿佛她心头的千军万马,让她难以平静。
这些细微的动作,在权琛眼里,已经放大了千倍万倍。
她一转头,他亦已经知道她在想着拒绝的话了,权琛下颔收紧,膝盖处的温暖渐渐变成沙砾的粗粝,“秦姝,我不想拿救命的恩情来要求你回报什么,你也完全没必要回报我什么,我只希望,你能听从你的心,你爱我吗?或者说,爱过我吗?”
海风啼血,声声呼啸,权琛这些话让秦姝想了很多很多。
她怀着双胞胎,挺着肚子在歌舞厅里打扫卫生,她咬牙忍耐,却从未妄想过离开那个深渊,因为有人24小时的监视。
若不是腹内的孩子,若不是心底的仇恨,或许她坚持不了多久。
后来就在她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权琛出现了,仿若是她命运里的神,她怎么能不对他心怀感激?
想到这里,秦姝胸口如棉絮堵住,她轻轻地拂开脸上的碎发,从胸口里发出一声叹息,“权琛,你很优秀……”
“不要跟我绕圈子,你知道我的特长!”权琛声音里有些许无奈,他的特长就是根据别人细微的动作和表情察觉人的内心。
但是他想要一个肯定的答复,哪怕是自欺欺人。
他继而往前又挪了一点,把戒指递到秦姝面前,“你今天可以先收下戒指,这个问题,你可以以后再回答我,我们来日方长,我也不会急在这一时。”
秦姝低头,看着那枚漂亮的钻戒,心想自己只是说不出口而已,这个爱字,毕竟太沉重了。
她缓缓伸手,接近那枚戒指,权琛的眸底也渐渐温和起来,似乎燃起希望之火。
这时,一道修长笔挺的身影闯进视线,牧羡之一身休闲,双手插在裤兜里远远地望着这边,也不动,也不说话。
秦姝的手,像是被火钳烫了似的收了回去。
权琛讶异,继而转头就看到牧羡之一副休闲赏夜景的样子,权琛站起来,湿了的西裤滴滴答答淌水,他把戒指盒子盖好,拉着秦姝的手强行放进去,“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明天双胞胎还要上学,你还要上班。”
秦姝心底有说不出的窘迫感,好像牧羡之总是能在各种场合创造出这种冷气压,让人不自在。
她差点就忘记,是牧羡之打断了她跟权琛的谈话,要说窘迫,也该是牧羡之才对。
想到这,秦姝挺了挺背,跟着权琛踩着原路往回走,心想我为什么要怕这个人,权琛向她求婚又关他什么事?
海风一次又一次把头发吹到脸上,秦姝先还拂开,最后干脆懒得拂。
自己都有些丧气,她到底是紧张什么?
“秦姝,你留下来,我有话要跟你说。”牧羡之在两个人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轻声说,声音散在风里,很寥落。
他在露台上,早就看到了两个往沙滩边来。
权琛紧随着秦姝身后,高大的身形将秦姝不算矮的身形全都笼住,那一刻,牧羡之心底像是溢出苦涩的汁液,他让顾耀照顾两个萌宝,自己穿着新买的昂贵的皮鞋就直奔沙滩,这会,海水像是浸泡海绵一般浸进了鞋袜,黏糊糊的,潮湿不堪。
不过,他的样子轻松自然,完全像是在欣赏远处的灯塔。
权琛跪在海水里求婚的样子,让人觉得刺目,牧羡之不发一言,故意将眸光投过去让秦姝发现,然后完美的破坏了权琛的求婚仪式。
看着秦姝犹疑地停下,权琛转过头很绅士地说,“牧先生,如果是私事不妨找个合适的时间谈,如果是公事,那就明天去公司,海风太大,小心吹凉了生病。”
“多谢权先生关心,不过也就是几句话的事情,跟秦姝交待几句,权先生要是有耐心,不妨就在合适的距离等等,我不介意。”牧羡之做出大度的样子,到让权琛不好再说什么。
秦姝紧了紧披肩,走向牧羡之,权琛就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等她。
最近,她觉得自己好像连呼吸也困难起来,每次见到这两个男人话藏讥讽的怼,她就提心吊胆,生怕有一天两人会大打出手打起来。
“什么事?”秦姝转头看了一眼权琛,他并没有不耐烦,再次转过头看着牧羡之,语气里略显烦躁。
“是因为我打扰了你的求婚仪式,所以恼我?”牧羡之神色不动,语气含着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