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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老爷爷,不这样诱敌,他的车会出洞吗?你这边舍一个炮拦着他的车,那边的马就直接将军了……他输了。”凉凉挪了棋,扑闪着大眼睛看着牧晋邺,这时候牧晋邺有气也撒不出来。
他的棋艺不差,只是今天心不在焉。
让这个娃娃指点,他心里不痛快,但又不好直说,背着手径自离开棋牌室,一言不发的样子,让别人也不敢再跟他玩笑。
凉凉心想,这老头有点小气,帮了他,他不说谢谢吗?
这突然想起牧羡之的臭脾气,一时哑然,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初见牧羡之那天,牧羡之也是这么一张臭脸。
高档别墅区的绿化非常美,凉凉眸光流连,他虽然喜欢这里的风景,但却不喜欢前面走着的老头子,瞧他走路都有些磕磕伴伴,还这么大的气性,也不怕气中风了?
这么想着,一个念头突然闪过。
刚才,他的指甲……
在棋牌室,凉凉替老头子挪棋的时候,看到牧晋邺放在棋上的手指,当时只顾想着棋路,只瞥了一眼老爷子的指甲颜色,现在想想,他指甲颜色不对。
别人都是粉色指甲,白色月牙,他是白色指甲,青色月牙,这种状况不是中毒就是寒气太过,想想老爷子贵为牧家掌家人,怎么可能不注意身体让寒气太过?
况且,他多问了保安几句,那保安说老爷子常年在外游历,这可是热爱生活的迹象……
想到这,凉凉又想起牧羡之出车祸的事情。
难道,这些事情有关联?
他拔腿追上去,牧晋邺大概听到他的脚步声,回头一看,看到是凉凉,顿时脸一板,“你这小孩,跟着我干什么呀?去去去,找你爸妈去。”
“你这老头,这路又不是你家的,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让我去哪里?”凉凉也虎着脸回了一句,一听这话,牧晋邺先是一愣,接着乐了,这不就是早晨他跟老婆子对话的语气,看着凉凉嫩嫩的脸上全是严肃,像是郑重其事跟他吵架似的,牧晋邺顿时乐开了花。
凉凉留心他的指甲,果然是青色。
双手扶了扶双肩包的带子,才问牧晋邺,“老头,你是不是病了?”
“诶,刚刚还觉得你这娃娃可爱,怎么出口就诅咒人?我身体好好的,怎么就病了?”牧晋邺不乐意了,到不是经不住这么一句问,就是牧羡之现在昏迷,他下意识联想到医院那种地方,心里就烦躁。
凉凉想了想,这人还有点讳疾忌医。
想到这,他眼珠一转,小脸上写着郑重其事,“如果不是你病了,那就是你家里有人住院。”
“诶,你这娃娃是要当神算子?你可别糊弄我这老头,我可不信那一套……”
“不是啦,我只是感觉老爷爷你心情有些低落,眉头皱着,脸色也有些不好,所以才这么推测的,只是推测。”凉凉迅速再观察牧晋邺的样子,眼白太白,眼珠发乌,而唇有些红中带紫,确定是中毒无疑。
只是什么毒,凉凉凭肉眼判断不出。
不过,他灵动的眸子一转,立刻就有了主意,如果能跟着牧晋邺回家,说不定可以查到那个毒物,到时候会省很多口舌,直接就告诉牧晋邺他中毒了。
老爷子感觉面前这个孩子不一般,不过,到底才五六岁的娃娃,能懂得几步棋路也就了不得了,还要懂得医学和面相学,这简直不可能的事。
他笑了笑,看着低头沉思状的凉凉,“小娃娃,快回家去,别让你父母着急。我家里的确有人住院,你是听棋牌馆那些人说的吧!”
凉凉知道说再多,牧晋邺也不可能相信他懂这些。
于是嘴一瘪,作出快哭的样子,可怜巴巴地看着牧晋邺,“爷爷,我是找不着家了,所以才用这些话,想让您老人家相信我,然后给我点吃的。”
流浪儿童?
不可能,牧晋邺立刻否定了这个念头,他衣着整齐,牛仔背带裤,黑色T恤上的熊猫还白白净净,怎么可能是流浪儿童。
不过迷路到有点可能,看这个娃娃坦白,老爷子心里生了几分好感,说实话,这个娃娃比小杰更可爱更伶俐些。除此之外,他看到这个娃娃竟然也有异样的一种亲切感,左看右看,觉得他跟牧羡之小时候的确很像,那个念头也只在脑海里闪了一瞬,就消失了,老爷子也没多想。
他往不远处的牧家老宅看了看,说道,“也好,你跟我回家,省得被坏人拐走。我们一会给你父母打个电话,就可以送你回家了。”
“好啊,爷爷!”凉凉痛快答应,然后蹦蹦跳跳跟着牧晋邺回到了牧家老宅。
一进门,凉凉就被眼前的建筑群惊呆了,如果说刚刚别墅外的景色已经给人一种富人区的景像,那此时牧家老宅显出来的低调的奢华和华丽的壮观都让他觉得震撼,他的眸光里,几幢欧式建筑座落在眼前,再往后,却是中式风格的屋舍,看起来有些年月,外观虽然没有任何沧桑的迹象,可是古朴的设计及外墙的颜色都告诉他,这些屋子都有些年月了。
“小家伙,快点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牧晋邺回头,看到小家伙愣在那里,就招了招手,刚刚被老太婆赶出来的心情突然就好起来了。
凉凉醒过来,天真地笑了笑,“爷爷,你们家好大,就像是皇宫一样。我要在这里走,肯定又要迷路了。”
“小娃娃挺会说话的,不过,我喜欢听你说。这些啊,都是牧家几代人打下来江山,这块地批下来之后,每新增一代人,就在这院落新盖一幢小楼。现在除了牧羡之,哦,我的小儿子不肯回来住空着一幢,别的几幢都是有人住的。”牧晋邺语气里有几分自豪,连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要对一个小娃娃说这些,不过说完后,他饱经风霜的眼里染了几分深邃与遥远,连一旁的凉凉也有几分感动了。
他突然能理解这个老头几分了,虽然,他对母亲和他们是有些绝情,可是这么大的家业,老头子想要守着,自然要殚尽竭虑。
那种家族的荣耀自然在骨血里,在基因里,在一代一代相传的潜意识里,所以凉凉脸上浮现出一种自豪,跟牧晋邺互视一眼,那湛黑的眸子里写着的情绪让牧晋邺也吃了一惊,“你这娃娃,我怎么感觉和你有似层相识的感觉?你叫什么?”
“秦亦凉!”
“谁家父母这么……这么怪,给孩子叫什么凉?”牧晋邺一听这名字,竟然有些不满,如果是他,他肯定给这孩子叫团团或圆圆,就算是满满果果也好啊。
凉凉想起那天秦姝对他说的那些话,字正腔圆地解释,“爷爷,妈咪给我取这样的名字是有深意的,她说,人生寒凉,愿我能在寒凉里守一抹温情,藏在心里。”
老头子一听这话,就知道这娃娃的妈妈肯定经历了许多的苦难,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寄托。
一老一幼,就这么边说边走。
这时,牧晋邺指着厨房那幢建筑说,“娃娃,那里就是牧家的厨房,你饿了的话,进厨房里拿些吃的,就说是爷爷让你取的。”
凉凉不饿,书包里也装满了牛奶零食,不过他得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物,说不定,可以找到什么线索。
他一边答应,双脚已经往厨房跑去。
刚到门口,人没立住,直接撞到一个人的身体,凉凉慌忙礼貌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来厨房找点吃的。”